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边……不会这么巧吧?”杏妹咽了下口水,看向门口。
眼看着中年女人走出警局,松田阵平抬步跟了上去:“去问问就知道了。”
三人追了上去,中年女人还没走远,松田阵平喊了一声:“渡边太太?可以占用你一点时间吗?”
渡边太太转过身来,见是警察,虽然满脸悲痛,还是撑着向几人鞠了一躬:“这次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啊这,所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啊,怎么一直在道歉。
杏妹小心翼翼地问道:“不好意思在这种时候打扰您,可以问一下,您先生出了什么事吗?”
渡边太太叹了口气,有些难过地解释起来:“是急性酒精中。昨晚他醉倒在大街上,被交警捡到,还要麻烦警方送他去医院,虽然最后还是……”
松田阵平倏地追问了一句:“是送到医院之后不治身亡的吗?”
“啊,不是的。”渡边太太愣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听说是在到达医院之前人就不行了……医生也说如果能早一点送来就好了。
不过还是很感谢警方能送他去医院。喝得烂醉如泥,然后猝死什么的,确实是他会做出来的事情。给大家添麻烦了。”
“在警车里就咽气了……”松田阵平脸色有些冷,又问道:“请问有渡边先生的照片,可以借用一下吗?”
从渡边太太手中接过照片,又寒暄了几句,几人目送她离开。
杏妹有点发愁:“感觉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呢,不过听着应该只是个意外?”
诸伏景光叹了口气:“拿照片去问问那个内衣贼吧。”
……
审讯室里。
松田阵平把照片在内衣贼面前晃了晃:“这个男人你认识吗?”
“啊!”内衣贼一下就激动了起来:“就是他!他就是我那天在车里看到的男人!你们找到他了?这样是不是就能证明我不是普通的小偷了?”
杏妹脸上不禁露出了地铁老人看手机的嫌弃表情,这到底是什么奇怪的自尊心啊!有吧!
内衣贼还在继续嘚瑟:“看到没有!我就说我没有说谎吧?我不是普通小偷,我是内衣贼!啊,真是太好了~”
杏妹:???
杏妹实在是没忍住瞪了他一眼:“好你个头啊!给我好好反省啊混蛋!”
简直怀疑这内衣贼脑子有什么大病。
几人问完话,就出了审讯室。
诸伏景光有些不解:“现在已经基本可以确定内衣贼说的话是真的,而那个警车后座的男人十有就是渡边。那为什么那家主人不承认东西是她丢的呢?”
杏妹也神情严肃地点点头:“这里面怕不是有什么大阴谋!”
松田阵平皱了皱眉:“走,再去问问是怎么回事。”
然而当三人气势汹汹地冲到那户人家,敲开了门。他们还没来得及说话,年轻女人就一把从他们手上抢过了那条豹纹镂空小内内。
女人看起来非常不好意思:“哎呀真是对不起!其实这条内裤是、是……是我妈的!”
杏妹:???
松田阵平:???
诸伏景光:???
女人赔着笑道歉道:“我真的不是故意说谎!我是后来才想起来的,那天晚上我妈来我家住了一晚上。我特意打电话去问了才知道的,她自己晾了内裤出去……麻烦你们别说出去!”
啪的一声,女人又飞快地摔上了门。
空气一时有些寂静。
也不好对这种事情评头论足,反正就,这位阿姨还蛮狂野的。
好家伙,说好的大阴谋呢???就给我整这个?
诸伏景光咳嗽了一声,又严肃了表情:“现在一切都连上了,我们的猜想应该没有错。这件事需要我汇报给警察厅的监察官吗?”
“警察厅?”松田阵平闻言,脚步倏地一顿,目光直直地看向他。
诸伏景光心里一紧,随后又放松下来:“怎么了?小杏没跟你说过,我是从警察厅调过来的吗?”
杏妹有点慌,但是想了想又没觉得哪里有问题,所以松田他到底是在怀疑什么啊!
松田阵平只是沉默地看了他半晌,又转身向前走去:“在那之前,先去找佐古正一吧。”
一边跟上,杏妹一边又对诸伏景光使起了眼色。
杏妹:你脸上妆花了?
诸伏景光:???
……
机动队的巡查员基本上一整天都在外巡逻,所以这里的办公室都是空空荡荡。
佐古正一将巡查日志递给正襟危坐的三人,笑着问道:“怎么了,还有什么问题吗?”
松田阵平瞥了他一眼,翻开日志:“因为发现日志有错误,所以就又来了。啊,果然,错误还在这里呢。”
松田阵平说话时紧盯着佐古正一的眼睛,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停在日志上某一处,意图已经再明显不过。
佐古正一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松田阵平的指尖一下一下敲击在纸页上,发出的声音沉闷而有力——
“既然你听不懂,那我就说得更明白点好了。你,伪造了巡查日志,对运送渡边的时间进行了隐瞒。还要我说得更明白一点吗?
那晚你的行踪应该是这样的,你先从交警亭接到了醉得不省人事的渡边,准备将他带往警署,进行进一步询问。然而就在前往警署的途中,你收到了便利店发生抢劫案的无线联络。
你又刚好就在附近,所以就这样直接赶去了案发现场。抵达后,你立刻就开始了便利店抢劫案的调查工作。就这样,将渡边留在了车上。而内衣贼刚好作案路过。”
佐古正一的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了,但仍是握着拳不说话。
“谁知道就在你离开的期间,渡边突发急性酒精中。等你回来的时候,人已经没气了。”松田阵平眼神显得有些锐利:
“警察让运送的无辜市民死在警车里,这可是大问题呢。其实只要去询问当晚将渡边交给你的交警,很容易就能查到吧。当然,如果有上级下了封口令就另说。”
空气一时间有些凝滞,佐古正一彻底陷入了沉默,好像也并不打算继续辩解。
杏妹实在是不太理解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忍不住开口问道:“这件事虽说确实是你的判断失误,但只是一个意外啊,你为什么为了隐瞒要做到这个地步?这样不是把事情闹得更大吗?”
佐古正一闻言仍是沉默,半晌,再开口时声音有些干涩:“现在这个结果不好吗?这样,谁都不会受伤。
隐不隐瞒对已逝的渡边先生来说,并不会有什么不同,但对活着的人来说可不一样。不仅保存了警方的权威,还兼顾了渡边太太的心情,维护了民众对于警方的信任。
这件事一旦曝光,所有的人都会受到伤害,不是吗?”
啊这……杏妹皱起了眉。
松田阵平轻嗤一声,嘴角勾起的笑带着嘲弄:“还有你自己犯的错误也能被抹去,你怎么不说呢?别给自己找借口了。”
佐古正一抬起了头,眼里似乎有些不甘心:“这不是借口,这就是真相。”
松田阵平压了压嘴角,一字一句地说道:“真相就是,你杀了人。”
“走了。”松田阵平一把拉起了还在发愣的杏妹,直接就向外走去。
诸伏景光一惊,连忙起身跟上。身后佐古正一还在嘶喊:
“这样只会多一个怨恨警方的家属罢了,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正义吗?”
杏妹说实话不太赞同他的想法,而且他敢说他完全没有一点私心吗?但是总感觉浑身不得劲也是真的……唉。
诸伏景光也是,说不好是什么心情,谁能想到从一条内裤,会牵扯出这么一串事情。虽说不是什么大阴谋,但也确实让人心里有些不太舒服。
诸伏景光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取证任务结束了呢。”
杏妹点了点头,见大郎好像有点不开心,拉了拉他:“大郎,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吃锅!叙叙苑!”
走在前面的松田阵平脚步一顿,转身看向两人,眼神带着深思。
诸伏景光愣了一下,紧接着就见杏妹弯了弯眼角,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就是不开心的时候才要吃呀!吃这件事,可是一种让你非常确定可以获得幸福感的方式呢~无广告网am~w~w.
只要吃了好吃的,就可以快乐,现在这么好的事已经很少啦!”
说这话时,有细碎的阳光在她眼尾跳动,真的是整个人都散发着快乐的气息。
“小杏……”诸伏景光有些怔住了。
想了想杏妹又加了一句:“所以大郎你每天都要让我幸福哦~“
愣了一下,诸伏景光笑了出来,表情有些无奈:“翻译过来,就是想要我每天给你做便当是吧……”
“大郎你真好!”杏妹高兴地跳起来拍拍他的肩:“走走,吃锅去!”
在一边看了许久的松田阵平,这时才轻哼了一声,出声道:“就知道吃。那天从床上掉下来,差点没把我家地板砸穿。”
杏妹:???我跟你拼惹!
诸伏景光:???什、什么床?
松田阵平勾着嘴角,轻轻松松地就制住了杏妹的扑腾,甚至还有时间回头瞥一眼诸伏景光,丢下一句:
“你的份你自己付钱。”
诸伏景光:……
不过跟着两人慢慢地向外走,诸伏景光又不自觉地笑了笑。吃美食,确实是一种可以让人获得幸福的方式。
还只是在路上,竟然已经感觉到快乐了呢。
真好啊。
不过……
松田住在小杏家隔壁这事,零知道吗?
……
………
杏妹本来高高兴兴吃完了锅,还得到了大郎的承诺。以后每天都给她做便当,还可以随便点菜,她心情好得不得了。
结果一回到家,就收到了大佬打来的电话,杏妹瞬间脸就垮了下来。
毕竟由于她的作死,原本辛辛苦苦刷起来的大佬好感度瞬间崩塌,直接就给她开启了虐身虐心路线,她真的好害怕啊,嘤QAQ
但是任务还在她有什么办法,只能颤颤巍巍地接起了电话:“喂,大佬晚上好!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莱伊:……
莱伊沉默了一瞬,才开口说道:“有任务,现在过来杯户町13号的废弃仓库找我。”
杏妹:???
看了眼时间,都晚上九点多了,他是魔鬼吧???
警局完了,组织来!她今天是摆脱不了加班的魔咒了是吗?!
杏妹这能答应的?她呆毛一竖,直接就:“好的大佬,马上就来!”
打工人,打工魂QAQ
背上她的组织专用小背包,杏妹烦躁地捋了把头发,悄摸摸地出门了。
而挂了电话的莱伊,手搭在打开的车窗上。指间夹着烟,轻轻地在车缘滑动。
青白的月光勾勒出他冷峻的轮廓,绿眸轻眯,等待着小猫咪送上门来。
明明声音里还夹杂着害怕,但还是这么听他的话吗?
莱伊嘴角微勾,浅笑转瞬即逝,他垂了垂眸。
行动快收网了,为了确保到时候能顺利把人带走,得先把她哄好才行。
……
这个点,天已经彻底黑了。
夜空像泼墨,冷月挂在枝头,隐隐透出几分阴森。
杏妹来到了指定地点,却不见莱伊的身影。周围静得没有一点声音,让她有些害怕。
“大佬……?”杏妹小心翼翼地叫了几声,却没有回应。
一阵冷风吹过,杏妹揪紧了自己的小包包。
就在她都开始怀疑大佬是不是故意耍她的时候,忽地,她看到不远处的地上染着几处颜色还很鲜艳的血迹。
杏妹:!!!
“大佬,是你吗?”杏妹又叫了声,没有人回答。
心跳得有些厉害,杏妹轻手轻脚地沿着血迹慢慢走了过去。随着她的靠近,隐隐传来一阵时断时续的粗重喘息声,逐渐清晰。
就在杏妹刚转过拐角时,一个高大的身躯猛地砸到了她身上,直把她压得后退了半步才停住。
急促的呼吸落在颈间,发丝被凌乱地吹开。滚烫的温度不停地钻进领口,直烫得人腿软得有些站不住,倏地一只大掌抚上了脊背。
血腥味在空气中蔓延开来,杏妹被惊得回神,颤抖着叫了一声:
“来、来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