大郎已经带上证物在楼下等着了,杏妹也不浪费时间,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就准备出门。
一开门,就看见松田阵平倚在墙边,听到动静,向这边看来。
杏妹吓了一跳:“你在这里干什么?”
松田阵平笑了一下,直起身,往杏妹这边走了两步:“不是要加班?陪你一起?”
杏妹锁好家门,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这么闲吗?”
“总对我这么凶,你就不能对我好一点吗……”松田阵平啧了一声,上前几步想去牵她的手,想了想又停住,挑了挑眉:“工作完了请你吃烤肉?游玄亭?”
杏妹顿时眼前一亮,蹬蹬蹬跑过去:“今天想吃锅!叙叙苑的寿喜烧吧!”
松田阵平噎了一下,目光落在她白皙的小脸上。这么小一只,都不知道怎么这么能吃。
两人向楼下走去,松田阵平顺口问道:“什么工作?”
啊这……万一现在说了,他不干了怎么办?就算不为了肉,多一个帮手也好啊。
杏妹想了想,含糊地说了一句:“就是有一批赃物,要去失主们家里取个证。”
松田阵平觉得她语气有些怪,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倒也没太在意。
一出宿舍楼,就看到那个金发男人正等在车前,松田阵平眯了眯眼。
杏妹看到大郎,刚准备打招呼,忽然就被松田阵平搂住了,紧接着头发好像被他抚了一下,耳边响起他的声音:“别动,头发上有东西。”
“噢,谢谢啦。”杏妹也没多想,乖乖地听话没动,让他弄头发。
突然就被秀了一脸的诸伏景光动作一僵,随即又有些疑惑起来。
松田他……不是和小杏关系不好吗?这是什么意思?怎么感觉这么不对劲呢……
诸伏景光一时竟不知道该作出什么反应。
松田阵平勾了勾嘴角,见好就收,放下了手。正准备把人放开,忽地眼神一凛——
雪白的脖颈上缀着几抹红痕,越发显得肤白如雪,娇艳异常。
“怎么弄的?”松田阵平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他皱着眉撩开杏妹落在肩上的发丝,拇指在艳红的花瓣上轻轻摩挲了两下。
倏地,他像是想到了什么,锐利的眼神直直地射向一旁的诸伏景光:“你弄的?”
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到了那几个一看就是新弄的痕迹,疯狂地瞳孔地震了起来:“是、是吧?”
诸伏景光简直比松田阵平还要震惊好吧!昨天还没有呢,零他昨晚和小杏……
他们玩这些的时候能不能注意点!为他想想好不好!这样让他很难办啊!
想到被咬的事,杏妹还有点不高兴,扔掉松田阵平的手,生气地说了一句:“哼,不听话的玩物迟早要把你们都扔了!”
说完还狠狠地瞪了诸伏景光一眼,然后就钻进了车里。
这话说得……诸伏景光不知道为什么有点脸红,他们究竟在玩什么啊???!
松田阵平紧皱着眉,眸色深沉地盯了他一眼,也上了车。
诸伏景光叹气:……我为零和小杏的爱情,付出了太多。
……
车里,诸伏景光不用回头就能感觉到脑后投来的灼热视线,总让他担心是不是有哪里露了馅。
想了想,诸伏景光决定岔开话题,于是清了清嗓子问道:“小杏,这位警官也要和我们一起去吗?”
杏妹还没来得及回答,后面松田阵平的声音就已经响了起来:“那天在特命科你不是还叫了我的名字,怎么今天就不认识了?我还以为是藤谷杏跟你提过我呢。”
诸伏景光:……
杏妹无语地对他使眼色:你怎么回事!
诸伏景光:大意了。
杏妹连忙打圆场:“咳,我是和他提过你!哎呀,你别老是找我家大郎的麻烦。”
松田阵平轻哼了一声,也不知信了没有。视线在两人之间扫了几圈,没说话。
杏妹:怎么感觉他怪怪的啊,你头套歪了?
诸伏景光:???
当然,易容并没有出什么问题。
之后松田阵平也没有再说什么奇怪的话,但是两人还是一路都处在一种提心吊胆的状态,到达了目的地。
然后沉默的就变成了松田阵平。
他面无表情地指着后备箱里,那两大袋内裤:“这就是要取证的赃物?”
诸伏景光目露几分同情地点了点头,谁让你非要跟过来。
杏妹拍了拍两人的肩膀,鼓励道:“都是警校毕业的精英,怎么能对证物区别对待呢?”
想到这两个人也要拿着内裤上门,杏妹瞬间就不尴尬了,整个人简直神清气爽。
每条内裤都用透明的证物袋装着,上面都标了编号,有对应的名单,分别写着哪条是在哪户人家偷的。
杏妹把名单分给两人,心情不错地向楼上走去,后面跟着无奈的大郎。
而松田阵平看着两人的背影,却好像若有所思。
警校毕业的精英吗,又是一个线索……虽然这句话可能只是她随口一说,但是他总觉得隐隐好想要抓住点什么了。
……
“我就说怎么找不到了呢!原来是被人偷了呀。没错,这个是我的。”
“好的,谢谢配合。”
又确认完一家,杏妹在名单上画了个圈,一转头就看到一只拖鞋砸上了大郎的脑门。
“滚啊,再不走我要叫警察了!”砰的一声,房门狠狠地关上了。
诸伏景光叹了口气:“所以我就是警察啊……”
看着大郎整张脸都快红透了,杏妹有些不忍心,真的是为难大郎了。
她神色复杂地走过去,拿过他手里的那条,安慰道:“没事没事,碰到男人拿着内裤来敲门,是我也得打出去,你看松田他不也……”
说着两人看向了另一边的松田阵平,不仅黑着一张脸,眼神也很凶,但是——
“是、是我的!”被问话的女住户一脸娇羞地回答了问题。
诸伏景光:……
杏妹:???
杏妹惊奇了:“他那么凶,竟然没事?!大郎是不是你看起来太好欺负了?”
诸伏景光:我觉得应该不是……
完成任务的松田阵平走了过来,看着诸伏景光的眼神有些嫌弃:“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杏妹一皱眉,就拦到了大郎身前:“你干嘛说他,玩物不需要本事!”
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有些无奈地出声:“这根本不是能力的问题吧?”
松田阵平轻嗤了一声,没反驳。
不过最后,还是杏妹帮忙完成了这一户的确认。
几栋楼跑下来,现在只剩下最后一户了。三人向名单上写的地点走去。
杏妹伸了个懒腰,感叹道:“话说她们都好厉害哦,有多少条内裤都能记住,我就……唔”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掐住了脸,松田阵平的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带着些咬牙切齿的味道:“你再说一句试试?能不能注意点……”
杏妹:???
被松开,杏妹揉了揉脸,有点不明所以:“怎么了呀?难道你能记住自己有多少双袜子吗?”
“你真的是……”松田阵平磨了磨牙,又没办法说,简直要被气死。
跟在后面,看着这两人打打闹闹的,诸伏景光有些惊疑不定起来,松田这是……
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
最后这一家,地点就在发生抢劫案的便利店附近。
杏妹敲开了门,里面走出来一个白领模样的年轻女人。
杏妹拿着手里这条镂空豹纹的内裤询问道:“请问这是您丢的吗?我们刚抓获了一个内衣贼……”
“不是,你们搞错了。”女人随便瞥了一眼,就要关上门。
杏妹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说话,松田阵平就几步上前拉住了门,追问道:“请您配合警方调查,最好再仔细检查一下,真的不是您丢的吗?”
语气礼貌里带着强硬,女人看到松田阵平,脸上浮上些红晕,但还是狠狠地拉上了门:“说了不是就不是!”
门被关上了,几人都皱起了眉,没想到竟然在任务快完成的关头出了幺蛾子。
杏妹倒是觉得年轻女人的样子不像是说谎:“会不会是那个内衣贼记错了?”
诸伏景光也有些拿不准:“这么多条,每条都对上了,只有一条不对?不过数量这么多,出错也不是没有可能。”
松田阵平沉吟了片刻,出声道:“回警视厅,再审审那个内衣贼。”
毕竟只要有一条对不上,取证任务就不算完成,这事情还没完。
……
警视厅的审讯室里。 m..coma
松田阵平随手拿了一条白色蕾丝,问道:“这是在哪家偷的?”
内衣贼回答得十分流畅:“南安代6号的一所白色房子,门牌上的姓名写的是鸭下……这个是我在开灯的瞬间偷的,当时可紧张了!”
诸伏景光看了一眼名单,点了点头。正确。
松田阵平又拿出了那条没对上的镂空豹纹:“这个呢?”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泷泽路4号的泷泽公寓105室。”内衣贼依旧回答得很熟练。
见几人不说话,他有些迟疑起来:“怎么了?”
杏妹表示遗憾地摇了摇头:“我们刚刚确认完回来,这家主人说不是她的。”
内衣贼闻言惊了:“这可是我最后偷的那条,第二天踩点的时候就被你们抓住了,这怎么可能记错啊!”
松田阵平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抬眼看了他一眼:“不会是你在什么店里顺手牵羊的吧?你最好老实交代。”
“我是内衣贼,不是小偷!”内衣贼好像还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生气地争辩起来:“我们内衣贼也是有自尊的!在哪里偷了什么样的内衣是绝对不会忘记的,因为……”
剩下的话杏妹没听到,因为她已经被松田阵平捂住了耳朵,她只看到他瞬间冷下来的表情,和大郎又变得通红的脸色。
杏妹:?
等松田阵平松开手时,只听到他带着寒意的警告:“你最好想想怎么证明自己,如果是从商店偷来的,罪名可不一样。”
内衣贼还有些气愤,但还是好好地回想了起来。
杏妹奇怪地看向两人,用眼神询问内衣贼刚刚到底说了什么,而大郎只是捂着脸摇了摇手。
“啊,我想起来了!”内衣贼忽然大喊出声:“就是你们碰到我的那家便利店,前一天晚上我去偷这条的时候,也路过了那家便利店!
大概凌晨两点左右,那家店前面停了一辆车,我走过时往车里看了一眼,后座上坐了一个戴眼镜的男人。我去的时候,那个男人正闭着眼睛睡觉,所以我觉得应该没事,就没管。
结果在偷完回来的时候,那个男人竟然睁开了眼睛,他肯定看到我了!你们只要找到那个男人,就能证明我去过那里!偷这条的地点就在那附近!”
听到他说便利店,杏妹和诸伏景光都皱起了眉,松田阵平看了两人一眼。
从审讯室里出来后,松田阵平问道:“什么情况?”
杏妹就把便利店抢劫案和机动队巡查员的事说了,推测道:“所以他看到的那辆车,是机动队的便衣警车?但是警车后座上怎么会有人在睡觉?”
诸伏景光也敏锐地察觉到事情的不寻常来,想了想说道:“去机动队问问吧,内衣贼的事总归是要确认的。”
这事情透着些诡异,三人立刻就去了机动队询问,当晚赶去抢劫案现场的佐古正一巡查部长走了出来。
佐古正一说明起了那晚的情况:“当时我正在巡逻,忽然收到无线电的联络,正好我离案发现场很近,所以就开着便衣警车赶过去了。”
杏妹忍不住问道:“可是有证言说,看到你的警车后座上有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在睡觉。”
“怎么可能?”佐古正一笑了笑,似乎觉得杏妹在说什么笑话:“便衣警车也是警车,有个男人在睡觉?这也太离奇了。”
杏妹皱了皱眉,松田阵平倏地开口道:“当晚的巡查日志可以借我们看一下吗?调查需要。”
佐古正一与他对视片刻,随即便又露出一个笑:“当然可以。”
他转身离开,去拿巡查日志。
杏妹摸了摸呆毛,悄声问道:“这……究竟是谁在说谎?”
诸伏景光思索着说道:“那个内衣贼,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他对自己这个身份还挺自豪的,感觉不像是在说谎。”
话音未落,佐古正一就已经拿着巡查日志返回了房间。
松田阵平接过日志,快速地浏览起来:“接到抢劫报案的时间是深夜1:34,你1:45时接到无线联络,驱车赶往案发现场。
之后在和店员了解情况,并在周边搜寻无果后,返回本厅,时间是2:40。之后再次开始巡逻,在夜里3:10左右,从泷泽交警亭运送一名叫作渡边的醉汉去医院……”
哦豁!出现了,男人!
松田阵平抬头问道:“为什么没有叫救护车?”
佐古正一表情似乎有些苦恼:“他是在我运送途中,开始不舒服的,所以就直接送去了医院。”
“原来如此。”松田阵平将巡查日志还给了他:“辛苦了。”
三人从机动队出来,杏妹直接就问道:“内衣贼看到的不会就是那个醉汉吧!”
诸伏景光皱着眉:“但是时间线很有问题,内衣贼说他路过便利店的时间是凌晨两点,但是日志上说是三点多才载到醉汉……”
松田阵平的脚步忽地一顿。
不远处,一个穿着丧服的中年女人正对着身前的警察鞠躬,其中一名警察还面带悲痛地安慰道:“渡边太太,请节哀顺变。”
“渡边……!!!”杏妹喃喃地重复了一遍,猛地瞪大了眼睛,顿时头皮一阵发麻。
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