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淮竹站在飞剑上,纠结的看着秦江澜的衣摆,心里犹豫着她到底要不要装出一副第一次御空飞行有些害怕的样子来掩饰一下呢?
“害怕?”秦江澜感受到身后之人的犹豫,侧过身来看了她一眼,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自己的衣摆,面上一副了然的问道。
“啊?啊。”林淮竹愣了一下才点头,虽然她不怕,但她觉得要是自己这么说,似乎对师父表现出的关怀不太友善。
而且她也隐隐有些期待,不知道师父会怎样宽慰她。
然而事情的发展与她想的似乎有所出入。
“怕,是没用的。”秦江澜缓缓说道,“等你引气入体后,总要学会御剑术的,要早点克服恐高才行。”
第一次收徒,他也不知道别的师徒是怎么相处的,而自己的师父……
秦江澜抿了抿唇,还是决定用自己的方式来安抚徒弟。
林淮竹听完,忍不住嘴角抽搐,木着张脸的再次点了点小脑袋,内心无语。
还以为师父准备走温情路线,果然是自己想太多。
秦江澜带着她回到两仪宫,在殿前的石阶下把她放下,低头看着个头没到他胸前的林淮竹,修长白皙的手递出去一块玉牌,道:“是我疏忽了,这块玉牌早应该给你,只是我走得匆忙给忘了,你收好它,下次要再有人问你师父是谁,你给他看这块玉牌便是。”
林淮竹恭敬地接过玉牌,放在掌心里打量。
不若巴掌大的玉牌,入手只觉得一阵冰凉,玉块看去通体碧绿,清澈通透,玉牌中间刻了两把交叉的长剑,四周边缘雕绘了云纹花样,背面翻过来则是一只展翅高飞的鸟。
即使她再不懂玉,也能看得出来这玉牌极其珍贵,这样的玉牌,宗门不会人手发放一个的。
那也就是说,拥有这枚玉牌的人,代表着某种身份。
林淮竹捧在手里看了又看,霍地抬起头双眼发亮的看着秦江澜,眼底是掩不住的兴奋,说道:“师父,这块玉牌……”
秦江澜像是知道她想问什么一样,淡声回道:“这是我两仪峰的真传弟子信物,你要仔细收好。”
虽然林淮竹多少也猜到了,但在听见秦江澜确认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抖了一个激灵,将玉牌牢牢抓在手里,面露喜色,欢快的回道:“是,师父!”
她本以为秦江澜最多收她为内门弟子,毕竟真传弟子的身份何其重要,普通弟子犯了错,别人不会说一定是师父的问题,可如果真传弟子出了事,第一个遭受众矢之的的必然是师父。
她知道自己对秦江澜很重要,但在如今的修真界,高阶修士想要拿捏一个弟子简直易如反掌,更不用说她现在可还是凡人之躯,即使秦江澜不收她为弟子,以他的身份,要一个没有身份背景的弟子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一个是元婴后期的大佬,距离化神仅一步之遥,一个是还未引气的弟子,就算她是木系天灵根,成长起来也不知道要多少年,宗门会作何选择想都不需要想。
秦江澜这是在用他最大的诚意向她保证啊。
看她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秦江澜唇角轻轻勾起一抹弧度,不过很快他便收回来,负手说道,“这几日我需要闭关,你若修炼上有什么不清楚的,可以去找孟师侄,他去执法堂回禀此次遭到伏击之事用不了多久,约莫半天就回来了。”
“是,弟子记下了。”林淮竹点头答是,见没自己什么事了,同秦江澜告辞后沿着山路蹦蹦跳跳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秦江澜也跟着理了理袖子,走回殿内。
“你还真拿那小丫头当徒弟看啊?”
司澈早已候在偏殿,坐在竹席上,歪斜的靠着小案几,态度自然随意的端起案几上的茶壶,给自己斟了一杯,语气慵懒的说道。
秦江澜走至偏殿,在案几的另一侧也席地而坐,摆好衣袍下摆,才正色说道:“我既已说了要收她为徒,她自然就是我徒弟,哪有什么当不当。”
司澈像没听到他说的一样,径直说道:“也是,你既然这么不放心她,唯有用真传弟子才能把她跟你捆在一起了。”
“谁说我对她不放心了?”秦江澜觑了他一眼,端起另一茶杯轻轻抿了一小口。
司澈不答反问:“你若对她放心,又怎么会收她为真传弟子?”
秦江澜拇指无意识的摩挲着茶杯上花纹,静默不语。
见他沉默,司澈双手撑着下巴,看着他说道:“旁人只知道真传弟子被视为师门传人,身份特殊,但你的情况不同,这些年你不是一直担心自己就快要压制不住体内魔气了吗,所以从不收徒,就怕自己日后万一坠了魔道,为修真界所不容,会连累到你徒弟,你收她为真传弟子,不是为了防止她有二心吗?”
虽然魔修同灵修的修炼法子大不一样,但对欺师灭祖之人同样都是深恶痛绝的,因此司澈才会这么想。
可当他看见秦江澜用着黑白分明的一双眼珠望向他时,顿时又不确定了起来,“怎么,难道我猜错了?”
秦江澜看着他,缓缓开口说道:“我收她为真传弟子,是因为她是木系天灵根。”
“什么意思?”司澈一愣,视线紧跟着起身往后殿走去的人,高声唤道,“喂,别走啊,你说清楚一点啊,这跟她的天灵根有什么关系?”
秦江澜没有理会他的大呼小叫,脚步不停的走向后殿的冷泉,将白色衣袍解开叠在一旁,走进冷泉中间,全身都浸在里面,闭目养神。
当然有关系了,如果不收她为真传弟子,就凭她木系天灵根的资质,其他峰的掌座一定会来跟他抢人,严格说起来,两仪峰主修剑修,并不适合灵修,而唯有这个身份才能把她强行留在这里。
被留在侧殿的司澈毫无形象的歪坐在席子上,一脸的困惑不解,却没有跟上去追问他。
他知道秦江澜为了控制体内魔气,是用剑气在经脉里游走,将魔气堵了回去,压制的同时,经脉也会有所损伤。
冷泉加了修补经脉的丹药,因此他每月十五在阵法里压制住魔气后,都要泡泡冷泉修复经脉。
见秦江澜确实没有要解惑的样子,司澈一脸郁闷的趴在案几上,心下嘀咕,他这种几棍子打不出一声闷响的性格要改改了,不然憋死人了要!
“你在做什么呢?”
殷璃见林淮竹刚从两仪峰的峰顶下来,犹豫了几秒,似乎有想往回走的样子,但不知为何一直站在山路边,就是不上去,她看了都跟着着急,忍不住出声询问了一下。
林淮竹顿了两秒,闷声说道:“我刚想起来,我如今还未辟谷,这里又没法直接下山,我上哪弄食物去啊?本来想回去找师父说说的,可是我转念一想,他都辟谷几百年了,估计也不清楚到哪弄吃的去吧……”
殷璃抽了抽嘴角:“你慌什么,未辟谷的弟子都会发有辟谷丹,宗门不会饿死弟子的。”
“……可是我不想吃辟谷丹。”林淮竹小小声说道。
说白了她就是为了一口吃的才这么纠结的啊。
殷璃无语:“那你去问问那个孟师兄,看他能不能给你弄到,我觉得比起你师父,孟师兄在这方面指不定还更可靠些。”
毕竟秦江澜已经辟谷了几百年,再加上他看起来就不像是会把心思放在吃这一上的人,怕是问了也白问。
“唔……你说的也有些道理,嗯,那就照你说的办!”
林淮竹脑海中浮现了两人的身影,对比了一下,也不得不同意了她的看法,原本停下来在山道上徘徊犹豫的脚步一拐,直接往自己的院子走去了。
回到木屋,林淮竹盘腿坐在侧屋的木地板上,将传功玉简紧贴着额头,开始读取引气入体的心法。
她很兴奋,终于有机会做个灵修了,她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灵修跟魔修的修炼心法有哪里不同。
殷璃见她这么积极的样子,也没有再出声打断她,任她自己打坐到夜色苍茫,月上梢头才清醒过来。
“都这么晚了!也不知道孟师兄回来了没。”窗户开着,竹帘早被挂起,月光倾洒一地,林淮竹看着地上的盈盈光辉纠结道。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殷璃躺在她识海里,有气无力的说道。
林淮竹点头,起身朝院外走去,别的可以先暂时放下,可为了吃的她还是要去看一看的。
孟师兄在带她来看院子时就已经告知过自己住的哪一栋了,因此林淮竹准确找到孟师兄住的小院,触发了禁止,在院门前候着,内心盼望着孟师兄已经回来了。
“林师妹,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她的期望实现了,孟师兄打开禁制,有些意外的看着林淮竹问。
他也是刚回到两仪峰,这次宗门有两名弟子叛出,还都跟魔修有关,因此除了执法堂的长老,掌门跟另外几名长老也都对此事很关注,详细询问到现在才放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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