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仪手中的茶杯落地,常年冷峻的脸上表情大变,怒道:“我让你时时刻刻的将她的消息回禀给我,为什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却没有人告诉我?”
太监扑通的一声跪在地上,声泪俱下道:“皇上,您这几天一直守在了苏婉儿姑娘身边,除了太医谁都不见,奴才也没有机会说这件事情。”
上官仪一怔。
他将苏婉儿带回来之后,原本太医说了无恙,不知道怎么地,那天夜里就发起了高烧,太医突然间束手无策,苏婉儿拉着他的手不让他离开,说有人要害她。
苏婉儿对他有恩情,若是没有苏婉儿,他也没有办法夺回南邵,她又是因为他中毒,所以他没有法子放下苏婉儿不管。
却不知道,这短短的三天里,白浅兮竟然出事。
“皇上,白姑娘在万花楼里宣称就算是侍奉屠夫走贩都不愿意见到您,奴才以为……”
“你说什么!”
他在那个女人的心里,竟然有这么的不堪。
他的碰触,竟然让她如此的不屑?
上官仪的眉眼一挑,望着冉冉升起来的黑烟,心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那个女人无助的在大火里面挣扎的。
想到白浅兮的眼睛,他猛地站起来,翻身上马冲出了皇宫。
未央宫内。
紧闭着双眼的苏婉儿睁开眼睛,半点没有中毒的样子,听完了婢女的话,她的脸色阴沉的就要滴下水来,艳红的指甲掐入掌心,厉声问道:“皇上听了安公公的话,还去找了那个女人吗?”
“是的。”婢女回答。
苏婉儿气得把花瓶摔在了地上。
那一把火是她让人放的,皇上总是被白浅兮这个女人牵着走,明明她废了那么大的功夫,才把皇上从白浅兮的手里抢过来,皇上却还是被这个女人吸引着,就像是着了魔一样。
白浅兮留不得!
为了不让皇上离开去救人,所以她才买通了太医装病,可是皇上知道那个女人遇到了危险,还是第一时间就冲了出去。
不过此时此刻,恐怕那个女人早就化作了灰烬,从此之后,再也不会有人可以跟她竞争了!
话分两头,此时的上官仪骑着白马飞驰出宫,一路疾驰冲到了万花楼前,大火也恰好被熄灭。
望着眼前的一片废墟,哪里还有她的影子。
上官仪抓住了在一旁哭泣的老鸨的手臂:“白浅兮人呢?”
他的语调深沉,要是仔细一听,就能够听出来声音尾调带着的颤抖。
老鸨脸上被烟火熏得漆黑,伤心道:“都死了,一场大火,什么都没有了。”
死。
上官仪僵硬的站在原地。
她,死了吗?
那个女人竟然死了吗?
“皇上,这里太危险了,您赶紧回去吧。”安公公慌慌张张的赶上了上官仪的脚步。
“去,把白浅兮找出来。”
安公公一愣,白浅兮是北国的公主,谁人都知道,北国皇帝害死了南邵国的先帝先后,皇上灭了北国,亲手把白浅兮送入了青楼,就是为了羞辱她。
皇上不是应该恨不得白浅兮早点死掉才对吗?
“皇上,这……”
话一出口,上官仪也愣在了原地。
他疯了吗?
为何这样的在意白浅兮的死活?
“好囡囡啊,就剩下你这一棵摇钱树了,幸好你还活着。”
老鸨的声音吸引了上官仪的注意力,目光落到了老鸨的怀里的女子身上,那人正是白浅兮。
白浅兮的小脸上沾满了黑色的烟灰,在老鸨大力的摇晃下,她一口气缓过劲来,用力的咳嗽起来,她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哭喊道:“大哥,大哥!吴大哥,救救我大哥……”
上官仪刚刚抬脚朝着白浅兮的方向走了两步,脚步猛地就停顿下来。
吴青!
都到了死到临头的关头,这个女人的脑子里难道就只有吴青吗?
“把她带回皇宫,他们白家欠了我的,她还没有偿还够,让她死了,就白白便宜她了。”
“遵旨。”原来皇上是为了继续折磨白姑娘啊。
白浅兮再一次被带回了南邵国的皇宫内。
上官仪把她安置在了下人的房间,让太医去给她诊治。
“只要让她活着就行。”床上的人儿突然发出一声嘤咛,上官仪到了嘴巴的边上的话,说出来的时候就变了样子:“我只留着她这条贱命赎罪,至于是瞎了残了,都无所谓。”
白浅兮感觉她走在一条不见底的黑暗道路上,什么都看不清楚,她拼命的奔跑着,想要找到大哥的踪影。
终于好像是抓到了什么东西,天空中突然传来上官仪的声音,又将她一瞬间拉回到了现实来。
瞎了,残了,都无所谓。
他要她这一条命,只是折磨而已。
上官仪,你为何这么的狠心。
太医手指轻轻的搭在白浅兮素白的手腕上,先是一惊,又立即感觉到脉搏从强到弱,他猛地从座椅上站起来,小跑到门外。
“皇上,白姑娘坚持不了多久,药也灌不下去。”太医说道:“而且白姑娘已经怀有身孕。”
“不可能,带回宫中的路上分明好好的。”她竟然有了他们的孩子。
白浅兮气息稳定,脉搏强健,怎么可能一转眼就命在旦夕。
“心病无药可医,白姑娘是一心求死。”这样的脉搏,他也是第一次见到。
心死,而身衰。
上官仪剑眉深深的拧在一起,下一刻,他越过了跪在地上的太医,大步的走进了屋内。
白浅兮苍白的小脸,躺在了床上,黑色的发丝被汗水沾湿贴在了脸颊上,他伸出手指探了她的鼻息,果然像是太医说的那样,若不是看到她上下起伏的胸脯,这微弱的呼吸,几乎让人无法察觉。
“你不准死。”望着苍白的小脸,上官仪咬牙道。
听到了上官仪的话,白浅兮心中突然升起一种快感。
她无法抗拒上官仪带来的一切。
活着她不能控制。
可是死却可以。
上官仪掰开了白浅兮的嘴巴,将药丸强行塞进去,牙关却紧紧咬着,抗拒着药丸。
似乎感觉到她轻轻上扬的嘴角,上官仪猛地拉住她的手腕,俯身靠在白浅兮的耳边:“你若是敢死,我就将你大哥鞭尸挂在城墙,叫他——挫骨扬灰。”
白浅兮的睫毛轻颤。
医女在一旁惊喜大喊:“白姑娘卡在喉咙的药丸咽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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