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要不要如此刻薄

第70章要不要如此刻薄

苗淼淼一口喝完菜汤,将自家不归圈在怀中,牢牢保护好,耳边传来翅膀挥动以及鸟儿的长鸣声。

猫抓鸟是天性,苗不归听到鸟叫声如此近,激动的逃出苗淼淼的怀抱。

苗淼淼一个没看牢,苗不归已然跃出,朝着傅山手上停留的鹰隼扑了过去。

“不自量力!”傅海收拾着碗筷,发出一声嘲弄。

傅山解下鹰隼脚上的信笺,直接朝空中一扔,那鹰隼已然腾飞,不过刹那间再次俯冲,这一次是冲着猞猁而来。

鹰隼天性凶狠,食肉,飞翔能力,以及视力都极强,若不是从小驯养,根本不会服从人的指令。

苗不归虽是猞猁,但体格尚小,与成年的鹰隼相比,完全是以卵击石。

几个跳跃,不等它扑住天空中盘旋的鸟儿,已然被那如钩的利爪按在了草地上,动弹不得。

喵呜喵呜声叫的苗淼淼心肝直颤。

摆明了这是傅山故意让这鹰隼逗弄她家不归的,果然是“鹰仗人势”!

傅山看完了来信,脸色有些不大好,将信笺交给傅海后,吹了一记响亮的哨子,那鹰隼便松开了苗不归,消失在天空中。

苗不归立刻蹿到苗淼淼的怀里,饶是被主子臭骂,也依旧老老实实的待着不敢再乱动,可见是真的怕了。

哐当一声。

苗淼淼寻声看去,小炖锅掉在地上被砸了个坑,底部凹了进去,而傅海脸上毫无血色,捏着信笺的手的抖得十分厉害。

“大哥,不可能的,怎么可能了?”父皇怎么就病死了,沈沐擎怎么就继承了皇位。

不可能,一定是消息有误,一定是。

“大哥,你带我回去,我们速速离开这里,回洛阳城,我们回去,我要见——”噗嗤一声,傅海猛然吐了一口鲜血。

苗淼淼离他最近,吓得扔了怀里的猞猁,朝着他走了过去,拦住了他倒地的身子,拿袖子擦拭着他嘴角的血。

“小海,你这是怎么了,可别吓唬我!”苗淼淼回头唤着傅山过来。

傅海只觉得眼前人影晃动着,视线渐渐模糊,手中捏着的信笺随风飘落在火堆里,燃烧殆尽。

“小海,小海——”苗淼淼轻拍着傅海的脸,这孩子怎么好端端看个信就吐血了。

傅海人已经彻底晕了过去。

傅山从苗淼淼的手中接过傅山,替其把脉后,稍稍松了一口气。

“你在这里看着他,我去采药。”

苗淼淼见他空着手去,将搁在地上的小镐交给他:“这个你带着,以防万一。”

“等我,马上就回来!”傅山接住她递来的小镐,转瞬间已然消失在远处的密林里。

苗淼淼让傅海平躺在草地里,看着他毫无血色的唇,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这孩子不满十六岁,却满腹心事,平日里虽总是同自己拌嘴逗贫作对,但她看的出,不过是为了同她一起打发在这山中的岁月。

他的刻意隐忍与负隅顽抗像极自己,与他相处,就像是在与自己独处。

“小海,你放心,你大哥一定能找到草药回来救你,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你大哥在,就不会有事儿的。”苗淼淼替他擦拭着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一手牢牢握住他的手。

傅海只觉得自己做了个很长长的噩梦,梦里父皇在斥责他,母后在边上哭泣,沈沐擎则是穿着龙袍坐在父皇的龙椅上居高临下的蔑视着自己,仿佛再说什么,说什么呢?

“杀了他,给朕杀了他!”

他终于听清了那声咆哮,坐在龙椅上的沈沐擎赫然出现在眼前,他的脸异常狰狞,凶狠,带着嗜血的笑。

不再是对他关怀备至的大哥,而是要杀了他,是真的要杀了他。

“啊——”一声带着惊恐的尖叫划破了长空。

傅山猛然从梦中惊醒,如同受了惊吓的小兽。

苗淼淼一直注意到着他的一举一动,知道他是做了噩梦,在他惊醒的那一瞬间,猛的抱住了他。

“别怕,小海别怕,只是做噩梦了,没什么好怕的,有我们在呢,我们都在你身边!”苗淼淼一下一下的拍着傅海的后背,安抚着他的情绪,没想到他的后背已然汗湿了一大片。

傅海牢牢扣住苗淼淼的腰身,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唯一的浮木,就这般紧紧的抓着她不肯松开。

“小海,别怕,傅山一会儿就回来了,喝了药就会好了,别怕!”苗淼淼柔声哄着他。

苗不归也在旁用头蹭着傅海的身子,想要安抚他。

傅海渐渐的平静了许多,可却不愿松开这份温暖的怀抱,这世上恐怕再没有人能够让他觉得如此温暖了。

崖壁一侧,傅山一手攀附在山壁上,另外一只手则是小心翼翼的摘取着那崖壁缝隙里的一株药草。

掌心擦过山壁,蹭破了皮肉,傅山却浑然不在意,待取了草药,返身便往回走,却不曾想看到了眼前这一幕。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苗淼淼松开了傅海的身子,朝着傅山询问:“草药可寻到了?”

傅山将手中的草药递给她,面上波澜不惊:“我去取水给他熬药!”

苗淼淼在接过草药时发现了他掌心中的擦伤,有心想问两句,却发现傅山已经拿了小锅离他们而去。

“大哥是不是在生我的气?”傅海背靠着大树,目光有些涣散。

苗淼淼往火堆里添了些枯枝,望着那株草药:“怎么会,傅山怎么可能会与你生气,你别多想。”

“是吗?”傅海闭上了双眸,方才大哥的眼中分明闪现了一抹愤怒,可见大哥不喜他与苗淼淼接触。

傅山去而复返,煎了草药让傅海服下后,便让他好生休息,等他养好了,他们再继续赶路。

“你的手没事儿吧!”苗淼淼看着坐在一旁削鱼叉的傅山,压低了声音询问。

“苗姑娘对所有男子都这般关怀备至吗?”傅山奋力削着木棍,声音里充满了怒意,话里带着三分讥诮。

“傅山,你要不要如此刻薄!”苗淼淼丢了手中的木棍,不再理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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