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看邵瑞比邵贵懂事得多!邵贵偷吃东西也就算了,还学会栽赃嫁祸了!”
老爷子说完转身走了。
胡翠兰脸色更加难看了,可不是咋的,老邵家可没出过贼,这次出了贼还不算,还学会栽赃嫁祸了,这要传扬出去老邵家岂不是脸上无光了?
可是今天看热闹的人那么多,怕是已经传扬出去了!
这次丢人简直丢大了。
可是村里的人觉悟比她想得好太多,都是孩子们偷点糖吃,鸡毛蒜皮的事儿谁会到外面乱说?
自己家里都有孩子,谁也不愿意坏了孩子的名声,所以村里一点风声都没有,即便有了一点风声,大家也都本着包容的心情看待这件事。
居然不了了之了。
邵瑞这边是没事了,但是邵家老屋的另一头传来了扑哧扑哧打孩子的声音,孩子的哭声和求饶声整整响了一个晚上。
邵瑞在院子外面听了很久,才心满意足地回到屋里,一进来就凑到邵宸延的身旁,安静乖巧得像是奶狗一样。
邵宸延碰了碰他的鼻子。
“听够了?”
邵瑞点点头:“嗯!”
要解心头恨,拔剑斩仇人,邵贵挨了揍,邵瑞心里头别提多痛快了。
“洗洗睡吧,明天还要上学。”邵宸延一点都没约束他的性格,顺其自然就好。xizu.org 柚子小说网
第二天邵宸延带着邵瑞出门的时候碰上周萍和邵贵,邵贵低着头,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都是送孩子上学,平时的时候肯定打招呼,现在谁也不搭理谁,邵瑞和邵雪在前邵贵跟在后面,一前一后的上学去了。
周萍的脚步停住看了邵宸延一眼:“宸延是我家邵贵偷了糖,我已经说过他了,你还生气吗?”
昨天打孩子的声音整个邵家都能听得见,邵宸延又不傻。
“嫂子多心了,孩子们的事情过去就算了。”
邵宸延说完抬脚就想走。
周萍马上拦住他得去路:“宸延我有些话想跟你说,晚上你在村东头的小树林等我。”
东头小树林?这是要约会?
邵宸延诧异地看着她。
周萍也不解释,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了。
以前因为原身帮着周萍干活,村里的人没少传闲话,甚至连沈惠都怀疑他们的关系,邵宸延穿过来之后知道他们两个根本就没什么关系,只是原身太好心了而已,现在周萍居然约他去小树林见面,只要他去了,就坐实了叔嫂之间的关系了,那以后就有嘴也说不清楚了。
这种事情邵宸延是不会做的。
等到了晚上周萍朝着邵宸延家的房门咳嗽了一声,然后拿着一只鞋底出了门,朝着村东的方向去了。
村子的边上是一片小树林,现在这个季节正好是春季,树上的枝叶还不算茂盛,微风吹来带来一股泥土的芬芳,地里的小虫子也随着温度的上升从泥土里钻出来,时不时地发出细微的虫鸣声。
这个季节白天气温高,太阳落山之后,仅存的那一点温度也渐渐地褪去,一声咕咕地鸟叫声莫名地让人惊悚。
这种地方白天来倒还不害怕但是晚上来的话真有点瘆人,周萍双肩抱拢,瑟缩得靠在一棵小树的边上焦躁地东张西望。
周萍走的时候朝着邵宸延家的房门咳嗽一声那就是暗号,邵宸延早就听到了,但是无动于衷。
这种事情他干嘛要趟这趟浑水?
吃完饭之后,邵瑞和邵雪两个人做功课去了,邵宸延,手里拿着一个账本来回的翻看着,一点要出门的意思都没有。
两个孩子看完书,邵宸延就把房门关好,一家人睡了。
周萍原本以为邵宸延能过来跟他说说话,听她诉诉苦,谁知道她等了大半个晚上都没见人影,她一个女人家,看到不远处村里的灯火越来越稀少,不远处又是一阵咕咕的低鸣声,吓得她赶紧往回跑。
等到她跑回邵家的时候,特意往邵宸延家门口看了一眼,发现邵宸延家的房门早就已经关好了,人家一家四口熄灯睡觉了。
周萍心里恨得咬牙切齿的。
她哪里不如沈惠?当初第一个相亲的也是她跟邵宸延,后来因为邵华山的介入才拆散了他们。
这些年邵宸延帮着她干了那么多的活,她不相信对方对她一点想法都没有?打死她,她也不相信,哪个男人会那么不惜力气帮一个女人干活,要是不喜欢能干那么多年?
村里的人早就有这方面的闲话,她都一直没做任何解释,也是乐见其成的,谁知道邵华山的腿脚突然间就好还不说,邵宸延从此之后跟她疏远了,再也不给她家干活了,这对于周萍来说不是一件好事,更不要说现在邵宸延的钱越赚越多,越来越有本事,周萍心里的后悔就更加深了一分。
她真想把房门踹开,把邵宸延叫出来问问他到底什么意思。
可是在门口转悠半天,她也没敢行动。
周萍也是想想就算了,真要是说起来她也不敢,真要是让沈惠和邵华山两个人知道了这件事怕是有得闹呢。
正在这时邵华山从屋里出来找人了。
“大晚上的你去哪儿了?我这一天天累都累死了,还得出来找你!”
邵华山骂骂咧咧地一点都不解风情,周萍低着头回家里。
屋里炕上沈惠听到了外面邵华山的骂声,小声咕哝道:“周萍大晚上的不睡觉到外面去干什么了?”
干什么?鬼才知道。
邵宸延嘴角勾了勾,然后闭着眼睛说道:“谁知道?睡吧。”
第二天周萍把邵宸延堵在地头上,一双杏眸死死地盯着他,眸子里的怒火几乎喷到他脸上:“你说,昨天晚上你为啥不去?”
邵宸延知道她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故意留出时间跟她说清楚。
“我为什么要去?你有什么话白天说完,非得晚上说?”
“你!我就不信你对我一点意思都没有,要知道当年可是咱俩相的亲。”
周萍眸子里的愤怒幻化成一个个的锋芒想要一根根的盯进邵宸延的皮肉里。
邵宸延皮糙肉厚也不在乎这些,更何况当初和他相亲的是原身,自己可不背这个锅。
“那些事早就已经过去了,你也已经嫁了我大哥,我也已经娶妻,这些年也都过来了,还说这些干啥?”
可是周萍她后悔了!原来就算邵华山腿不瘸,他也远远比不上邵宸延。
原来没有比较的时候她还觉得邵华山就是腿脚不好,其余的都还不错,嘴巴甜会关心人,也知道疼她,但是自从邵华山的腿脚好了,有了比较之后,她就知道两个人的差距了,简直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不行!没过去!我还是要跟你!哪怕是那种见不得光的,我也认了!”
周萍说完就对着邵宸延扑过来。
邵宸延猛然之间往旁边一躲,周萍站立不稳摔在了地头上,邵宸延连扶都不扶她。
周萍压低了声音哭泣道:“邵宸延你可真狠心,我就不信这些年你对我一点意思都没有。”
这还能有什么意思呀?嫂子和小叔子?能有什么好结果?
邵宸延道:“我一点意思都没有,我只把你当嫂子看,给你干活也只是看在大哥的面子上,你别胡思乱想。”
周萍的身子瘫在地上,眼睛里的泪水啪嗒啪嗒地往下落。
“我的长相哪里不比沈惠强?不论是针线活还是家里的活我那一样不比她强,沈惠给我提鞋都不配。”
邵宸延连里都不理她,平心而论周萍长的是比沈惠好看,但是那有怎样?沈惠身上的优点,周萍身上一点都没有,就是这份吃苦耐劳,贤惠知礼的品行就把她甩出几条街,沈惠说什么也做不出野地里和小叔子伤风败俗的事。
至少这顶绿帽子邵宸延是不用戴的。
“你长相好有啥用?跟我有啥关系?你要不是我嫂子,我都懒得看你一眼。”
“你说啥?”
周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来邵宸延是这样看她的!原来他根本就没把自己当回事儿,亏得她还……
她心里那些优越感瞬间都变成了酸泡泡将她高傲的心淹没了。
“好,邵宸延你别后悔!”
“有什么可后悔的,以后别在跟我说这样的话。”
邵宸延说完转身就走,还没走出多远,正好碰见沈惠朝这边走来。
“宸延,大嫂好像摔倒了,我们过去看看。”沈惠正好看见摔在路边的周萍。
邵宸延道:“是吗?那你过去看看吧。”
邵宸延很大方地让沈惠过去了,这种事情不能遮掩,越是藏着掖着毛病越多,还不如大大方方地展露在阳光下,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沈惠根本没有往那个方面想,她还以为对方不小心摔倒了呢:“嫂子你咋摔倒了?这路也不滑呀?你摔伤了哪了吗?”
周萍回过神来一看是沈惠把她扶起来了,她的脸颊顿时臊得通红……
“我没事,我家里还有活儿,先走了。”
周萍赶紧推开她,慌慌张张地走了。
沈惠张着两只手,莫名其妙道:“这是咋回事了?”
邵宸延道;“你管她咋回事儿?”
两个人在地里干了一中午活,一回到家就听到邵华山这边打起来了,周萍的哭闹声传出多远。
两口子赶紧过去看看,就只见周萍披头散发地跟邵华山厮打在一块儿,两个人一边打一边骂,女人的力气小但是大有拼命的架势,她把男人打得节节败退,但是男人还在维持他最后的尊严。
旁边不远处站着两个黑大汉,看样子凶神恶煞一般,一看就不是好人。
邵宸延……
这两口子一天天得想干啥?刚才周萍还想着跟自己发展不正|当的关系,回到家里马上打得你死我活,这到底是啥事儿?
邵华山胸口的衣裳被撕得一条一条的,脸上也被抓得一道一道的,看起来十分得吓人。
周萍跟疯了一般地抓扯他,旁边两个大汉过来了。
“别打了,没用的,还钱!你们把钱换了,爱怎么打,就怎么打!我们可管不着。”
这是放赌债的!
邵宸延一看就知道邵华山肯定不干好事了。
果然被邵宸延猜中了,原来今天趁着周萍下地的功夫,邵华山偷偷地跟几个朋友下了赌场。
邵华山本来就懒,就想找一个发财致富的办法但是他选错了路,他选了赌博。
这下可好没等这个世界里的大反派邵瑞进赌场,邵华山先进去了。
进赌场的人除了邵瑞能囫囵着出来,哪有人能出得来?所以邵华山一进去就输了二十块钱,他为了把钱赢回来又借了十五块,输红了眼睛的他急于翻本,谁承想又接二连三的输进去不少,不大一会儿就利滚利到了一百块。
人家赌场的人过来收钱了,可不得打起来吗?
本来周萍行还对邵华山心里有点愧疚,但是现在一看愧疚个屁呀!
这男人不但懒而且还赌,这还过个屁!
“不过了!不过了!”
周萍把头发撕开,跟邵华山打了个难解难分。
“我不过了!你写休书。”
周萍这时候把休书想起来了,他们结婚的时候只是合了八字,换了庚帖,现在过不下去了,总要写个文书。
到了这是邵华山真有点害怕了,他可做梦都没想到周萍让他写休书。
“我不写!”
“你不写,我就死给你看。”
周萍说完就对着墙壁撞过去,幸亏邵华山一把将她抱住。
邵家彻底乱套了。
要账的黑大汉不管这些,要不到钱,就要砍人的双腿。
要知道赌债这个东西没有尽头,今天输了,明天翻本,明天输了,后天再翻本,这本来就是一些骗人的东西,只可惜邵华山就是个傻子。
邵华山一眼就看到了邵宸延。
“你们跟我弟弟要钱,我弟弟有的是钱。”
邵宸延真想一拳头把邵华山的脑袋打碎了看看里面装的什么。
这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要账地看到邵宸延之后顿时交换了一个眼色。
“还钱把?一百块。”
一百块?村里的人都没见过那么多钱是什么样子的,他们平时连一块的钱都不多见,娶个媳妇才三十,一百块钱,那就是天文数字。
邵宸延道:“我没钱!有钱也不给他还赌债,你们想砍他的手和脚都随便,砍完了之后你们两不相欠。”
这句话说完了邵华山的脸都绿了,对方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他们真的会砍手脚的。
“二弟你不但不帮我,你还要害我!”
“你出去耍钱,关我什么事儿,我哪里有钱给你耍?要死要活这几个弟兄看着办就行了。”
邵华山:“……”
他是压根都没想到兄弟这么绝情。
这帮要债的也顿时迟愣下来。
真要是砍了人的手脚,这笔钱就算是要不回来了,他们怎么可能认栽。
“你这当弟弟的真不给你大哥出钱?你不给,我们真砍了!”
“砍吧!他欠你们钱,你们砍他的手脚,合情合理,钱货两清多好。”邵宸延说得轻描淡写半点都不慌张。
本来砍手砍脚也不关他的事,砍呗!
邵华山受不了了,十指连心呀。
“邵宸延,你不帮我就算了,你还火上浇油!”邵华山吓得额头青筋暴起,五官移位。
对方一看邵华山那个怂样是真没钱,所以只能认倒霉,既然要不回钱来只能砍双腿了。
邵华山吓得裤子里一|热,随即一股矂气味从他身上传出来。
吓尿了。
众人闻着这个味儿赶紧退后多远。
“不要砍我的脚!不要砍我的脚!”邵华山什么都顾不得了,抱着双腿在地上瑟瑟发抖,以前腿瘸但是双腿还在,现在要砍掉了,不吓死才怪。
“那就砍手吧!谁让你出去耍钱。”邵宸延一点都不同情他,还在后面给那几个刽子手指点迷津。
“我还!我还钱还不行吗?可是我……我没钱……呜呜呜。”邵华山趴在地上痛哭流涕,瘫成一堆泥。
邵宸延一看差不多了,已经给了他足够的教训了,便道:“这钱我可以替你还.
“啥?你帮我还?”邵华山的眼睛顿时亮了,赶紧把脸上的眼泪和鼻涕擦干净,一把抓住他的裤脚。
以前每次有事儿的时候原身都会出来给他挡灾,就连说媳妇都要被拉出来当替身,这些都习以为常了,所以以后邵宸延穿过来之后不给他帮忙了,他才会嫉恨又恼怒。
邵华山以为邵宸延还像以前一样无私的牺牲自己照亮他呢,所以压根就没想到还有下文。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还我?总不能我替你还了钱,你就不还我了吧?”
“啥?”
邵华山有点不可置信,自己的亲弟弟还要让自己还钱?
“我还!我还!我有钱一定还!”
这个时候啥都顾不上了,先保住命要紧,还不还得以后再说。
口头答应了当然不能算数.
“那你把房子押给我吧?你找里长做公证人,还要签字画押。”
“你说啥?”邵华山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邵宸延居然想要他的房子?这就像是晴天霹雳一样。
周萍也在旁边一边抽泣一边抹眼泪,她收十好了包裹带着孩子回娘家,家里的事儿她也不管了也不要了,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他们两口子离不离婚邵宸延不管,那是他们自己的事儿,但是一码事儿归一码事儿,房子必须拿出来做抵押。
邵华山一屁股坐在地上,老婆孩子要回娘家房子也没有了,整个人跟霜打得茄子一样蔫吧了。
把村里的里长找来,里长姓朱,叫朱永法,朱永法了解完了情况之后觉得邵宸延这个弟弟做得很好,替哥哥还账这是大义,让人敬佩,他爽快地答应做这个证明人。
邵华山没有办法,只能恳求着胡翠兰不要把房契拿出来,不然的话整个邵家的家产全归了邵宸延了,虽然房产不值多少钱但是他作为长子咽不下这口气。
没想到胡翠兰还真把把房契拿出来了,哆哩哆嗦的交到里长得手上。
里长写了一份字据,签字盖章之后,当着全村人的面交给了邵宸延。
邵宸延一看不错,有了这东西就不怕他不认账了。
周萍一看大势已去,连房子都是输掉了,又想起了邵宸延对她的羞辱,所以带着邵贵就走。
邵贵本来想着跟着邵华山,但是又想起韶华山那么懒惰,根本养不了他,所以他只能三步一回头地跟着周萍走了。
周萍带着邵贵离开,这让邵宸延多少有点意外,但是仔细想想也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他传过来那就是为了守护自己的小家,然后把邵贵培养成材,剩下的好像都不管他的事。
邵宸延来自超出这个世界认知范围的某个更高级的星球,在那个星球上的婚姻更为自由,观念更加地开放,妇女的意愿都能得到极大的尊重,所以邵宸延觉得周萍不愿意跟邵华山继续生活,那也是她的自由。
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只要自己认为那是自己想要的即可。
所以周萍走了整个邵家的人除了邵宸延之外所有的人都即震惊又愤怒,更多的还是谴责和怨恨,怨恨周萍离开邵家。
这年月有没有离婚的只有被休的,周萍带着孩子回娘家这也算是稀罕的事儿了。
但是周萍的名声好,十里八村的没有人不知道她贤惠漂亮又能干的,相比之下邵华山就没那么好了,前几年瘸腿,随后治好了腿,村里有传出了他又懒又馋不干活,虐待媳妇儿,现在更是染上了耍钱的坏毛病,这样的男人要不得。
有了这两者的比较,就算周萍被休回家,那也是炙手可热的抢手货,多的是人盯上她,愿意娶她回家呢。
邵华山到村里转了一圈,回来之后脸都黑透了,五官也变得扭曲了。
“妈!我啥时候虐待媳妇了?我连她一个手指头都舍不得碰,家里的活我都帮她干,我啥时候欺负她了?我……”
邵华山赌气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
他现在就成了全村的笑柄。
邵华山承认自己不中用,自己懒惰,自己干的那些事儿是不对,但是对待周萍的事儿上他可是从来没有懈怠过,他冤枉死了。
胡翠兰也有些傻眼了,自己的儿子自己还是了解的,除了干活不行,其他的都没毛病,而且对待媳妇比对她这个亲妈还好,咋就有人传这个闲话呢?
“是谁在外面胡乱嚼舌根,我去找他们说理去!”
邵宸延在旁边拦住她:“别去了,他们爱说啥,说啥,你要是出去骂,更让人家看笑话。”
胡翠兰一看他是他,更来火气了:“你说你,你跟你哥哥还算那么清楚,还让你哥哥把房契抵押给你,你这个做弟弟的一点人情味儿都没有。”
邵宸延一见她不领情,根本就不与他争辩。
“你还想不想好好过日子,还想不想好好做人,你自己说了算!你还有儿子,不管邵贵到哪里都是你儿子吧?你也不管他了?你还是自己想想以后该怎么过吧!”
邵宸延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走了。
邵华山本来颓废的蹲在地上,听了这话顿时抬起头来,眼睛都比原来亮了很多。
原来弟弟不是不管他了?那他还是有希望的。
“宸延,宸延你想让我干什么?我给你帮忙,我给你当长工,只要让我跟着你学做买卖就行。”邵华山痛哭流涕道,他是真心知道错了,真的悔过了!
邵宸延要的就是这句话,要是他自己不努力,别人在使多大的劲儿都没有用,他虽然不知道村里的流言是从哪里传出来的,或者有什么人想借着流言蜚语来达到什么目的,这些都不值得他费一丝一毫的心思。
“那你可别怕吃苦。”
“哎!哎!”
邵华山也不傻,他突然就明白了邵宸延要他拿房契做抵押是什么意思了,就是要断了他的后路,本来那个破房子就不值两个钱。
从这天起邵华山就成了邵宸延布摊上的小伙计了,搬运布匹,码放布匹,招揽顾客这些事都让邵华山来做。
邵华山第一天就傻眼了,他什么都不会,搬运布匹这种活又脏又累,一次搬运一马车布匹不是一般人能干的了得,码放布匹要按照花样,颜色,品种,厚薄来麻码放,这也要考验眼力的,最头疼的是招揽顾客。
邵宸延卖布的时候让他在一旁看着,邵宸延嘴巴甜,会说话,人家老太太要一块布,他就跟人家攀谈起来问问人家买布干什么用?喜欢什么花样的,三说两说那位老大娘就把家里要嫁姑娘的事儿说出来了,之后嫁姑娘所用的布匹全都在邵宸延这摊上买了。
被面,褥子,被单床单,这一套下来拉了小半车,邵华山整个人都看傻了,他都没想到自己的兄弟这么有本事。
邵宸延丢给他一句话:“学吧,学会了你也能行!”
丢下布摊邵宸延就去进货了。
邵华山硬着头皮卖货,心里默默念叨爱咋样咋样吧。
出来做买卖怎么都比在家里强,邵华山也跟着长了不少见识。
一个月之后周萍那边催着邵华山要他写休书。
邵华山被逼得没有办法,最后一想算了,对方本来就没想嫁给她,他硬纠缠着也不是事儿。
这天邵华山带着邵宸延和里长一起到周萍的娘家。
周萍一回到娘家,提亲地就跟着上门了,光说亲的小伙子就有七八个,有的条件还很不错呢。
村里的人都知道周萍贤惠能干勤俭持家,针线活更是一流,这样模样身段性格样样好的女人还被男人休了,那不是天理不容吗?
周村虽然跟南邵村相距甚远,但是随着周萍回村的一瞬间,邵华山的暴行也跟着家喻户晓,周萍那些不幸的遭遇也尽人皆知。
人们都有这种同情弱者的心理,看着这样品行好的女人遭受这样的委屈,瞬间让人产生了保护欲,更不要说这年月本来就难找媳妇,人们巴不得能把这样的媳妇娶回家。
所以在婚事上周萍是不用发愁的,所以她就盼着邵华山上门呢。
邵华山上门,第一个是看一看周萍能不能回心转意,他是盼着和好起来的。
“没门儿!你想让周萍回去,那是门都没有!”周老娘最先跳起来说道。
“你赶紧写休书,别说这些乱七八糟的,写完回去吧。”周萍把纸币拿过来甩了个脸子,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邵宸延一看这女人这么绝情,肯定是说不动了,最后确认了一遍:“你真不打算跟我大哥回去了,你以后可别后悔。”
周萍一看是他,心里的火气瞬间爆发出来,那些尴尬和羞臊直冲脑仁,咬牙切齿道:“我跟你大哥的事儿轮不到你一个小叔子插嘴把?我后悔不后悔关你什么事儿?”
“的确不管我的事儿,我就是替我大哥问问。”
“我铁了心不过了,让他放心,我周萍吐口唾沫是个丁,虽然我是女人,可比那不中用的老爷们儿强得多。”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吧,还有啥可说的了。
周家村的里长也站出来让邵华山写休书,就好像邵华山是坑人害人的魔鬼一样,他们早一点逃离就早一点超升一样。
邵华山这时候还有啥想不明白的,他识字不多,不会写,周家村的里长代笔写了一份,写完之后交给了邵宸延。
邵晨眼看了一遍道:“邵贵不跟着你爹吗?”
休书上写得明白,邵贵跟着周萍过活,以后跟邵华山没有半点关系,这是要跟邵家的列祖列宗一刀两断呀!
男孩儿很少有跟着妈妈的,如果不是爹死了或者是当爹的窝囊废,很少有这样的事发生的。
今天就是这种情况。
邵贵轻蔑的眼神盯着邵华山;“我就不跟着你!你是窝囊废,你连自己都养不活,拿什么来养我?洪叔叔比你有钱……”
他刚想继续往下说,周萍过来就把他的嘴给捂上了。
洪叔叔……
看来这段日子周萍没闲着!
邵华山的心就像是刀割一样但是这件事也不能只怪周萍,他也有错谁让他又馋又懒呢?
休书都签字了,已经顾不得谁对谁错了。
邵贵决心不跟着邵华山,邵华山也没有办法。
最后邵华山只能答应他,以后赚到钱一定会给他们娘两个两百块。
周萍嗤笑了一声:“两百块?把你卖了也不值两百块呀,我看还是算了吧。”
邵华山:“你……”
邵华山觉得自己一夜之间就不认识周萍了,她以前不是这样的人呀!
邵华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周家村出来的,等他回过神来,他们已经离开周家村七八里路了。
周萍嘲笑他的那些话还在耳边回荡。
到底是做了十年的夫妻了,落到今天这下场,谁能心里不难过呢。
一种懊悔感就像毒蛇一样,盘踞在邵华山的心上让他透不过气来。
邵宸延知道此事邵华山心里难过,所以不打扰他,让他自己慢慢地消化。
一路上邵宸延总是想着邵贵嘴里的那一句,洪叔叔……
洪叔叔肯定是周萍的相好,但是这个洪叔叔有点耳熟。
他猛然间想起来了,原剧情中还真的有个洪叔叔。
而且这个洪叔叔可不是好人,就是他勾引着邵瑞一步一步地陷入了泥潭,最后不但加入了土匪团伙,而且还放火烧了村子。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邵贵口中这个洪叔叔就是人称红煞星的洪海。
现在这个洪海现在还没成气候,还只能在村里混着,再过几年他就暗地开设赌场,劫道,绑票的事儿都给他有关系,他实际上是这一块的总瓢把子。
真是冤家路窄,真没想到能在这里碰见他。
邵宸延一边走一边想着,这事儿他跟邵华山想得可不是一回事儿,邵华山这会子还伤心着呢。
兄弟两个回到家里,邵华山就瘫在炕上了。
老婆孩子都没了,这下子他成了孤家寡人了,他本来以为通过自己的努力老婆孩子能回来,没想到对方压根就不看他一眼。
这一次他过去见周萍,就发现她的穿着打扮和以前不一样了,身上穿的衣裳一看就值不少钱,而且周萍低头的时候一件明晃晃的东西闪了他的眼。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对方戴的应该是金链子。
邵华山没有买过那东西,但是他在镇子上那么多天,看见有钱人家的女人戴过那个东西,所以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这代表什么,邵华山心里明镜一样。
周萍外面有人了!
在邵华山心里周萍还是他老婆,这种剜心的疼痛,只有他自己能够体会。
胡翠兰一看邵华山半死不活的样子,马上知道咋回事了,她还在家里盼着周萍和邵贵能回来,看样子是不行了。
“咋了?活不起了?她不回来,咱往后照样过日子,等过几天我王让王婆子到村里转转,给你再找个比她更好的媳妇。”
她这话就是骗骗自己,连邵华山都骗不了,邵华山现在在村里的名声都已经臭了,更何况现在家里没有钱,拿什么娶媳妇?谁会愿意嫁给他?
“妈,行了,别说了,我知道了。”
“干啥别说?一个女人就把你嚯嚯成这样!我到村里打听了,是周萍把家里的事儿说出去的,是她到处说你的坏话,说你这不行那不行,还说咱们家虐待儿媳妇!我承认我嘴不好,但是我也没虐待儿媳妇虐待自己的孙子呀!”
胡翠兰说着哭起来。
邵宸延在旁边撇了撇嘴,心说,周萍说她虐待孙子不假,只不过她虐待的是邵瑞而不是她的宝贝孙子邵贵。
邵华山实在受不了了:“妈您别说了,周萍说得也没错,她说得我那些毛病也不假,村里人爱咋说咋说吧。”
邵宸延听了这话突然间看了邵华山一眼,心说这人还有救,他能够直面自己的缺点说出这话,实在不容易。
这就有变好的可能性。
邵家愁云惨雾,一片低迷。
邵瑞和邵雪两个人上学情绪都不高,他们也知道邵华山和邵贵和他们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可是万万没想到邵贵到了学校辞别老师的时候,带着人把邵瑞叫出来打了一顿。
邵瑞也没便宜了他,他也把邵贵打得不轻。
回到家以后邵宸延就看到了邵瑞的惨样,额头上起了一个大包,眼睛都青了。
邵宸延马上知道怎么回事了,现在邵贵有后台了,所以对邵瑞才会大打出手。
“是邵贵打的?”
邵瑞一听这话顿时不服气道:“不光是邵贵,他一个人根本就打不过我,他带了两个小混子过来打我,要不然就他那个熊样能打得过我吗?”
邵雪在旁边哭得眼睛都红了,打架的时候她也给邵瑞帮忙来着,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但是她是女孩儿实在是打不过对方,所以才被人家打了。
邵宸延一想这样不行,邵瑞跟邵贵的仇算是结下了,以后邵贵少不了还要找他们的麻烦,他们没有自保的能力不行。
更何况邵贵的后面那些黑暗势力更是防不胜防。
所以邵宸延决定教孩子一些自卫的本领,虽然这些也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但是多学一些东西,提高孩子们的自卫能力总是好的。
“从明天开始你们早上卯时起来跟我练功。”
“练功?”
邵瑞和邵雪两小只瞬间懵住了。
“爹,我能打过邵贵,就那个狗东西还不是我的对手,你放心吧!”邵瑞拍着胸脯说道。
邵宸延拍了拍他的额头:“还逞能!你看看你被人打的这个鬼样子!让你学你就学,废话什么。”
邵瑞:“……”
亲爹!绝对是亲爹!打架打不过,亲爹都能亲自教导打架的经验。
邵瑞在心里给邵宸延竖起了大指,看向自家爸爸的眼神,又带了几分敬畏。
第二天卯时,邵瑞还在睡梦中就被邵宸延提着耳朵拽起来了。
“哎呦!爹!爹!我的耳朵掉了!”
“快起来!”
邵瑞咧嘴的被拽起来,整个人都还在迷迷瞪瞪中,想想自己温暖的被窝再看看眼前凶神恶煞的爸爸,他还是选择了后者。
邵雪比邵瑞勤快得多,乖乖地早起等着了。
邵宸延眼睛里都是杀气,满脸得凝重有点像隐世的高僧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