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想要吻去他的泪痕
水势渐涨,湍急的水流里,纪南山这才意识到怀里的人为何不能跃出水面。
原本桎梏在腰间的手缓缓下移,顺着盛明镜的腿摸到了他的脚踝处。
盛明镜整个人打了一个激灵,原本被渡了一口气,险些被他的动作吓个半死。
纪南山自然也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儿,心中却认为是他快要死了,遂用力掰开了卡住他脚踝的石头,又摸向盛明镜的另外一条腿。
在盛明镜还未反应过来时,如同一条鱼似得一手搂住了他的劲腰,带着他蹿出了水面。
“噗——”盛明镜吐出一口浊水,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心跳如擂鼓,双手欲要挣脱开纪南山。
可纪南山哪里还会再次松开他的手,有今夜这个教训就已经足够了。
阿镜是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无法想象若是日后回府时再也听不到他唠叨,吃不到他亲手做的膳食,会是怎样的孤寂。
这一瞬间,纪南山突然意识到什么。
“阿镜,别再乱来,我会担心的。”纪南山搂在他腰间的手愈发紧了一分,借着闪电的亮光,看见了一处可以避雨的地方,“前面可以暂时避雨,我带你过去!”
不由分说,一手搂着盛明镜,直接带着他朝着前方游了过去。
看着纪南山说着避雨的地方居然是澹州城内的花楼,至于花楼里的姑娘们早就逃了出去。
一脚踹开二楼的窗户,盛明镜被纪南山抱进了厢房里,房间昏暗,伸手不见五指,浓重的胭脂水粉味弥漫在整个房间内,脚下隐隐约约还能感觉到水流。
忽的身边传来一声响,吓得盛明镜喊了一声:“南山!”
纪南山立刻应了,终于找到了烛台与火折子,心中暗叹,还好这东西没有被打湿。
微弱的火光瞬间照亮了整个室内。
盛明镜借着烛光看清了眼前的男人,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坚毅的俊脸上明显有些还未掩饰下去的慌乱神情。
就连他手上捧着的烛台都隐隐可见其晃动。
大雨滂沱,楼下的水虽然未漫上来,但是屋顶的瓦片却破了,导致室内进了水,这也是为何他能感觉到脚还浸泡在水中。
纪南山抬头瞥一眼那破损的地方,雨水如注似得灌了进来,真正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我再去隔壁看看。”纪南山将烛台搁在盛明镜的面前,转身就要离开,却被他一把扯住了衣襟。
只听他开口道:“别去了,咱们就在此歇歇,尽快与太子殿下他们汇合吧!”
纪南山扯下他的手,冷着一张脸不说话。
盛明镜自然知道他这是生气了,要不是因为自己,恐怕也不会让他抛下百姓,单独来寻自己,总归是自己连累了他。
“对不起!我——”盛明镜低垂着头,眼角有些湿润。
他是将军,而他不过是个举人。
在这场洪灾中,更需要他的是百姓,而不是在此时此刻和自己耗在一处。
纪南山轻叹了一声,知道他又想岔了,这孩子心思总是心思太重。
微微弯腰蹲在了他的身边,伸手捉住他的小腿将其搁置在自己的腿上。
盛明镜猛的按住他的手道:“你要做什么?”
“我瞧瞧伤的重不重!”
“不用了,咱们还是快快离开此地吧!”盛明镜隐隐有些脸热,想到了在水下发生的事情,更加不敢直视蹲在自己面前的男子,遂侧过脸紧咬着唇瓣。
可惜,纪南山想做的事情谁都拦不住,尤其是看着盛明镜咬着下唇时,心中就断定他伤的极重,只是不肯说罢了。
“阿镜,你我之间不必如此生疏,我与你虽无血缘关系,但在这个世界上,我会将你看做是亲弟弟般,所以,无论是受了伤还是受了委屈,你都不必瞒着我!”纪南山在他怔愣间褪下了他的靴子。
随后便看见他的脚踝肿的如同馒头似的。
这孩子居然还隐忍着说没事儿,若不将这淤血揉开,只怕连沾地走路都走不了。
刚伸手覆上那脚踝处,就听见坐在椅子上的人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纪南山抬首准备安抚他几句,让他忍着些。
可四目相对时却发现这孩子居然哭了。
“怎么了这是,可是疼得厉害?”纪南山吓得连忙扔了靴子,站起身来逼近他询问道。
自从他们相遇,阿镜只在那一日给他娘下葬时哭过,此后再无流过泪,今日却哭了,细细想来,定然是被这洪灾给吓着了,又或者是自己方才弄疼了他。
“阿镜,别哭,这淤血都揉开了才不会影响你日后行走!”纪南山伸手拂去他眼角的泪痕。
看着阿镜哭,他的心有些难受。
尤其是那盈盈一滴泪水至眼角滑落时,纪南山心中竟有丝丝冲动,想却吻掉那泪痕。
盛明镜并不是被他弄疼了才哭的,而是因为他方才所说的话。
他把自己看做是亲弟弟,可自己并不想做他的亲弟弟啊。
“我不疼,南山哥,方才是头发上的水滑落了下来!”盛明镜扯出一抹笑来,可那笑容明显比哭还难看。
纪南山见他强忍着痛意,直接弯腰将其打横抱起,朝着屏风后的床榻上走了过去。
“南、南山哥,你要做什么!”盛明镜被搁在床榻上,心里扑通扑通乱跳,声音也尖锐了许多。
室内昏暗,鼻尖还萦绕着胭脂水粉味。
盛明镜本就长得稚嫩,如今散发落于肩上,毫无平日里一丝不苟模样,倒显得柔弱了几分,惹人遐思。
纪南山爽朗一笑,坐在他的对面,撤下他的长袜,温热的手掌直接握住了他的小腿,“别动,我给你揉揉!”
腾的一下,盛明镜的脸如同火烧般,整个人呆若木鸡。
纪南山可从未见过他流露出这种情绪,只觉得甚是有趣,端详了片刻,趁着盛明镜毫无防备时,直接动手使了八分力道,搓揉着他肿胀的脚踝。
盛明镜紧咬着唇,口中隐隐有了血腥味,双手死死的抓住身下的薄被,闷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