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无法凭空施法,凝水远遁,却可与水之真形借力。
何为水之真形?
眼见便是!
冰冷的海水包裹,江瑚双手挥画,水符成,气息瞬间隐去,紧接着借海水涌动之力远遁。
面对剑鬼这一个可怕的杀手,江瑚只想说自己真是见了活鬼了。
“那样的隐匿之能,除非动用神识之力,否则我根本连这个人在哪都找不到。”
“剑鬼,不愧是圣武三剑之一!”
江瑚感叹,他只希望这个剑鬼不要像任朗说的一样,那么记仇,不是死要钱,就是要人命。
今天得罪了他,即便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江瑚心里怕呀,得罪这么一个活鬼,除非魂飞魄散,否则完不了。
远游而去,从岛的另一边上岸,此刻天已见亮,察觉剑鬼并没有追上来,江瑚心下安定。
不过,现在十几个金鹫国兵卒主动招惹剑鬼,江瑚绝对相信,这笔账剑鬼一定会找金鹫国血债血偿。
蝶珊还在金鹫皇宫没出来,若是撞上,后果难料,就是不想再去金鹫国城,也不得不回去。
可是等到城墙下,天色大亮,朝阳初升,只听到城内一片喊杀声震天,爆裂声不断。
江瑚不猜也知道,剑鬼在城中杀人!
跳上城墙,尸横四周,血像小溪一样飞流,城内炮火飞弹,火光冲天。
尤其皇宫方向,石堡残破,一片片大火,黑烟直冒,爆炸连片,却还有金鹫兵卒悍不畏死往里冲。
“我去,一人一剑,单挑金鹫国!”
江瑚难以置信,剑鬼境界应不是主道,就已这般可怕么!
“蝶珊……”
江瑚立刻飞跃去皇宫,神融大道,武道之力搅动空间,以微妙感知去寻找蝶珊所在。
金鹫国城并不小,起码也能住下近十万人,此刻化作一片战场,混乱中要找人难度可想而知。
不过,江瑚很快便看到了可怕一幕,一人一剑,身影如同厉鬼,招招夺命,就那么凭一人之力,碾压金鹫国武者以及兵卒。
眼看这只可怕的鬼,杀起人来就好似喝水吃饭那么简单,长剑出,轻轻一划便是一条人命,
而他苍白的手握着剑,稳定、有力!
灰暗的眼,似乎根本看不见一片一片血花在剑下绽放,一条条生命消弥,苍白的脸不变,平静,镇定!
“呕!”看着这一幕,江瑚居然开始作呕,他不是没杀过人,在傲骨道界他杀过几万人,可都是以大道之力碾杀,不见血色残尸。
江瑚绝无法想象,杀人,竟可以杀的这般简单平静,如同艺术一般轻巧随意。
仿佛不是在杀人,他只是在走路,用钥匙打开一扇门罢了。
可这却是通往地狱的门!
江瑚无法再去看剑鬼杀人,因为那太不正常,太过可怕,他也没这个时间。
蝶珊并不在皇宫,江瑚立刻离开去城中寻找,金鹫国与剑鬼之间的仇恨,跟他没关系。
一片片城区寻找,可这座大城已乱,平民百姓躲入家中地窖不敢出头,城外兵卒涌入城内,到处都被围堵的水榭不通。
可是,人群中根本看不见蝶珊,江瑚情急之下,武道之力全开,将天空空间扭曲,逐渐隐隐印下一个“江”字。
蝶珊看见必会给出回应。
果不其然,城南飞射出一道剑光,顿时击散空中江字。
江瑚立刻飞跃去,看见了朝思暮想的人。
南方城墙,一位黑色布衣,长发青带尽拢,相貌英武不凡,此刻却把眉头紧蹙的年轻人,静静坐在城墩子上,远观金鹫皇宫发生的一切。
江瑚飞落而至,瞧她这身翩翩佳公子装扮,眉宇间高傲之色从来不变,明媚瘦俏的面庞轮廓凸显,清清爽爽,居然引得江瑚心脏狂跳。
“唉,人间尤物!”心中感叹,坐下来,却抱怨道:“你怎么这么清闲,可知道我都急成狗了!”
看看她这一身清爽不失绝色风姿的绝俏打扮,再看看自己这一身狼狈,真是给她当奴才的料。
耳听江瑚这种抱怨的口气,蝶珊顿时怒了,气道:“事先可说好了,你在外给我打掩护,负责接应,我从皇宫出来却不见你的人,左右打听了好几天,一点消息都没有,你还赖上我了你。”
瞪他一眼,蝶珊不想跟这个混蛋生气,转而又仔细去感知皇宫中的变化。
这二位这配合,却也不能怪他们不默契,毕竟第一次干这种盗取别国机密的大事,事先他们实在没计划周全,现在金鹫国与剑鬼之事都闹到了这一步,实在事出所料。
“我这不是实地考察去了……”还考察,这都什么词儿。
江瑚接着道:“行了,我们赶紧走吧,那只鬼太厉害,这么一闹金鹫国算是完了。”
江瑚嘟囔道:“你是没看到那只鬼杀人,那简直是太不正常了,他就是……勾魂使者!”
“勾魂使者”江瑚这评价,好像比厉鬼恶鬼更贴切些。
剑鬼杀人,如阎王爷要你命般简单!
蝶珊也心知,被这么一只鬼盯上,下场绝对好不了,再在这里看下去,恐引来祸端,起身便和江瑚离去。
她本来就是在这里等他的。
海岸已被重兵封锁,所有离岛海口皆被军舰拥挤,任何船只不得出海,导致大量平民拥挤在海岸,上万人之多。
见此情形,不能离开,便寻到了一片空旷地,暂时避开人群。
蝶珊双臂抱胸,沉思道:“我在皇宫见过剑鬼,他的可怕之处并不在他的境界修为,实在是因为这个人本身的可怕,‘鬼’确实是形容他最好的字眼。”
蝶珊心有余悸,又说道:“若是咱们与这只鬼对上,你有几成把握能护我周全?”
奇怪的看向她,江瑚不懂她怎么这么问。
难不成她还想找剑鬼打一架?
不过仔细想想,江瑚很自信道:“十成!”
“为什么?”不想他这么有自信,蝶珊真好奇他的自信是怎么来的。
你怕是连我都打不过吧。
可江瑚笑道:“若真与剑鬼对上,你只管跑,我来拖住他,岂非就是十成把握。”
“呵呵……”蝶珊快被气死了,却又好笑道:“等他把你杀了,再追上我,不是都要死么。”
江瑚沉默了,虽然他并不认为剑鬼能杀了自己,但未知的意外是无法避免的。
因此,江瑚调笑说道:“那到时候,你就用你的美色诱惑这只鬼,只要是个男人,即便是只男鬼,也无法抵挡你这种女人的诱惑,你不就可以活了么。”
这都是什么馊主意,江瑚还很认真看着蝶珊,表示自己说真的。
蝶珊真的被气死了:“混账王八蛋,不着调的死人头……”
不理他了,蝶珊有些害怕,有朝一日,或许自己会直面这只鬼,倒时该怎么办呢?
自从见到剑鬼的第一眼开始,蝶珊总是担心,苍坤之行,这只鬼或许会成为最大的障碍。
江瑚仍看着她,忽想到一种可能,道:“我好像有点明白了,你不会是想现在跑回去,拯救金鹫国,给未来攻打苍坤做铺垫吧?”
突听这么说,他是真明白了,蝶珊才有些看得起他,沉闷说道:“这确实是个好办法,不论成否,机会难得。”
“金鹫皇帝已老,又有剑鬼杀入皇宫,不知道金鹫国要死多少高层,正是选择皇位继位人,也是金鹫国大换血的时候,若是能暗中掌控一部分人,对未来溢出无穷。”
江瑚沉吟许久,摇头说道:“我看这机会不怎么样,你可不要小看人心。”
“攻打苍坤是不知道多少年之后的事情,即便现在你能掌控金鹫国,时长日久,却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十六国战乱,谁又能断定,这一场祸端后金鹫国还能否存在。”
江瑚不禁苦笑道:“再者凭你我之力与剑鬼为敌,实在不明智,若我全力尚在倒是不怕,现在别看我武道后期境界,可我被道界规则之力压制,实力十不存五,护你都是问题,真与剑鬼打起来,生死未知啊!”
已领教过剑鬼的可怕,江瑚很有自知之明。
可听他这么说,蝶珊虽有些泄气,可还是道:“我已决定了,攻打苍坤势在必行!”
“为什么?”江瑚知道攻打苍坤之计是安日王庐恒坚的宏图大愿,现如今剑皇还在犹豫要不要出兵。
可蝶珊这是哪里来的心思?
沉默一会儿,她本不想再说这些事,可看着江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蝶珊还是说道:“就算不为了一统圣武,我也要为了天底下的女人们征服苍坤小陆。”
不必再听下去,江瑚顿时明白了,蝶珊进入金鹫国皇宫,必定看到了一些对女人而言不太好的事情。
而她向来以她母皇的意志为标准,解放女人,势在必行!
江瑚不言语,因为他是男人,在这件事情上没资格说话。
可他很明白,这便是圣武道界的次主调,男女权益之争,已经有千年之久了。
而作为剑皇的女儿,帝国太子,蝶珊有这种想法,相对而言也相当正常。
剑鬼在金鹫国城皇宫内杀人,金鹫全国兵力围岛,只为斩杀剑鬼,甚至不惜动用火炮,造成大范围杀伤,耽误之急是离开这座岛。
岛毕竟是岛,再大也很难在战乱下藏人。
可军方封锁海口,正在调动火炮弹药,炮轰剑鬼,军舰停靠密集,载人的客船进出不易,大多数人只能等。
眼看这形势一时半会儿真离开不了,为了不引起注意,江瑚和蝶珊二人当即决定,潜水离去。
趁着混乱是离开金鹫国的最好时机,不然等到混乱结束,金鹫国回过气来整合人员,两人身份暴露可就危险了。
因此不管是什么办法,只要能离开,狼狈点也不打紧。
漂在海面上,蝶珊水性不怎么好,只有依靠江瑚。
刚刚远离金鹫国岛屿,海天一线,苍茫却可见遥远处座座岛屿孤立。这些全部都属于金鹫国所有,建设成不同用处之所,皆有重兵把守。
江瑚和蝶珊不敢贸然上岛,落入金鹫国兵卒手里,又很难解释身份问题。
游着游着,二人忽然发现,就这么潜水出海,是一件极愚蠢的事,大海暗流汹涌,游泳十分耗费体力,不管大小都应该偷一艘船才是。
很快,蝶珊便没了力气,即便修为不弱,此刻却也只能依靠江瑚了。她可不是江瑚这种肉身主道,有用不完的力气。
毕竟第一次到大海中来,没有经验,没有准备。
“看,前面是一艘客船,咱们俩装着落海落难,上船之后千万别露馅了。”江瑚目力好,还有很远便看见了一艘白色的大船,说着就向其游去。
“哼,用你说。”泡在海水里,还被一个男人近身紧带着,蝶珊很难受,不想理他。
对自己做的这种愚蠢事,蝶珊很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是做出来了。
跟江瑚这个混蛋在一起久了,自己也变白痴了么?
“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