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战,战
天又黑了,英国因为是海洋性气候,春天的夜晚很冷,我正趴在尖叫棚屋的木头房盖底下的窄小的阁楼里,等待凌晨。好几天了,我都是这么过的,谈不上受罪不受罪,这才是我擅长的世界。
我整理好了大概需要用的东西,在选择散弹枪和卡宾枪时还真犹豫了一会儿,原来是想着我毕竟是个外人,大刀阔斧的杀个痛快,难免弄得大家不高兴。可是现在情况不同,人已经杀了,我也不必干那些又当□□又立牌坊的鸟事,还是选标准武器吧。
夜晚的凉风顺着房顶几根木头之间的缝隙丝丝拉拉的往里灌,我裹了裹身上的夹克衫,透过M24狙击步的瞄准镜观察着整个霍格莫德四周的情况。其实我到这里已经将近一个星期了,本来我正为怎么进入这个莫名其妙的魔法世界犯愁,在卢平这个狼崽子大义凛然的拒绝了帮助我之后。可小爷我不用靠你,苍天长眼,我正在对角巷门口愁得直揪头发的时候,打远处一个老婆婆拄着拐杖离了歪斜的走过来,我一眼就看见了她手上掩盖在半个破袖子之下,明晃晃的粉色钻石戒指,这玩意儿我熟啊。
在我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向狼老婆哭诉她老公背信弃义的恶行之后,恢复了美丽漂亮的卢平夫人毅然决然的答应把我送到离霍格沃茨一英里之遥的地方,于是,我成功的到达了目标地点。
时间差不多了,我顺着烟筒上拴着的绳子出溜到地上,四面依然是静悄悄的,我抄起被一层浮土埋着的小铁锹,开始工作。不到五十米距离的村庄里像红外射线一样横七竖八的安放着报警系统,像我这样的睁眼瞎根本靠近不了,而我压根没打算冒这个险。对我来说,这间破破烂烂的尖叫棚屋已经够我利用的了。
围绕着这间屋子,我准备布置了三层的炸药圈,再安好□□和信号收发器,这种叮当乱响的事自然不能白天干。准确的说,我纯属昼伏夜出型,白天在房顶底下的空挡里休息,晚上趁着那帮食死徒都睡觉的时候出来干活。
其间也有巫师来过这里,披着黑斗篷,我也看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就看见他挥了挥魔杖,炸开了被木板钉着的大门,上下楼看了个遍然后走了。他好像主要是查人,连那些破旧的箱子都没翻,说实话,我的那些炸药啊,子弹啊,手榴弹什么的,都在箱子里,他要是看一眼就真的全露馅了。万幸,万幸。
远处的古旧城堡里,黑漆漆一片,依稀的星光闪耀着妄图瞬间照亮这片土地,他还在那间冰冷的校长办公室坐着,办公处理学校里越来越繁杂的事务,或者周旋于两种势力之间难以自拔,他丝毫不知道我与他的距离近在咫尺,却决不能相见。
差不多了。为了安全起见,这些准备工作我每天只干两三个小时,足足用了一个星期才弄好,深吸一口接近清晨冰凉湿漉漉的空气,我抖抖胳膊腿,顺便解决一下民生问题,准备回到藏身的地方去。
我不知道战争的真正情况是什么,但毫无疑问哈利波特的到来就是最好的警报,当霍格莫德的尖叫声响起,霍格沃茨城堡的爆炸声轰鸣的时候,我的时间也就到了,定定单凭想象就已经澎湃不止的心跳,我和他的两条人命,成败在此一举。
白天对我来说是最难熬的,瞄准镜里来来往往的每个人影都让我心脏狂跳不止,我不是没有恐惧这根神经,相反对我来说,值得害怕的东西太多了。我怕,我的出现像放错了的多米诺骨牌,乱的不止是一个,我怕,到时候发现我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万能,什么也改变不了,我怕,到头来我和他还是一场空。
半梦半醒的假寐状态,我很容易胡思乱想,往嘴里塞上两口干面包,使劲的吞了吞口水,太阳又一次偏向森林的深处,这一天又快过去了。昏黄朦胧的傍晚,真是逢魔时刻,危机四伏,一股一股的冷意让我脊背冰凉,毛骨悚然。瞄准镜里,村子中央的通道上袅无人烟,我刚一眨眼,一摊沙粒状的东西陡然出现在了视线里,有人在幻影移形。
当飘渺的颗粒状变成了一个如烟一样薄的身体,很快又消弭于无形,村庄中布置的警报像被踩了的公鸡一样厉声尖叫起来,我等的人终于来了,最后的时刻终于到了。我在居高临下的屋子顶棚里看着应该电影中出现的一幕栩栩如生的在自己的面前上演,猪头酒吧摇摇欲坠的木门打开,银白色的动物来回的穿梭,牝鹿或者是牡鹿,还有山羊,这都不是我应当主要关心的范围。
我握着枪杆的手心里都是汗水,七年的准备和努力,就是为了今天,情和爱什么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谁能最后活下去,生命,他的生命不应该如此短暂。清楚的感觉自己的身体不要命的分泌相当于□□的肾上腺素,我反而出奇的安静,微微扬起头,看见片刻之后疲劳的太阳就会如愿以偿的坠落于群山之后,天黑如墨。
不停地看着左腕上的手表,时近午夜,方圆百里的校园逐渐沸腾起来,时间到了,伏地魔本人肯定在某处安排着进一步的战斗和杀戮,就连我栖身的这个无人问津的破鬼屋因为巨人脚步的震动来回的摇晃,像地震了一样。我从阁楼里翻出来,紧紧的像块橡皮膏一样贴爬在屋顶的另一面上,从夜视镜里看着通向这里的小路,一帮人步行而来。
为首的那个人我再熟悉不过,我的刀子曾经亲密的接触过他滑腻冰冷的肌肤,他的魔杖也曾为我留下过永恒的痕迹。铂金色的头发,卢修斯?马尔福的明显标志,他猥琐着跟在伏地魔的身后向尖叫棚屋走来。我慢慢的压低自己的呼吸,这场战役的始作俑者就在我不到十米的地方。
幸好城堡不断的轰鸣声,爆炸声,死亡的尖叫声,巨人的践踏都足有掩盖这间房屋些微的颤动,我就像看着这个世界最后一眼一样的死死盯着巴掌大的瞄准镜,等待着他,一分一秒。
有人出来了,夜风肆意的虐待着银白色的头发,马尔福的魔杖高高指向天际,骷髅状的烟雾喷到半空之中,片刻之后,斯内普踉跄的身影模模糊糊的出现在了我的眼前。从夜视镜里我看不清楚他的相貌和脸色,天空中疾驰而过的道道白光,照亮了另一侧的他的脸,惨白的几乎没有血色,眼窝深深的陷下去,越发显出他那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透露出的惊恐和慌张。
我把卡宾枪飞速的背在身后,盯着自己手表,从来没想过时间对我是如此的要命,四周所有的响声都隐隐退去成了遥不可及的背景,三分钟,够了。我摁响了第一圈的炸弹,深埋地下的爆炸让整个房子几乎蹦起来,要不是我早有准备,肯定会从屋顶上摔下去。
果然,屋子四周聚拢过来一匹食死徒,查看他们主人呆的地方的安全性,等他们站定,我赶紧摁下了第二圈炸药,第二层的炸药埋得很浅,专门炸人用的。嚎叫声,痛苦的挣扎声阵阵响起,他们盲目的向旁边释放着咒语,红的白的绿的都有,击中了树木或者篱笆,更是乱成一片。
喽啰完了,该主子出场了,我从房顶的木头板子上伸出头,看见了一个黑影步出屋子向着那一堆半残不残身体走去,与杀掉别人相比自己的生命更是第一位的。瞅准时机,我握住绳子刺溜一下滑到地面上,摁下手中的第三圈也是最后一圈的炸药之后,借着爆炸声的掩盖,我抽出了原来就已经被弄掉的两块木板,解下腰间的金属扣,窜进了屋里。
屋子里点着一盏如豆的油灯,随着丝丝缕缕的风声岌岌可危的摇摆着身体。他跪在地板上,将身体蜷缩的小到不能再小,我轻轻喘了口气,他猛地抬起头看向我这边。
他眼里的情绪从惊讶变成愤怒,再由愤怒变成恐惧,和脸色一样白的近乎透明的嘴唇上下动了两下,什么也没说出来。分秒必争的时候,没工夫安慰彼此的情绪,我跑到他的身前,把他从地上抽起来,往窗外拽。“快走。”
“你疯了,你是个大白痴疯子,你来干什么,天哪,梅林呐……”他一直不稳的声音语无伦次的不知道说些什么,我也不管他怎么骂我,一个劲的拖着他往窗口走,等过了今晚,伏地魔一死,只要过了今晚。
‘砰’的一声响,只用一根钉子吊着的木门狠狠的拍击在旁边的木板墙上,呼呼啦啦的掉了一堆木头渣,我回头一看,坏了,门口的黑色人影爆发的愤怒极度到了实质化,一阵来自西伯利亚的阴湿冷风倒灌进屋里,薄牛奶色的一个大球忽忽悠悠的飘进来,是伏地魔回来了。
“啊哈,欢迎来到死亡国度,我的小朋友,我仍然记得我们馈赠给彼此的礼物,不是吗。看来今天的这几场爆炸也是你特别的优惠了,真是让我铭记于心啊。”伏地魔发出的每一个音节就像刺骨的冰锥一样戳进我的心里,昏暗的灯光下我看见他衣服的边边角角有些烧焦的痕迹,我本来对能炸到他没有抱丝毫的希望。那些都是掩饰罢了。
我一步跨到斯内普的面前,瞬间举起手中的□□,也不管有没有准度死命的让子弹朝着这个恶魔冲杀过去。枪管的震动让我的肩背发麻,浓重的刺鼻的火药味之后,我看见子弹像射进透明的奶酪冻子里一样,全部被定在了他的面前,一步也前进不了。
眼前出现黑洞一样的大嘴,和同样漆黑的魔杖尖,我回身摁下斯内普,矮身向伏地魔窜过去,我必须吸引他的全部注意力。飞速的奔跑不可能赶得上他稍微移动魔杖,死亡的阴影毫不吝啬的笼罩住了我,奶奶的,死就死了,我他妈这命本来就是赚来的,我只能举枪挡住直指我眉心的棍子。
电光火石之间,身后突然传来斯内普声嘶力竭的喊声,一道白光划过我的头顶向着伏地魔飞去,双面夹击让伏地魔转换了攻击对象,另一种力量从这边升起迎上斯内普的魔力,两种火光在空中交相映错,激烈的噼啪作响。我趁着这个机会将手中的枪管伸到了这个怪物的脑壳前,我大爷的不信这么近你还能挡。
伏地魔也清楚我手里的不是烧火棍子,口中发出一股子下水管道里耗子群的摩擦声,那个一直没动换的大白球砰然破裂,那条碗口粗的大白蛇从半空中直冲我跃下来。我抽低枪口来回的射击,但蛇头太小还来回的摆动根本找不准,眼看大张着的血红色的蛇嘴喷出的腥臭味已经到了跟前。我一把攥住滚烫的枪口,倒抡着一拐子打到了蛇的脑袋上,连枪带蛇都甩滚了出去。
手掌中被金属的高温烫了一串燎泡,‘哐啷’夹杂着漫天的灰尘,斯内普被击中倒在了一堆破柜子中间,我懵了,嗷一声蹦起来,抽出怀里的□□向着伏地魔叫声冲过去。我大脑一片空白,杀红了眼,杀死面前这个人,杀了他,我要他死。
白光在我眼中闪过,我被打到边上,身上像盖了一层防弹衣,怎么可能,那玩意不管用的。支起身子,吐出嘴唇破了流出的血块子,透过满眼的灰土,是斯内普站起来了,他的魔杖还指着我原来站的地方。伏地魔没有想到他的仆人如此大胆的一而再的反抗他,冲他举起魔杖,释放杀伤性魔法。
角落里,嘶嘶的一条白色的东西从缝隙里挤出来,它满张着往下滴答着毒液的血盆大口,黄色的瞳仁中闪着面对猎物的兴奋。就在它弓起身体向上跃起的那一刻,我也从乱七八糟的窗帘布里向它扑了过去。左手一呼噜蛇嘴,竟然卡在了它的牙缝之间,感觉不到尖牙撕裂肌肉的痛苦,我和它一起落到了地上,右手中的枪摁在蛇头上,连带着仍然在它嘴里的左手,扣下扳机。
‘邦、邦、邦……’我也不知道打了几发子弹,直到那条白蛇在地上扭曲挣扎的痕迹凌乱的看不出道道,直到伏地魔嗷嗷的喊叫声和叫骂着杀了我的声音像尖刀一样划过我的皮肤。我只知道我的左手,试着扥了扥,被卡住了出不来。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噼里啪啦的咒语闪电般的劈下,我和斯内普身边的所有东西都惊跳起来肆意的击打着我们的身体,就像他们也跟从了黑魔王一样。我握紧手中的M9,应该还有七八发子弹,伏地魔头顶上的二层楼地板也摇摇欲坠的显示着自己的存在,我从伸手不见五指的空气中伸出枪,高高抬起枪口一个劲冲着那一片的木头射击。
斯内普魔力透支的支撑着防御四处飞来的杀伤性物品,他扭过头看了我一眼,我牙疼似的咧着嘴。‘嗙,哗啦,’一阵坍塌的轰响,我的最后几颗子弹终于把他奶奶的头顶上的玩意鼓动下来了,二楼的东西随着地板的垮掉也稀里哗啦的往下掉,挡住了伏地魔暂时的施法视线。
只有几秒不到的时间,我抬头看向斯内普,他冲着我飞扑过来,大口喘着气的嘴里还念念有词,他的胳膊勒的我肋骨发疼,随之而来的是那种熟悉的被卡在管道里感觉,又是幻影移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