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六章 家中变故

一路前行一路险恶回忆,当江瑚和蝶珊二人到达飞渡江,再一次面对这条凶险江河,他们并不在此久留。

看这条江河看久了,难免要回忆,当年渡江发生的一切,恐怖、揪心、伤感……

蝶珊跳上江瑚的背,说道:“省省时间,回去之后还要梳理苍坤十六国机密信息。”

“不怕从天上掉下来么,第一次带你飞的时候,你可吓坏了。”扭头看她,忽与蝶珊目光对视。

两人相视而笑,别扭的关系,居然又变得很亲近。

“都说了,你就不该长这张嘴。”

“要不,你再给我戴个嚼子,我就说不了话了。”

“驾!”

飞过飞渡江,进入淮溱、杭光两省之地,不好的记忆再一次涌现。

曾经在这两省之地发生的一切,是蝶珊的恶梦,虽然最后的损失没有太严重,可那么恶心的事,怎么能令人说忘就忘,说不在乎就不在乎呢。

想一想,当初江瑚就在暗中看着,却那么晚才出手施救,这也是蝶珊最恨江瑚的地方。

淮溱省城内,暂时落脚,但这次住的是豪华客栈,不是城根木屋。

回想过去的一切,蝶珊对江瑚这个人又恨又气,但气恨的同时,又不自禁回忆起这三四年。

江瑚任劳任怨,堂堂外界主道境,成了她身边奴才……

蝶珊自己把自己气笑了。

“江瑚,很快就会回到帝都了,回去后,我是帝国太子,可在圣武道界,你什么也不是,所以在此之前,我只问你,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客栈房间,刚刚吃过晚饭,蝶珊忽地就和江瑚说这么奇怪的话,态度端正,一丝不苟。

愣了半响,江瑚才明白她的意思,摇头叹气:“你回家之后,还有很多事要做,别胡思乱想。”

“而我,很快就会走的。”

“去哪儿?”蝶珊一时不明,很直白问出了口。

江瑚随意说道:“当然是离开圣武道界,我也身负重任,耽误的时间已太久。”

蝶珊沉默了,这辈子她只看上过两个男人,第一个吴假吴秀才,骗了她,她痛恨了好长时间,决定永远不相信男人。

可是这些年,江瑚在身边,蝶珊清楚自己心意,虽然讨厌这个人的嘴,但还是挺喜欢这个人的。

俊秀的外表,还总是有点子逗你笑,有趣的灵魂。但最重要的是,这家伙很听话,很好用。

不然,这几年蝶珊怎么会和江瑚这么亲近,这么信任他。

海上告白失败,蝶珊是很气,但她很有勇气,不愿意错过。

只是,江瑚给她的结果,原来是注定好的。

长长叹气,蝶珊忽然回转心意,爽朗说道:“那就算了,反正这是你的损失,不是我的。回到帝都之后,我会请求母皇帮助你,尽快让你离开圣武道界。”

怎么也没想到,本以为这丫头会揍自己一顿,可她居然一点不生气。此刻江瑚真真的明白,蝶珊这样的女人,自己驾驭不了,亦无人能够驾驭。

“好聚好散,这也不错,就这样吧!”江瑚暗自叹息。

他从始至终都喜欢蝶珊,只是想想日后,他就不敢,亦不能再喜欢下去。

之后的路,平坦畅通,半个月后,两人便回到了帝都。

高到魔幻的城墙,到了现在江瑚还是不理解,这这么高的三重城墙是干什么用的。

穿城数日,才回到皇宫,可是一道荒唐传闻,惊掉了蝶珊的下巴。

江瑚都觉得很荒唐。

本来是想赶紧把苍坤十六国机密信息告知剑皇,因此回宫之后,蝶珊带着江瑚直到御书房外。

但御书房外,群臣跪倒,文武将相皆在,看每个人的状态,面色苍白,衣服陈旧,应该在这里跪好几天了。

“明相,你们这是?”文臣首位,蝶珊一眼看到了明瀚瀚。

此刻,这位憨相面色憔悴,神情恍惚,紧咬牙关,眼看是太子殿下到来,欲将自己搀扶起来,明瀚瀚苦相道:“太子殿下,求您快去劝劝陛下,国不可一日无君啊!”

“发生了什么事,母皇呢?”蝶珊心脏漏跳一拍。

离开三年多时间,刚回来就看到这一幕,发生了什么?

明瀚瀚一副有苦难言的表情。

再看其他大臣,无不如此,似乎明知道事情原尾,却都不敢言说的表情。

眼看如此,蝶珊当即意识到,这是母皇在作妖,必定好有些天不曾上朝了。

“这种事过去也不是没发生过,甚至还有比这更过份的,但过往都有前太子黄浩临时监国处理国事,可是这次我走了三年,母皇这次又在干什么?”

蝶珊心中怀疑着,当即做主说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本宫可以做主,请诸位先回。”

“来人,速传太医,御膳房,先将诸位大臣送到朝殿休息,然后送回各自府中,本宫去求见母皇。”

“太子……”这时,跪在一旁的武首朝飛钧,拦住蝶珊,他面色尴尬说道:“此刻……此刻陛下正在后宫,恐不便打扰,太子还是改日再去吧。”

“什么?”一时间,蝶珊不明白,后宫怎么了,现在全后宫不就只剩下任朗一个男皇后,这青天白日,哪里打扰了。

“喂……”江瑚在蝶珊身后拽了拽她衣角,道:“我觉得这位兄弟说的有道理,现在后宫恐怕只有你母皇和任朗,一男和一女,还是夫妻,咱们确实不该去打扰他们。”

江瑚是个明白人,这种事他懂得很。

只是,江瑚那句“这位兄弟”把朝飛钧叫的一愣,但见是太子身边的人,朝飛钧只是看了一眼,不敢说什么。

江瑚继续出谋划策,道:“你先安抚好众位大臣,你母皇好几日不上朝,必定有许多国家大事要处理,现在也只能看你的了。”

听江瑚这么一说,蝶珊顿时明白过来,不管母皇作的什么妖儿,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安抚朝臣,处理朝中事,封锁消息,不能让外人看了笑话。

蝶珊只好点点头,唤来一群太监宫女,先安置众臣。

之后江瑚是帮不上什么忙,只好默不作声跟在蝶珊身边,端茶递水,当好奴才。

直到深夜,把众臣一一送回家,蝶珊瘫软坐在椅子上,风尘仆仆归来,当即便要处理各种大事,她已精疲力尽。

“你还在呀?”坐了好一会儿,蝶珊才缓过劲来,眼看江瑚还在身边,一股暖意直冲心底。

“母皇也真是,明明废了后宫众男妃,现在她自己却沉迷……”有些话蝶珊也不好说出口,只能把半句话憋回去。

江瑚笑着道:“现在总算明白过来了,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任朗那个不靠谱的一走就是八百多年,你母皇愿意为了任朗废除后宫,必定相思入骨,现如今好不容易把任朗握在了手心儿里,当然是天天缠在一起喽!”

“别废话了,快送我回宫,累死了!”蝶珊张开双臂,居然要江瑚抱她。

江瑚也是没留心,上去就抱,飞跃落入东宫。

东宫,蝶珊七大宫女,赤橙黄绿青蓝紫,早就听闻蝶珊回来,此刻正在宫中等候。

突见江瑚抱着蝶珊飞落宫内,第一个发现的小紫,当即冲上来,怒斥道:“你,你快放开我们殿下,你这个大坏蛋。”

小紫一喊,另外几大宫女也跟着冲了出来,眼看江瑚这个男人居然抱着蝶珊,一个个怒不可及。

被人看到这副样子,即便是自己的宫女,蝶珊也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当即跳下来,推开江瑚。

想想当初,蝶珊是怎么带着七大宫女整治江瑚的,在七大宫女眼里,江瑚就是个大坏蛋。

“殿下,你可算是回来了……”

……

“殿下,我们真的好想你,您不在宫里都冷清了……”

……

“殿下,您没有被那个坏蛋欺负着吧……”

……

“殿下,我这就去叫吉统领……”

……

七大宫女立刻把蝶珊围护,左问一句,右问一句,把本来就很累的蝶珊问的更累。

可是一转头,七大宫女似乎面对虎豹,盯着江瑚。

“好了,都别这么紧张,我……”话说到一半,蝶珊语顿,喜色冷笑,改口道:“本宫,已经原谅这个混蛋了,以后你们不许再对他凶。”

“当然,前提是这个人要规规矩矩的,别做什么出格的事。否则,你们可以去咬他,本宫保证,在你们口下,他不敢还手。”

一听蝶珊这么说,面对七大宫女不善眼色,江瑚不禁好笑,这算什么?

“东宫重地,果然是龙潭虎穴,告辞了!”江瑚抱拳后退,眼看隐入黑夜。

“喂!”蝶珊立即叫住江瑚,说道:“母皇赏你的大殿都被我烧了,你现在还没有地方住,想被禁军侍卫抓呀。”

听到蝶珊的话,江瑚脚步顿住。

确实,一个无家可归的人,大半夜在皇宫里乱晃,很容易被抓。

蝶珊高高在上,怪气命令道:“小朱,明天你亲自去城里,就皇宫附近给这家伙卖座房子,当我陪给他的。今天晚上,就让他在东宫外殿住下吧。”

“你呀,最好挑一座自己喜欢的房子,安家定居,将来别后悔。”留下话,蝶珊便向着后殿去了,不想再理会江瑚。

但七大宫女如同防贼,居然还叫来侍卫,在外殿看守,江瑚这个冤大头,是动都不敢动。

“唉,一群豺狼虎豹,不再放火烧我就好了。”江瑚内心暗叹,脸色突然改变,开口怨气横生:“看看看,还没看够,也不知羞人!”

……

“诶呀,他发现我们了。”

后宫,皇后寝宫,锦丽和任朗背对而坐,天黑那一刻起,他们便停止了做爱做的事,而后神融大道,偷偷的远观蝶珊和江瑚二人。

暗中偷看,但他们却明目张胆,丝毫没有掩盖自身气息,别人发现不了,江瑚怎会发现不了。

但一开始,江瑚并不理会,直到刚刚。

锦丽偷笑道:“之前还真是看不出,蝶儿和你徒弟,两个人还是蛮般配的,现在看,他们的关系似乎又有变化。”

任朗不在意道:“那又怎么样,那小子和你闺女一去三年多,现在回来,还不是什么都没发生,关系再好又有什么用。”

“龌龊!”

锦丽嗔道:“别把他们看的和你一样,当初入宫比武,却对我见色起意,哼!”

“诶!”任朗回身,一把抄起锦丽,将她以奇怪的姿势抱入自己怀里,道:“说我龌龊,那这些天是谁被我的龌龊搞得死去活来,连朝都不上了。”

锦丽威严顿显,说道:“你别打岔,我可是在和你商量蝶儿的未来,他也该是时候找个驸马了。”

任朗还是不咸不淡,说道:“除非那个不着调的小子是个太监,否则驸马的位子早晚是他的,你还操心什么。”

推倒任朗,轻扶胸膛,锦丽说道:“可你那个徒弟胸无大志,让他做驸马,除了能保护蝶儿外,作用不大。”

“而且,江瑚终究是要走的人,他武道一入主道境,说不定会立刻离开,日后无人护着蝶儿,这样要我怎么放心将帝位传给蝶儿。”

任朗突然怒了,轻喝道:“你想怎么样,让那丫头跟你一样,找几百个男人生孩子玩儿!”

“我看,你把帝位传给庐恒坚最合适,当年你们尚且年幼,被权势所迷,不明真理,你父皇将帝位传给你,要你来改变帝国。可是现在,庐恒坚的计划对整个圣武道界只好不坏,你又跟这儿较什么劲儿。”

锦丽面色阴沉,一想起自己这位叔叔,她就害怕。当年宫变,庐恒坚一人一枪而来,那一幕终究是在她心里留下了一抹阴影。

强大如剑皇,也有自己的顾虑:“我只怕,庐恒坚继位后,不会放过蝶儿。毕竟他已等这帝位等了千年,何况他还有大计,绝不会允许任何人威胁他自己。”

捧起锦丽的脸,任朗沉音道:“那就一起走,不是早就说好,等到苍坤决策事了,我们就去外面看看,把蝶珊一起带上,虽会搅扰我们的幸福生活,但也无妨,未来我们还能亲自给她找一个照顾她的人。”

“不!”锦丽抗拒,蹙眉说道:“从蝶儿习武那天开始,我便暗中明里告诉她,未来她将会继承我的衣钵,统治帝国,现在就差一点点,她已经成长起来了,我怎么能让她觉得我是骗她。”

“更何况,我用了千年时间改变这个世界,所有人对女人们的看法,付出的代价太多了,必须有一个人为我坚守这一切。”

任朗沉默,他不太明白锦丽所做的事,但是他明白千年时间太苦,锦丽已经无法放弃这一切,除非有一个人能继承她的志向,代替她。

任朗在外面被困八百年,很明白被迫无奈的痛苦是什么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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