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说话了,老道可还安好?”
“天公将军身体无恙,他也很念叨着先生你”
“我才出来一个多月,他就这么念我了”,李七安一脸戏谑地看着面前这个有些局促的男子,又扭开牛皮壶喝了口水,接着说道,“以后有外人就叫我公子吧”。
面前男子更局促了,脸红了起来,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闷声说道,“天公将军说了你给我起了名字,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李七安猝不及防一口水喷了出来,打湿了小红的鬃毛,小红都不由得甩甩头,打了个响鸣。
“哈哈—哈哈”,坐在马背上的李七安,笑得把腰都弯了下来,贴着马脖,直拍大腿。
却没想到,这男子还一脸正色地急忙接着说道,“就是的,他们好多都没有名字,都很羡慕我”。
“仁贵呀,我可没你这么大的儿子,听见了没,你最多只能叫我先生,有外人就叫我公子,可别叫爹啊,我还没讨媳妇呢”,好不容易止住笑意的李七安,赶紧正儿八经地跟李仁贵说道。
见李仁贵还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李七安先发制人,赶紧又说道,“此次你跟我去那洛阳,可是要多加小心,可是凶险万分”。
李仁贵挠了挠头,“先生,有你在我不怕,他们都说你是仙人,神通广大,俺也相信的”。
“你可别听他们瞎说的,记住出去后,可不能再提任何与老道还有百家军的消息,一定要谨记,不然我就把你这名字收回来”,李七安正襟危坐地吓唬道。
“可是先生他们都知道我叫李仁贵了”,此刻这憨厚男子却是聪明了起来。
李七安没好气地说道,“记住就行了,上马来走吧”。
这男子便翻身上马了,但见李七安慢悠悠地骑着,也跟随在一旁,慢慢骑着。
“先生,不是要急着赶去洛阳嘛”
“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话这么多,先生我好久没骑马了,屁股疼歇会不行嘛”,李七安却是破罐子破摔地说着,一边还伸手去揉揉。
之前他在隐村时,村里可没有马,这马术都是李七安在老道那里时学的,也没跑过多远,今天又是好久没骑了,刚刚一阵狂奔,却是把屁股颠疼了。
“原来先生屁股也会疼,哦,我知道了,天上没有马,所以先生不怎么会骑马,屁股就骑疼了”,李仁贵听了先是有些不解,后面又恍然大悟开来,便开口说道。
“行了行了,咋今儿不聊屁股的事,你给我说说我走后村子的变化吧”
“天公将军根据先生说的,已经派去一个小队去会稽郡那边了,天公将军也说了后面还会派小队跟着去那边的,他还说今年去看看,可以的话,冬天就组织一些人过去,明年开春便和那边的教众一起开荒了”
李七安听完沉思了一下,若是明年开春开荒的话,今年冬天得把树砍一砍,先用枝叶发酵育肥一下土地,看来还得抽空去那边看看,粮食应该不成问题,从粮仓里抢回来的应该有不少,只是不知道昨晚战况如何。
他叹了口气,又接着说道,“路过各城各村寨的时候,你注意去和我们的人对接下,隐蔽点,了解下昨晚战况如何”
“诺”
“咋不说俺知道了”
“天公将军说俺要跟着先生去洛阳,得有点样子,便教了我好多”
“记住了没”
“没,没全记住”
......
两人边这般交谈着,走走歇歇好几日,到了这常山国,一路上李七安也是边走边教的,教了不少后世的侦察反侦察知识给李仁贵。
到了这常山国的郡城门前,但见城门楼上旌旗招展,却是黄色打底,黑色镶边,旗上鲜红地写着百家姓氏,驻守的将士也不是那官军了,他们衣服制式并未统一,还歪歪斜斜地套着一些甲胄,但脸上都统一带着黄色的面巾。
城门口的行人也络绎不绝,但进去的人更多些,李七安便拦了个老者问道了下,说是城中发粮,大家便都赶来了,似是那夜无事发生,但细细一看,却还是能看出一些厮杀的痕迹来,虽无尸体,但城墙上却还残留着不少黑红的印记,还有那些倒下的旌旗。
“走吧,我们进城去看看”,李七安说完便翻身下马,找出黄色面巾带在脸上,牵着马走,李仁贵也是如此这般。
二人跟随着拥挤的人流走到了城门口里面,却是还有人在查验身份。
“你们从哪里来,要去哪儿?”,门口的士卒见李七安二人还牵着两匹好马,却是警觉地围了上来。
见到门口士卒亮出了兵器来,拥挤的人群却是有了几分骚动,李七安为了不引起骚乱,想了想便亮了下腰间的一块牌子。
“同志好!”,门口士卒见了马上立正行了个军礼。
“同志好!”他们两人也跟着回敬了一个。
门口士卒便让他们进来了,但却还有几位士卒一直在不远处跟着,还有一个跑向城中似是去报信了。
李七安见状只好赶忙随着人群去领粮食处看看情况,“仁贵,抓紧跟上,待会看不到想看的了”。
两人紧赶慢赶走到正大街广场处,一看,一排长龙蜿蜒着向前蠕动,隔上一点距离便有士卒守着,一边发放着粮食,一边还宣传着。
“乡亲父老们,我们百家军来了,太平就有了,我们百家军来了,粮食就有了......”台上宣讲地那人似是说书先生,抑扬顿挫地,时不时调动起来大家的情绪,迎来一阵阵喝好。再往前看去,过了领粮食处,是一个民兵登记处,也是乌压压的一大片人围着。
“不知此处将领是谁,做得很不错”,见到这场面,李七安也是真心地笑了。当初教这些人时,想着说的那些能有执行的就不错了,没想到还有做得这么好的。
正准备去问旁边士卒时,却见一牙将走了过来,拱手道,“先生,我家将军府上有请”。
“请带路,正想去见见你家将军呢”,二人便随这牙将到了一处府邸,远远变见到一个同样带着黄色面巾的将军迎了上来。
“仙...”
“叫我先生就好,我没记错的话,你是褚燕”,李七安赶忙扶着,不让他行大礼。
他又仔细环看了一下眼前这人,李七安嘴角的笑意更甚,“没负伤就更好了,走走去府中一叙,这里人多眼杂”。
带三人入到正厅坐下后,褚燕示意其余众人退下。
李七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道,“你是怎知我来这儿的”。
褚燕却嘿嘿一笑,“天公将军战前几日就说了,这次战后,先生会去各处视察,他要让先生看看我们大家伙都干得不错,让先生放心。还说遇到那种腰牌的,便就是先生你了”
“没想到天公将军连这口气都要争一下,他不曾说我要去哪儿吧”,李七安笑着摇了摇头,他毕竟和大家相处时间不算长,走的前几天又是左叮嘱又吩咐的,很不放心,当时老道就不开心了起来,让他好好把心放肚子里。
“天公将军并未曾说你会去哪儿”
“那就好,那夜伤亡情况如何?”
“得益于太平道教众的相助,还有先生和天公将军的教导,那夜只死了二十来个弟兄,伤了百来个”
“这冀州是我们的大本营来,这点死伤还好,其他七州怕是有些难了”,李七安想到这儿,长长叹了口气又才接着说道,“死去将士的家属一定要好好善待,对外时也要把太平道和这百家军分开来,至少表面上要做到”。
“谨遵先生吩咐”,褚燕恭敬地回道
“我记得你还号称飞燕,我在城里看了看,除去打战你这安民也做得很不错,骁勇善战、有勇有谋,待会我便书信给天公将军,嘉奖你一个“轻勇飞燕”的称号,通告全军,做个军中表率让其他将领看看”,李七安越看这褚燕也越是满意。
“多谢先生嘉奖”,褚燕脸上也满是喜色。
“还有,地方官员可要安排好,后面官军反击,我们得打游击战.....”
......
公元184年7月6号,夜间,百家军在他们所称呼的先生和天公将军的提前安排和周密部署下,在青、幽、徐、冀、荆、扬、?、豫八州同时发起了起义,史称八州并起,高喊“诛十常侍、清君侧,还天下太平”的口号,向官僚地主发动了猛烈的攻击,幽、冀、?、青这四州以里应外合攻击部分郡守府为主,势力相对弱的以攻击、骚扰郡县为主,主要目标是诛杀贪官恶霸,夺回横征暴敛的粮食。
在各处攻占后,部分粮食开仓还于民,大部分被运到深山老林中收藏起来,为以后的运动战和游击战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并广开宣传,号召农民一起来反抗保卫自己的果实,部分地区后期战时做到了全民皆兵。
此次起义揭开了乱世的序幕,并对东汉朝廷的统治产生了极其巨大的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