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明为什么一直没有找杨拴虎报仇?
因为在他的印象里,杨拴虎就是大魔王一般的存在。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从小到大听过太多关于他的传说,村里没有任何一个人敢惹他。
可现在一看,这能止小儿啼的村霸,只不过是一个没什么脑子,只会逞匹夫之勇的地痞流氓。
他擅长恐吓威胁,使用暴力,除此之外一无是处。
他甚至不如白三,白三还知道要找个靠山呢。
今天就算没有江东明在,杨栓虎也会栽个大跟头,几十岁的人了却想不明白一个问题,他拿什么跟张采荷斗?
张采荷有权有势有身份,他呢?一群乌合之众的小弟。
给他口饭吃,叫他一声杨老板,甚至是虎哥,那是不想在他这种人身上浪费半点时间精力,哪个大户人家还不养几条狗呢?
比你强的人之所以对你客气,那是想要在对你不客气的时候毫无心理负担。
比如说今天,张采荷要一脚踢翻杨栓虎的饭碗。
听到动静,郑建国和冯丽走了进来,主要还是看热闹,他们也早就看不惯杨栓虎了。
一个没什么实力的混混,穿身西装就觉得自己是个大亨了,整天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踢到铁板了吧?
张采荷一脸嫌弃的说道:“建国,把这两玩意儿处理一下,挺烦人的。”
“好嘞!”
郑建国卷起袖子走了上去,可有些为难的问:“表姐,怎么处理?”
张采荷斜了他一眼:“就没你这么笨的,他都要弄死你表姐夫了,你说怎么处理?”
“沉河吧。”
一直沉默不语的冯丽突然开口,真可谓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张采荷微笑点头:“总听说大沙坝这条河里沉过不少人,咱们以后也应该利用起来。”
郑建国拍手道:“好主意,省得他以后再上蹿下跳的恶心人。”
说完,薅着杨拴虎的衣领就往外拽。
杨栓虎还好,毕竟是当老大的,就算是死也不能太丢分,而且他不怎么相信张采荷会把他沉河。
被冯丽抓着的李大头就不一样了,大喊大叫起来。
“张老板,我上有老下有小的,都指望着我过活,您发发善心,可千万别把我沉河,您大人有大量,把我当成个屁放了吧?”
刚拽到门口,他的裤管里就流出来了一滩黄色液体,熏得人直皱眉,竟然是被吓尿了。
“怂货。”
江东明推着张采荷出去看热闹,只见郑建国搬来了几块大石头,一人身上绑了两块。
看着两人熟练的模样,如果江东明不是事先了解他们,说不定真会以为他们要把杨拴虎和李大头沉河。
见他们好像是动真格的,杨拴虎终于是怕了,大声喊道:“张老板,有话好说!”
江东明忍不住嗤笑一声,此时此刻,杨拴虎在他心中“不可战胜”的形象轰然倒塌。
张采荷淡淡道:“你不是要让我开不了门么?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也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张老板养着那么多工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我淹死,我哪敢啊?”
“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挺好。不管江东明傻不傻,那也是进了我张家的门,是我张家的人,不是谁都能喊打喊杀的。”m..ζa
“你当初打断我公公的腿,今天江东明打回来,算是一报还一报,你服气吗?”
一条腿换两条腿,杨拴虎怎么可能服气?可现在小命捏在人家手里,他哪敢说一个不字?
“服气,从今以后我,我见到江家人就绕着走。”
张采荷点了点头:“滚吧,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
看着李大头艰难的把断了腿的杨拴虎弄上车,张采荷转头问道:“我的处理方式你还满意吗?”
江东明向她竖起了大拇指,打趣道:“张老板就是霸气。”
打断了他的腿,又砸了他的饭碗,还要怎么样呢,难道还真把他沉河了不成?
就在这时,沙场门口传来了一阵发动机的咆哮声,十几辆小汽车先后开了进来,扬起了漫天的灰尘。
“虎哥,这……这什么情况。”
看到这阵仗,正准备走的李大头惊得目瞪口呆,括约肌差点又没夹住。
杨拴虎却是冷笑一声说道:“有好戏看了。”
那些车停在了空地上,陆陆续续有人下来,没一会儿就组成了黑压压的一大片,目测至少上百人。
“表姐,这些人是干嘛的?”郑建国压低了声音问。
张采荷冷笑一声:“沙耗子。”
沙耗子?来者不善啊,郑建国和冯丽对视了一眼,默默的握住了身上藏着的武器。
想要安安心心的把这沙场开下去,还得过这最后一关。
所谓沙耗子,就是一群没有任何手续执照,盗挖河沙的人。
这种情况很难禁止,抓了一般也不会判刑。
两三家凑在一起,搞一条沙船就可以开工。
沙耗子一般都要依附沙场,沙场的老板如果不够狠,降不住他们,那他们就是一群吸血鬼,把沙场吸死,把老板吸干。
就因为这个原因,当初蒋国栋才不怎么看好张采荷。
三天两头换老板,他们河管局的工作量就会大增,同事们会有意见的。
人群中,一个身穿运动服,头上卡着墨镜,看起来三十多岁的男子迈着留情六亲不认的步伐走了过来。
他对着张采荷拱了拱手,问道:“你就是沙场的新主人,张老板吧?”
张采荷还了个礼:“没错,这位大哥怎么称呼?”
上门是客,女厂长一直都是一个很有礼貌的人。
那男子不紧不慢的点了根烟,美美的吸了一口,这才说道:“鄙人晁永胜,道上的兄弟给面子,叫我一声胜哥。”
张采荷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胜哥你好,我今天刚拿下沙场,办公室里乱糟糟的,就不请你进去喝茶了,你带这么多人过来有何贵干啊?”
“这小娘们,说话挺硬啊。”
“装腔作势罢了,她要不是瘫子,看到咱们这么多人,现在肯定也站不住。”
晁永胜“啧”了一声:“张老板,我们今天过来,一是向你道喜,二是跟你谈谈沙子的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