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原来真是谪仙人

路上寻那水潭不久,黄脸大汉张梁终于憋不住了,脸上带着丝丝不满,见远离了道场,便开口轻声问道老道,“大哥,你看这仙人实乃真仙否,他竟还要在这深山老林中沐浴,哥你还留了不少部众在道场,没全出来寻这水潭,是否也觉得这仙人不真”。

老道眼观鼻子,鼻观口,“嘘,慎言,我留人是为了侍奉仙人,今日仙人封赏我三兄弟为将军,乃是真仙也,仙人定有所非常之举,勿当怪异”。

张宝眼里闪过一丝异色,率先接着答道,“大哥说得对,今日我三兄弟诚心为民请命,终于呼唤来了这仙人为吾等指路,三弟你莫要多语,勿惹恼了这仙人”。

张梁挠挠后脑勺,刚想说道,却又被老道打断,“三弟,少说话多做事,有仙人相助,我等大事定能成也”。张梁只能怒哼一声就此作罢。

又寻了片刻,见前方有人呼唤寻到了,三人原路返回,请仙人入浴。

“尔等辛苦了,待吾洗浴一番再一起下山去”,李七安气若神闲地起身从案桌上下来,但又端着身子厉声道,“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你三人莫让本座看走眼,在那背后做小儿姿态,记住讷于言而敏于行”。

话音刚落,只见李七安轻轻一指按在桌上,霎时案桌四分五裂,飞扬起的木屑还有不少划过面前三人脸颊。

三张兄弟见状惊疑不定,赶忙伏地道罪,“仙人息怒,吾等谨遵仙人教诲”。

李七安这才带着行囊,施施然前去洗浴,留下满地碎屑。

待到李七安走远,三人才敢起身,黄脸大汉张梁手指夹起一根木屑试了试,喃喃自语,“此非人力所为”,台下众人亦是议论纷纷。

“你看那仙人只是手指轻点一下,这案桌就碎成这样了”

“这桌子是俺和七八个兄弟才抬上来的,又厚又重,真乃仙人也”

“仙人怕是用了法术”

“慎言,仙人说了在化凡,不能动用法术,我看就是肉身威力”

“以后莫要恼了这仙人,否则就像案桌一样”

但若把碎了的这些木屑拾起来,还原拼在一起,就能在裂纹出看出一点端倪,沿着各条裂纹有着不少划痕,若在仔细点,这些裂纹所汇聚之处就乃是李七安手指点按之处。

另一边,李七安开心地洗着澡儿,这多日风餐露宿,甚少洗漱,他今日终于可以好好搓洗一番,又环望了一下四周,四周都是背对着他的人,轻声从包袱里摸出个小瓶子,倒出一些药酒擦拭在有些红肿的指头上。

搓洗了一会儿,他又惬意地靠在水潭边泡着,心想多亏了这个仙人身份,三人走后其余众人也不敢靠近,才能借助匕首在袍子下划裂几下案桌,也才能完成一指碎桌的壮举,今日应是把众人吓住了,下山后再见机行事。

又泡了一会儿,李七安将剩余的干粮吃完,才念念不舍地从水潭里出来,换上青色长袍,黄黑色的肌肤此刻也变得雪白如华,这盛世美颜终是要见庐山真面目了。

寻思了一下,李七安又让人把其余众人叫来,包括这三张兄弟。

待众人到齐后,李七安才慢慢从谭边密丛中迈步出来,轻描淡写地吩咐道,“这天色不晚了,安排众人下山吧”。

三张兄弟先是拜叩道,“诺”,抬起头来,才看到李七安容貌,这一看就惊了,世间竟还有如此肤白貌美之人,不对,这本就是仙人,不是世上之人呢。

李七安见众人看痴了,不由得有几分得意,嘴角的笑容还没绽放开,但却听到有人咽口水的声音,“咕噜”,他瞬间脸黑了下来,冷哼一声,唰拉抽剑出来劈在树上,前面一颗碗口大的树木顿时应声倒地。

众人纷纷才惊醒过来,跪拜在地,吞咽口水那几人更是抖如筛子,老道见状赶紧请罪道,“仙人息怒,众人未曾见过仙人之姿,此番惊扰了仙人,还请仙人海涵,仙人息怒”。

又唰拉一声,李七安用剑划下一块布条蒙在脸上,遮住面容露出双眼,眼神犀利无比,“若有再犯者,犹如此树”。

等众人又收拾一番,浩浩荡荡的队伍才依着夕阳下山去,李七安则随三张在这队伍中间。

三张原想让手下人抬着李七安,可李七安不许,说要与民一样。三人见李七安不坐,亦不好让手下人抬着自己走。

但上山容易下山难,这一走,可把老道苦了矣,本来就上了点年纪,腿脚不利索,这也山陡路滑的,一路跌了不少次,又走走歇歇的,直到太阳快落山了,才行到山脚,反观李七安一路上还健步如飞。

到了山脚,众人大都精疲力乏,想歇歇再走,可李七安却是一反常态,继续催促众人行进,说已看到不远处的灯火。奈何众人实乃疲惫,肚子都饿得叫了起来,只能纷纷告罪,瘫坐原地不再想走。

“仙人,吾等皆为凡人,这一路赶来体力不济,还望仙人体谅,让吾等修整一番”,老道见众人无力,自己也是强撑着,只好上前说道。

李七安闻言却是向众人作揖告罪道,“此番是吾思量不周了,忘了自己乃是仙人之体,还请诸位多多海涵,看来吾化凡还是未修炼到家,此番便让诸位修整小半时辰,有带干粮还有水的互相分一分,都吃点垫垫肚子”。

众人亦是纷纷抱拳回礼到,“谢仙人体谅”,便四散开来,有粮的拿粮出来,有水的拿水出来,和睦异常。

老道也找了一点干粮献给李七安,李七安却摆摆手回绝了,“吾是仙人之体,虽在化凡但也不差这点,你拿去与众人分了吧”。

众人闻言更是感慨十分。

“这仙人真不是吾等凡夫俗子都能比的”

“这几小时赶路可堪比急行军,我体力都算排得上号的,都累得不行,仙人却还健步如飞”

“俺现在饿得能吃掉一头牛,仙人却还一点不饿,还把干粮分给与俺,真仙也”

待众人修整完,又往前行进了一二个时辰,终于看到了驻扎点的点点亮光,众人见此欣喜不已。老道也是长呼了一口气,走到后面实在走不动了,又请示李七安,这才找了个好汉背着他到了这里。

回头望向远方走出的山脉,巍峨耸立、连绵不绝,恰似一条长龙飞向天边,李七安心里感慨万千,终将还是来到了这世上,伸手示意众人禁声,抬头望着挂在山上的弯月,唱喝道。

“山,快马加鞭未下鞍。惊回首,离天三尺三。山,倒海翻江卷巨澜。奔腾急,万马战犹酣。山,刺破青天锷未残。天欲堕,赖以拄其间。”

众人先是觉得此歌有点怪异,但跟着默唱几句,却朗朗上口,纷纷佩服道,“仙人大才”。

老道听闻这歌,看向李七安更像看上了一个宝贝。

“以后称吾为先生吧,吾也是入世之人,不可再以仙人自居”,并没怎么在意众人称赞的李七安摆摆手吩咐道,“这首诗歌就叫行军歌,纪念此番急行也”。

“善,多谢仙人赐歌”,老道累得不行但还是抱拳感谢道。

待众人杂乱地唱上几遍后,李七安当起了总指挥,示意众人合唱起来,没唱几遍就渐渐有那味了,气势也是越来越盛。

就这样,这只带点诡异的队伍一路唱着歌,踏着月色回到了驻扎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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