鹫,一种神奇的鸟类,聪明、狡诈、谨慎、耐心,警觉性高,更是一种可食腐肉的猛禽。
金鹫国,正如一只鹫,金鹫国之人不仅崇尚飞翔与天空,大多数人更是坚韧、耐心、狡猾,似乎还略显阴沉,诡谲。
庞大的宴会厅,梁柱上悬凸一只只黄金秃鹫,旗帜飘扬,仿佛要被一只只黄金秃鹫带走。
顶上四五钓莲花吊灯焰光明亮,一字排开,下面大桌长达百米,人分坐两排,全是男性官员,官服丝绸制,隐现金鹫暗纹。
苍坤与浩气不同,无论哪一国,都是男人当道,女人处于卑微之地,一个封建世界,苦的数百宫女竖立一旁,不能出声,不能多余动作,只有斟酒时可活动手脚。
酒肴早已上桌,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酒,是金鹫国有名的湛蓝,因酒在倒入杯中时会隐隐的透出一种湛蓝色而得名。
只是如此美酒美食,此刻并无人享受酒肴,因为一个个人的目光,都被正在桌上展现舞姿的二十几个舞女吸引。舞女穿着暴露,几乎可以说,她们只用几条布遮挡住了害羞部位,腿脚,手臂,蛮腰无不是白花花一片。
尤其是那领舞之人,纤长白腿裸露,玉足光洁透着粉红色,随着舞步跳动,脚踝一对银铃“叮铃铃”节奏作响,引领着众舞女展现舞姿。
众女分合跳动,可见领舞舞女丝纱薄裙两侧开口到腰间,似乎什么也没有,盈盈一握的小蛮腰寸缕不覆,可见隐隐肌肉线条。高挺胸脯红色小衣紧紧包围,开胸领口更是挂满铃铛,她每一次扭动,铃声便是她最好的配乐。
只是令人觉得不快,却又更加吸引人的是,此女额前垂落粉色薄纱,将她整张面孔覆盖,若隐若现,更令人想一睹芳颜。
心中戏痒感难耐,但在这皇帝举办的宴会上,却又不得不忍耐。
没错,此处正是金鹫国皇宫,皇帝老子举办的宴会,桌旁坐的都是金鹫国朝中文武。
首位,年迈老皇帝,须发皆白,枯老面孔威武岿然,不动声色。他这般年纪对女色已生不出兴趣,之所以还要找这么多舞女在宴会上火辣热舞,只因今日可能会发生一件撼倒金鹫国的大事,金鹫老皇想用这些舞女笼络人心,试探朝臣勇谋。
舞女大多出身贫苦,今日有皇帝旨意,要她们尽情在达官显贵面前展现风姿,无论做出多出格的事,皆免其罪。
极度色欲下,到底还有多少人能自持收敛呢?
此刻,大胆的女子脱离舞群,竟跑到了某个大臣近前,抢过大臣那一动未动的酒杯,自己饮尽。
刚刚喝下的酒,便让她面红耳赤,似乎瞬间就醉了,随即扑倒下去。
眼看一个大美人儿扑来,早已看呆的大臣哪能不接,下意识张开怀抱接住舞女,却又小心转头看向金鹫老皇。
今日这般荒唐宴会,绝无仅有!
舞,狂热、火辣,荡动人心,见居然无人阻拦那个胆大舞女,其她舞女心里便放心下来,也大胆尝试,露骨的手脚,迈动着妖艳舞姿,去吸引自己的目标。
她们都想在绝无仅有的宴会上,留下前所未有的姿态。过去今夜,可能就是飞黄腾达。
众舞女早已忘记了要将这场舞配合跳好,而只想依靠上一个可靠的胸膛,断绝了风骚。
众女娇艳,唯有那个神秘的领舞之人独领风骚,她只是一人在大桌中心迈动狂野而轻快的步伐,使银铃之音更脆更响,似乎想召回那些已经失心的舞女。
她们是舞女,不是妓女,让人看便罢了,难道还要把最后的尊严都扔了吗?
也正因她的与众不同,众人目光始终都在她身上,娇而不艳,露而不俗,似乎还带着点令人想去征服的高冷,她这般作为,比那些贴身拥上来的舞女更吸引人。
就连那年迈的老皇帝,都不禁动目多看了几眼。
这般女子,在苍坤小陆已是绝无仅有!
征服她,对每一个男人而言,或许比做皇帝还幸福?
但这般宴会,却是在皇宫大内举办,在场之人无不是金鹫国重臣,甚至皇帝还在这里。
这个国家,简直是荒唐!
不过,今日这般荒唐,却事出有因,金鹫国招惹了一个强大的敌人,强大到有可能灭国。
因此,金鹫老皇并不认为自己还有可能存活,便在这国家存亡之际,最后欢快一场。
或许,这是他们最后一次放纵!
宴会众人虽被搔首弄姿的舞女吸引,但临近首位的几人都心事重重。
金鹫老皇收回目光,看看文武二首,道:“再过一会儿,等那人来了,便是决定金鹫国存亡之时,二位爱卿何必愁苦,不如去欢乐吧。”
文首也是个老头,虽然已经面如死灰,却还是沉重道:“此事或许尚有转机,陛下不必忧心,臣已有对策。”
武首是一位正壮年的血腥汉子,道:“我国中虽无人能敌他,但城中已埋伏重兵,岛外海军火炮齐备,此事若无缓和余地,重兵包围,未必不能将他留下。”
“臣,愿身先士卒,陛下且安心。”
宴会吵闹,这三位说话声音不变,却也无人听见,若是听到这三位的话,这宴会怕是办不下去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敌人,能让一个屹立不倒的国家怕成这样子,竟还调动全国兵力埋伏,甚至都觉得不太可能胜。
说曹操,曹操到!
恐怖威压降,宴会大厅瞬时安静,在场之人无不塌坐不动,上一秒还红润的面色,刹那苍白如死人。
舞女们更是被这股威压下趴在了大桌上,姿态万千,尤其那领舞之人,因穿着暴露,又一人在大桌中心独舞,倒下时来不及遮掩暴露之处,亦无人替她遮掩。
不过谁都没有察觉,就在威压骤降前,她刹那瞥向阴暗角落,丝纱下面色凝固。
暗影忽闪,他仿佛在暗影角落站了许久,又像从地下钻出来的鬼,面白,灰目,带着一柄剑柄长,剑身更长的长剑。
他来了,却一言不发,威压渐渐收敛,给场中人一个说话的机会。
今日是否杀人,是否死人,他无所谓。
无人动,无人言,居然全都没从这瞬息间的变化中反应过来。
还是胆量十足的武首第一个回神,虽心知在此人面前,自己不过蝼蚁。
可作为金鹫国武将之首,气势怎么能弱:“大胆,竟敢擅闯皇宫。”
一声大喝,但仅仅只是这一声而已,皇宫侍卫不见一个。
见这尴尬场面,金鹫老皇心知,皇宫侍卫怕是早被此人抹杀干净。
他竟真的像一只鬼,杀人无声无息?
“来者可是,剑鬼陶睚?”金鹫老皇开口问,一国之君,王者之态,比之武首镇定太多。
暗影中走出,无声无息站在百米长桌对面,夺命厉鬼开口:“若为左律仁和那群杂碎复仇,只管动手,不要浪费时间。”
话说的很明白,仇恨已经拉满,这些年更因此事生出了不少祸端。
侍卫统领之死,金鹫国不好不作为,便派出不少高手寻仇。
只是,剑鬼太强大,至今金鹫国顶尖高手死绝,不得不约剑鬼来此,最后决断,生死存亡!
可剑鬼的时间很宝贵,因为时间就是金钱,他本不屑来此,可不来名声便不好听,日后他在杀手业内怎么做买卖。
所以他来了,态度强硬。
对这个名扬苍坤,圣武皆知的剑鬼,作为苍坤小陆之人更是清楚,只要找了这位,无论事大小,成不成,都要给钱,很多钱。
否则,就得交命!
同样老迈的文首站起身,喝道:“众舞乐退避一旁,不得喧哗!”
众舞女下桌,方才那种像是被阎王爷盯上的感觉,令众女脚步艰涩,不少人互相搀扶退到角落,此刻哪里敢发声。
而唯有面覆薄纱舞女,目光一直都在剑鬼身上,观察,打量,仿佛是看上了这个人,要冲过去吃了他。
多么大胆的女人,也难怪是众女领舞!
这时,文首抱拳又道:“陶公子误会了,此次请你来,并非结仇,而是为了化解仇恨。”
此话一出,不知内情的众多人终于明白,为何今天的宴会是这般刺激,原来是临死前的最后享受。
剑鬼之名,无人不晓,所到之地残尸断命。
他就是一只夺命厉鬼啊!
文首眼色向金鹫老皇暗示,接着道:“我们已经查出是谁雇佣陶公子杀死左律仁,因此此仇并非金鹫国与陶公子之仇。另外,我国愿出两倍价钱,请陶公子去杀死金鹫国的真正仇人。”
文首这话说的相对含糊,因为他根本没说金鹫国的真正仇人是谁,真知道也罢,若不知道岂非就是在诈剑鬼。
无论剑鬼接不接这笔生意,金鹫国和剑鬼之间的仇恨,算是解开了一半。
“十倍!”
可是,冰冷的两个字,如同剑锋刺在所有人耳中,这便是剑鬼的回答:“另外,你们找我来,就该知道我的规矩,你们要再付五百万金给我,先付后杀。”
今日众人方才明白,见了这位苍坤第一杀手剑鬼,那真是见了活鬼,简直比见鬼还可怕恨人!
顿时,场面鸦雀无声,别说在场朝臣和皇帝如何,退到一旁的众舞女虽然不敢做声弄响,可一个个脸色都是惊然,好笑,呆滞,厌恶……
这个剑鬼,实在太恨人了!
奈何,实力强大便是一切真理,没道理也是有道理。
金鹫老皇只能点点头,表示同意:“既然仇恨已结,不知……”
金鹫老皇话不完,只听剑鬼道:“你金鹫国,之前派遣十几个武道高手围杀我,为了结此仇,金鹫国要再付五百万金,共一亿两黄金。”
死人也会伸手掏兜,往死里要钱啊!
“妈了个巴子……”武首顿时大怒,直指剑鬼,骂道:“你奶奶个鬼,往死里要钱,我金鹫国如何拿的出一亿两黄金,你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