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上面是你么?”
“是我。”
“可我看着怎么不像你?”
“那时候...我还小。”
负责登记的银月厅工作人员看着报名信息上的画像比对起来,坐在桌子对面的少年立马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他穿着一身用料很讲究的黑色长袍,但洗的有些发白。
留着一头半长的黑色头发,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唯独那双眼睛亮的吓人。
工作人员又看了一下信息,有些不解的问道:“我们这里招的是侍者,可你擅长...画画?”
白泽立马谄媚的说道:“画画只是爱好!端盘子我也很擅长!”
“哦?画的怎么样?”工作人员似乎有了点兴致。
白泽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自以为很高深莫测的笑容:“给我一只笔,我可以创造整个世界。”
见他这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工作人员也愣了一下,见左右无人,低声问道:“你的意思是什么都会画咯?”
“这您就放心吧!”
白泽拿起桌上那只用来登记的毛笔,又从旁边抽出一张纸。
仅仅寥寥数笔,一只形神兼备的公只因就跃然于纸上。
别的不好说,作为从小到大唯一的爱好,绘画,白泽是真的无比自信。
自学成才到能拿国家级的奖项足以说明一切。
可这样一副画那工作人员只扫了一眼就撇了撇嘴,“谁让你画这个了?”
“啊?”
白泽愣了一下,赶紧说道:“主要这里只有毛笔,要是用毛笔画别的我怕你欣赏不来...”
“行了,别说这些乱七八糟的”
工作人员不耐烦地摇头,又眨着眼睛凑了过来,“你会不会画那种...就是...衣服少少的,样子美美的,只有两个人的,看起来会让人很激动的...那种图?我跟你说,那玩意儿可受欢迎了,到时候你负责画我负责卖,咱两五五分账!”
“啥?”
白泽傻眼了。
“听不懂?”
懂是懂...只是
白泽沉默了许久,看了看手里的毛笔,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地问道:“...仕女图可以吗?”
工作人员大怒,指着他的鼻子怒斥:“什么都不会你来我这干嘛!没看到后面那么多人么!去去去!赶紧滚!”
白泽也一阵火大,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我劝你说话小心点!上一个被拒绝的美术生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嘛!”
“他做了什么?”
“他差点改变了世界!”
...
嘭。
被扔出房间后,虽然很想大喊“三十年河南三十年河北”但摸了摸自己空空如也的口袋后,白泽坐在门外的椅子上开始叹气。
要是自己真想干这行,还画什么春宫图?
整点小H本不比这个来钱快?
给璃月人一点小小的本子震撼!
但事及原则知道么!
不过,饭都吃不起了...谈原则还有用么?
他含着眼泪走出了银月厅,可看到那大排长龙的队伍,又忍不住想要回头再回去和那位聊聊分成的事。
“小哥!”
身后忽然有人喊住他,这人穿着一身绿油油的衣服,看起来二十多岁,也算是英俊潇洒“小哥!稍等一下!”
“我?”
白泽指了指自己,不确定的问道。
“是你是你。”那男人走在他前面,上下大量了他一番后笑眯眯的问道:“报名没通过啊?”
听到有人提伤心事,白泽恼火地回应:“和你有关系么?”
“当然有关系啦!”
就像没听到白泽语气中的不耐,那人依旧笑着说道:“既然没通过,要不要来考虑考虑我们冒险家协会?璃月的分会长可是个大美女哦!”
说完,不知道从哪摸出一张看起来做工就很粗糙的宣传到塞到了白泽手里:“不要急,慢慢考虑。要是有意向的话去吃虎岩找我就行。”
说完,不等白泽回答就转身走了。
“…”
白泽目瞪口呆地站在门口,低头看着手里的宣传单,虽然很想直接揉了扔掉...
但一想到自己的摩拉只能撑到后天,也只能将宣传单揣进口袋。
他早就打听过了,这冒险家协会别说五险一金,就连社保都不替你交!
妥妥的黑心单位!
白泽叹了口气,忽然发现天色暗了下来。
阴沉的天空之上,乌云随着骤起的狂风遮住了太阳。
要下雨了。
白泽没带伞,身上这件是家里最后一件没有破洞的衣服,于是立马转身狂奔着回家,只是在狂奔之中,他又听见了身后码头传来的巨响。
巨响伴随着雷声,就连大地都颤抖了起来。
他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抬头,便看到远处升起了一团烟雾和火光,好像是有什么东西爆炸了。
路上的一脸懵逼的朝着那个方向看去,还有人兴奋地呼朋唤友打算一起过去看看热闹。
要是以往,白泽肯定也不会放过这般热闹。
但想起先前的遭遇他实在没有什么闲情逸致。
他叹了口气,朝着家的方向快速奔去。
可刚拐进巷子。
就被一道身影直接给撞飞了出去。
而那人在撞到白泽后步伐没有丝毫的停滞依旧向前狂奔。
砰!
他停下了。
因为他整个人都糊在了前面的墙上。
原本打算破口大骂的白泽愣住了。
哪里来的好汉?自己有没打算碰瓷,跑那么急干嘛?
这一下似乎把那人撞懵了,好一会儿才把自己从墙上抠下来。
“老哥...没事吧?”白泽试探的问了一句。
但下一刻,那人猛的转过身子,突然伸出手向着白泽抓来。
“喂喂喂,我还没想碰瓷呢!你倒赖起来了是吧!”
白泽躲闪不及,被他抓住了手腕,紧接着,感觉到一个冰冷圆润的东西被塞到了自己的手里。
“啥玩意儿?”
他愣在原地,本能地想要抽手,但对方已经把手松开了。
然后扶着墙壁,开始不断的干呕起来。
慢慢的,似乎有什么东西从他嘴里喷了出来。
不是血。
是一团一团浓稠无比的黑泥。
地上的青砖在接触黑泥的一瞬间就呲呲冒起了白烟,味道刺鼻无比,白泽下意识的捂住了口鼻。
“老哥...前面不远处就有个医馆,要不...”
话还没说完白泽就闭上了嘴。
因为那人猛地转过头看向了他。
眼中满是悔恨与解脱。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
但下一刻,他整个人就凭空消失了。
用消失可能不太合适,准确的说,是他的身体也化作了和他先前呕出的黑泥一样的物质。
开始不断的腐蚀落在地上的黑红大衣。
小巷中,此时只剩下了白泽,和被塞到手里的那枚珠子。
珠子大小和鸡蛋差不多,晶莹剔透却不像是普通的玻璃。
上面还铭刻着繁杂的花纹。
只看了这花纹一眼,白泽就感到眼前突然一黑,脑袋开始嗡嗡作响。
他深吸了一口气。
这种情况下究竟怎么选,难道还用得着去想么?
在璃月,就连三岁小孩都知道。
有困难,找千岩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