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荷,你老实跟我说,江东明是不是真的跟别的女人跑了?”
张家,早餐桌上,已经好多天没有见到江东明的老太太突然发起了脾气。
这个家里好不容易有个撑得起事的男人,住个院,怎么还把人住没了?
张采莲张了张嘴,没敢说话。
江东明虽然不是活跃气氛的那一个,可他不在,爷孙三人的话都少了很多。
老太太和张采荷整天阴着一张脸,吃完饭就各自回房间,压抑得不行。
张采荷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奶奶,你昨天不是跟江东明打过视频电话了嘛?你放心,他跑不了的。”
老太太冷哼一声:“那他干嘛不回家,到底在外面干嘛?一个二个支支吾吾的,我还没老糊涂呢。”
“不吃了!”
她站起身,气呼呼的拄着拐杖走了出去。
老太太是在为张采荷着急,她始终是瘫了,再有钱,有些东西也买不到。
江东明年轻,有本事,长得也不赖,外面诱惑太多了,还不是说不要她,就不要她。
老太太都怀疑,他们俩是不是已经偷偷离婚了?
张采荷咳嗽了一声:“姐,你给我订的那台车什么时候能到啊,我……”
“啪!”
她本来是想说等车到了,带她们去兜风,放松一下心情。
可话都还没说完,张采荷就把筷子拍在了桌子上。
“二十六七的人了,你什么时候才能懂点事?我整天那么忙,哪有工夫盯着你的车什么时候到?你自己打电话问。”.ζa
她吼了张采莲一通,又冲着外面大喊:“建国,郑建国,出门了!”
郑建国知道表姐这几天心情不好,一路小跑冲了进来,把她推了出去,和冯丽一起将她抬上了车。
汽车缓缓发动,驶出大门,一旁的冯丽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就说,别吞吞吐吐的。”张采荷不耐烦的说。
冯丽正色道:“曹飞,就是刘四爷那个侄子,把咱们给他的价格加一块钱就往外卖。”
“有好几个大客户打电话过来要跟咱们解约,还说要告咱们扰乱市场。”
“再这样继续搞下去,咱们三个厂都成他曹飞的了,纯粹就是给他打工。”
张采荷听得眉头紧皱,脸色阴沉。
当初为了得到刘四的庇护,她舍弃了很大一部分利益。
水泥厂、采石场的产出,给了刘四最低价,他只要老老实实当个二道贩子,躺着都能挣钱。
可刘四那个侄子实在是有点太贪得无厌,两方商量好的,不能低于市场价太多,他倒好,直接来了个放血大甩卖。
这一行的利润本来就很透明了,还要被各种盘剥,被曹飞这么一搞,就像冯丽说的,三个厂为他一个人服务。
活儿张采荷和那些工人干了,挣钱的人却是曹飞,世界上哪有那么好的事?
沉默半晌,张采荷掏出手机,给刘四打了过去:“刘四爷,您晚上有空吗,我请您吃饭。”
张家,时间已经不早了,江东光却还捂着脑袋呼呼大睡,一点都没有要起床的意思。
已经洗漱好,准备去上班的刘梅不干了,扯掉他身上的被子,“啪啪”就是两下。
“真把自己当老板了是吧?再过一会儿都可以吃午饭了,采荷把这么大的摊子交给你,你就这么干?”
江东光苦笑着说:“老婆,我在你眼里就是那种人吗?现在我们的车只要出沙场,还不到松林街就会被拦住,要么罚款,要么扣车。”
“凭什么?又没超载又没违法又不是没证。”
江东光“嘿”了一声:“人家想要罚你,理由多了去了,沙子漏了一点,说你污染环境,车稍微旧了一点,说你危险驾驶,一群人民公爹。”
“我找人打听过了,上面有人打了招呼,咱们沙场出去的车一律不放行。”
“那怎么办?”
刘梅发起了愁,眼看着好日子就要来了,偏偏发生了这种事。
江东光苦笑一声:“这事摆明了有人故意要搞采荷,只可惜我人微言轻的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在家睡大觉。”
“亏你还睡得着,跑了这么久的车,你在运政就没有认识的人?你倒是帮忙想想办法啊。”
“你这话说的,采荷跟县长乡长都在一起吃过饭,她解决不了的事情我有什么办法?”
“哎,你……”
刘梅正想跟江东光吵一架,外面传来了一阵嘈杂声。
江东光抓住机会,套了条短裤就跑了出去。
场院里,村长杨自安领着几个村委会的人,比比划划的跟江华说着什么,一旁的李秀兰眉头紧皱。
“江老三,事就是这么个事儿,给你们一天的时间,把里面的东西搬干净,明儿一早挖掘机就来拆房子。”
“拆房子,拆哪的房子?”跟着出来的刘梅忍不住问。
李秀兰低声说:“小明爷爷的那间老房子,说是违规建筑,必须拆除,地皮划归公家。”
“凭什么?”
她话音刚落,江东光就大声质问道:“村长,我爷爷那房子五六十年了,怎么就成违规建筑了?再说,就算要拆除,地皮也是江东明的,归公家是什么道理?”
刘秀兰连忙附和:“就是啊,那间房子是小明爷爷留给他的,当初他们兄弟几个都同意,让你们村委会的人写过字据的,凭什么说拆就拆,地皮还要归村里?”
以前她觉得张家人对江东明不好,总想着要给江东明盖点房子,人家哪天不要他了,他也能有个蹲处。
盖房就需要地皮,拆旧换新跟再找村里批一块,完全就是两个概念。
多花钱不说,求爷爷告奶奶的还不一定能批到。
老房子拆就拆了,可那块地要是被村里收了回去,那江东明就什么都没有了。
听他们七嘴八舌的说完,杨自安撇了撇嘴道:“你们别跟我喊,上面就是这么规定的,我也没办法。”
“总之我已经通知到了,你们抓紧时间搬,别到时候又来跟我扯皮。”
说完,便不再搭理他们,领着一般人扬长而去。
“爸,妈,我看这狗东西就是故意和咱们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