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商城，头顶阳光热辣猛烈。
都说杭州是美食的洼地，其实帝都也差不多。来帝都已经有段时间了，路明非还是没有习惯喝豆汁。整个大型商超逛下来也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入苏晓樯的法眼。
附近倒是有几家米其林或者黑珍珠，只是这些店都是预约制的。路明非下午还要陪夏弥去游乐园。
最后两个人选择吃最简单也最快捷的汉堡炸鸡，在一阵商讨之后，两人得出了一致的意见，在商超一楼的麦某劳和肯某基之间选择了前者。理由无他，只是因为麦某劳的可乐供货商是某口，而肯某基的是某事。
炸鸡汉堡薯条这些东西，路明非在卡塞尔学院的时候没少吃。主要这玩意最便宜，月末吃土的时候这就是他和芬格尔的主食。也是熬夜时的主力夜宵。
窗帘拉的严严实实的房间，美式快餐三件套，打折的啤酒，盗版光碟。这就是卡塞尔学院有史以来评级最高和评级最低的学生的夜晚。
路明非一直认为自己在卡塞尔学院的风评不好，多多少少是被废柴师兄给拖累了。如果他跟楚子航一个宿舍，那么在杀胚师兄的红名光环之下，自己这身混不吝的气质只会被旁人解读成是s级学员玩世不恭的伪装。如果他跟凯撒一个宿舍，老大肯定会带自己吃香的喝辣的，说不定还会各大场合都带着自己出席，用学生会的资源包装自己，再用s级的名号宣传学生会。
然而和他一个宿舍的偏偏是卡塞尔学院有史以来唯一一个九年留级生，和一个废柴凑在一起的大概率会被当成另一个废柴。
但是路明非倒也没有嫌弃芬格尔的意思。说句心里话和废柴师兄一个宿舍也蛮舒服的，每天都过着咸鱼般躺平的生活。真要他去跟凯撒过精英生活天天和各个社交名流打交道，他可能反而还会不适应。更何况有时候摆烂摆久了的心里过意不去的时候，看到宿舍里有一个比自己还混的混子时，自己那颗悬着的心就又会放下来，然后就能心安理得的接着旷课睡懒觉。
当然现在他已经不再是上辈子的衰仔。如今的他是卡塞尔学院师生眼里真真正正的精英，还没有加入学院就在葡萄牙事件中大放异彩。不仅允许他带着女朋友团来读预科班，还给安排住宿。
尽管一群人住在一起的日子……有些操劳，但是那种心隙被填满的感觉却是十分微妙的。
太阳很晒，路上全是行人，帝都的中午也是打工人难得可以暂时喘息的中午。人们擦肩而过，忙到即使注意到了路明非和苏晓樯这对颜值颇高的情侣组合，也只能匆匆撇过一眼。
不经意的，路明非侧过头，打量起走在身旁的小天女的侧脸。
苏晓樯。
她正在喝着刚才没喝完的可乐，粉嫩的嘴唇轻轻嗫着吸管。
大多数时候，她是一个风风火火热热烈烈的女孩，气势上就写着不好惹三个字，俨然像位英姿飒爽的江湖侠女。很少有人能知道她安静起来的时候，看着比柳淼淼或者陈雯雯还要乖，睫毛长长的，像是能遮住心中不安的鼓点。
“怎么了么？明非。”
苏晓樯忽然开口。
“嗯？”路明非一愣。
“嗯什么嗯，你刚才怎么一直盯着我看？”
小天女清澈的眼眸反过来注视路明非，接着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嘴角忽然浮现出坏笑：“等会儿，你不会是看本小姐的侧脸看呆了吧？”
“啥？怎么可能？就是稍微看一下侧脸而已。”
都老夫老妻的了，怎么可能看呆。路明非在心里面补充一句。
这句话其实多多少少有些违心。
违心的第一点在于他和小天女和柳淼淼三个人正式在一起的时间，也才半年出头，从时间上来说完全算不上老夫老妻。只是认识的久了一点而已，上辈子加这辈子共计当了四年同穴。
违心的第二点在于老夫老妻跟看呆侧脸也无关，漂亮的女孩侧脸总是有不同角度的美，眉毛扬起来一点或者眉毛垂下来一点，都值得深深打量细细端详，就像赏花一样，漂亮的花儿没有人会看腻。
但是和小天女相处的模式就是这样。路明非上辈子和小天女拌嘴拌了三年，这辈子又拌了一年，就算是真的看她的侧脸看着发呆，嘴上也一定不能够承认。
输给傲娇？说出去多没有面子！
“真没看呆？”苏晓樯眨眼睛。
“没有。”路明非死不承认。
出乎意料的，小天女没有再就着这个问题深问下去，而是咬着嘴唇无所谓般的笑了笑。接着眼角轻轻一挑，单手握住自己脑后顺直的长发，在头上握成一个高高的马尾辫，然后对着路明非露出侧脸，纤细修长的脖颈弧线曼妙天鹅。
“这样侧脸会不会好看一些？明非你好像挺喜欢马尾的吧？”苏晓樯目视前方，咬着可乐杯的吸管问。
哪怕小天女不是小天女没有这幅绝世盛颜，只是一个质质朴朴的女孩是伱普普通通的喜欢着你女朋友，用这样的动作和这样的声音轻轻撩拨你，你的心弦也会被弹得大弦嘈嘈如急雨。
何况小天女就是小天女，她不质朴也不普通，就是有着这么阳光明媚的倾城美颜，即便是和小天女同居了几个月的路明非，也被小天女这么一个绝美的动作给撩拨到了。
下意识的回答：“好看一些……”
苏晓樯俏脸上顿时浮现出做坏事得逞的笑。她笑的时候，路人纷纷将目光悄悄投射过来。
苏晓樯明媚的眼波如胜利者般扫过路明非，踮着脚尖侧身一跳，放下高马尾，指尖趾高气扬的指着他，“哼，这下看呆了吧？还不承认！你输咯！”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路明非也没想到自己平时天天调戏小天女，今天自己反被撩拨了。看着小天女笑得花枝乱颤，路明非心念一转，忽然想到了一个反杀的主意。
“樯樯你过来一下。”路明非说。
其实平常路明非还是叫苏晓樯叫小天女居多，只有亲昵的时候会叫苏晓樯叫樯樯。被忽然叫昵称，苏晓樯的脸上的笑也顿了一下，张扬的幅度收敛，羞涩和警惕的表情交替着闪过。
“怎么了么？”苏晓樯问。
“你脸上有个东西，好像是刚才吃汉堡的时候沾上去的芝麻。”路明非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我帮你弄掉。”
“噢……”
听路明非这么说，苏晓樯也不疑有他。这种事在平时经常发生。她吃饭的时候是没有像柳淼淼或者陈雯雯那样刻意在乎过形象的，但是之前也会在吃完饭之后拿出镜子照一照。
只是和路明非在一起之后，都是路明非帮她擦掉嘴角脸颊上粘的饭粒什么的，久而久之就习惯了路明非帮她擦嘴，照镜子这个习惯也被她丢了。
苏晓樯刚刚走近路明非，就被路明非忽然环住纤腰。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迎接她的就是男生霸道的低头一吻。显然对付傲娇的女孩打直球最有效。苏晓樯眼睛一下子瞪大，又马上闭住，身体在男生怀里逐渐软化。
但路明非只是蜻蜓点水般的在她嘴唇上啄了一下，没有更加深入。
“这下最好看。”路明非反过来坏笑。
苏晓樯红着脸，小拳头愤愤的在路明非胸前锤了一下：“就你最坏！”
和小天女的约会结束之后，下一个主线任务是陪夏弥逛欢乐谷游乐园。
也不知道夏弥是等了多久。才刚走到小区门口的当口，路明非就远远的看见了背着手靠在小区外墙上的小龙女。她正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或是其他的什么地方。
夏弥下午的穿着和早上又明显的不一样了。显然是为了下午这场约会精心打扮过的。
学院风的蓝衬衫下，她选择了用一条简约收敛的灰色百褶裙来搭配，脚下则踩着一双白色凉鞋。阳光在她白皙光滑的小腿上勾勒出曲线，脚踝玲珑可爱，白皙的玉足足弓微微下陷，粉色在周围晕散着点缀。
夏弥在穿搭方面一向有着自己的心得，即便是穿着几十块钱的地摊货，也能穿出普通女孩穿几千上万的高奢服饰都穿不出来的唯美精致感。
当然，现在她已经不至于穿地摊货了，柜子里面塞满了路明非给她买的纪梵希普拉达，但是奢侈品的在款式的选择上明显不如普通衣服多样化，因此大多数时候夏弥还是会选择穿自己喜欢的衣服。
抬头看见路明非和苏晓樯，夏弥很自然的走过来挽住路明非的左臂——他的右手牵着苏晓樯。
“这么多人呢。”路明非说。毕竟虽然他们私底下是举案齐眉的关系，但是明面上，无论是柳淼淼陈雯雯还是苏晓樯，多多少少还是会做做样子，不会在公共场合一起牵住路明非的手。避免周围人指指点点，“等多久了？”
“没关系，别人问起来你就说我是你亲妹妹。”夏弥眨眼，盈盈一笑，笑起来的时候两颗小小的虎牙露出来，狡黠又古灵精怪，“就等了两三分钟而已，不久。”
路明非看着夏弥被晒得有些红红的脸，知道夏弥等的时间肯定远不止两三分钟。只是他也没有戳破，而是把左臂更加挽紧了些。
家里的女孩里，就只有小龙女一直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丝毫不在意周围人的目光。
“你是他亲妹妹的话，可就要叫我嫂子了。”苏晓樯说。
夏弥居然十分配合：“嫂子好。”
苏晓樯“哧”地笑了，气势如虹的把路明非的手放到夏弥手里：“那嫂子就把你哥哥交给你了。可别让你哥哥在外面偷看别的狐狸精。”
“明白！要是我哥在外面看别的狐狸精，我就让我哥把她带回来变成新嫂子。”
“我倒是不介意啦，只要她能过淼淼这一关。”
“……”
这又是什么y……路明非看着两个女孩讲相声似的对话，心里想。
简直有一种看见女版的自己在和小天女对话的感觉。
夏弥其实和淼淼雯雯她们关系处的都不错，但是最合拍的还是小天女。大概是因为她们俩都能够接住彼此的吐槽和白烂话？
和小天女挥手作别，夏弥大大方方的贴在了路明非的身上，接着十指相扣的手掌扯了扯。
她这一靠近，少女特有的气息便扑面而来。
“怎么？”路明非侧过头看夏弥。
夏弥仰着头狡黠一笑，然后忽然改换低沉的声音，用手遮住小嘴，古灵精怪的说道：“哥哥你放心哦！我是一直站在你这一边的！就算你偷偷看别的漂亮女孩，我也会装作没看见，不会告诉嫂子们听的哦！”
“……”
这戏就出不来了是吧？
虽然看着可可爱爱的学妹，忽然改换称呼叫自己哥哥，感觉上还蛮新奇的。
不过……
“你还是像平常一样叫我师兄吧……”路明非无奈。
夏弥笑咯咯的：“原来师兄是喜欢师兄这么称呼多一些么？”
“倒也不是啦。”路明非说。
只是夏弥小同学，被你叫做哥哥，好像不是一件很吉利的事情啊……
但是这句话路明非又不能够直接说出来。
路明非知道，夏弥其实一直非常纠结和割裂。
再绝大多数的时候，她只是一个乖巧可爱的小师妹，包括家里的三位娇妻在内的人，都把她当做师妹或者妹妹看待。
然而夜深人静的时候，路明非看着坐在窗台上抱着双腿，看着窗外的月亮发愣的夏弥时，才能切身感觉到她的那种孤独。
夏弥是她，但是耶梦加得也是她。
如果可以的话，她肯定会想选择其中的一个身份活下去。但是体内流淌的纯种龙血决定了她只能是耶梦加得。然而伪装成人类久了之后，夏弥反倒成为了她最习惯，或者说是最有实感的那个身份。
世界上没有能够把人格一刀两断的东西，她只能够同时身怀着两种身份，行走在龙族和人类的夹缝里面。
她比所有人都要来得孤独。
不过，看着此时夏弥那张笑吟吟的脸，路明非脸上没有表现出来任何不对劲的情绪。
既然自己都选择人龙恋了……那么让夏弥不孤独，才是他现在应该做的。
不过这么算起来……芬里厄倒成了自己大舅哥了？
还有老唐他们。
忽然一阵奇怪的情绪从路明非心里闪过，自己未来要做的事，岂不是消灭自己的亲戚？
“师兄你在想什么？”夏弥扯了扯路明非的衣领，漂亮的眼睛盯着他。
路明非随便编了个理由：“我在想今天晚上吃什么。”
夏弥脸上的笑愣了一下，不过马上又恢复如初：“那么无聊的事情想着干什么？不如师兄你好好想一想今天下午我是叫你师兄呢，还是叫你哥哥。”
说实话，路明非还是挺想听小龙女叫自己哥哥的。路明非虽然和路鸣泽一起长大，但是却是实打实的独生子。
没有哪个独生子女的男生没有幻想过有一个可可爱爱的妹妹天天跟在自己身后“哥哥哥哥”的叫。一起上学一起吃饭一起缘之空。
只是听着夏弥叫自己哥哥……总是有点怪怪的感觉。
路明非好像想到了什么，给出了一个折中的提议：“要不你叫我欧尼酱吧。”
夏弥也是一个二次元少女，钟爱cosy的活动，还cos过凉宫春日，自然也知道欧尼酱其实就是日语的哥哥。
夏弥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郑重其事地问：“师兄，你可想好了，你真的要我叫你欧尼酱么？”
“真的。”路明非也郑重其事的点头。
“行！那今天就不能改了噢！”夏弥说，眉眼间闪着狡黠的光。
……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路明非心里面就后悔了。
欧尼酱这个称呼，咋一听虽然很可爱，况且还是颜值颇高的夏弥这样叫自己，本应该十分受用才是。
只是这个称呼，在大庭广众之下叫……显然还是太社死了。
而且夏弥好像故意捉弄路明非似的，比如：
“啊，欧尼酱，这个冰糖葫芦看起来好好吃，给我买嘛欧尼酱！”
“欧尼酱我口干了……”
“我走累了，欧尼酱你背一下人家好不好……”
路明非做出打住的手势：“你还是叫我师兄吧。”
“为什么呢欧尼酱？我们刚才不是说好的不能改了吗……”
为什么？你说呢！
路明非看着夏弥眨着大眼睛，故意做出无辜的表情叫自己欧尼酱的模样，心里面闪过一阵寒颤。
而且你走累个鬼嘞！你堂堂大地与山之王好不！你弟弟当年手持两把巨斧，从西欧打到东欧都不带喘气的，你这才走了几步路就跟我说累！
只是吐槽归吐槽，感受着周围的人环视过来的视线，路明非也只能够硬着头皮在夏弥身前蹲下，然后任由这位一日妹妹趴在自己背上。
“啊！欧尼酱你好瑟瑟~居然摸人家屁股……”趴在路明非背上的夏弥咬着路明非耳朵说道，气息喷在路明非的耳朵上，痒痒的，声音轻的只有他们两个人才听得见。
“我摸得原来是你屁股么？”路明非哼哧哼哧，“我以为我摸得是你腿呢，感觉手感都差不多啊。”
“你……！”夏弥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愤愤然。
……
2007年的7月17日是星期二。按理来说，工作日的今天，应该不会有很多人来欢乐谷。
只是刚好现在是暑假，帝都的孩子娱乐生活显然比其他地方的小孩要丰富。游乐园是最能够体现家庭亲情的场所。因此即便已经是下午了，欢乐谷的门口依然是大排长龙。
既有家长带着小孩子的，也有和路明非夏弥年纪相仿的中学生。
没办法，帝都的欢乐谷游乐园是2006年才落成的。即便对于2007年的帝都青少年来说，也都还是新鲜事。毕竟在交通不是很发达的年代，不是每个帝都小孩都有条件去香港或者东京的迪士尼乐园。
“说起来，为什么非得今天来游乐场啊。”路明非叹了口气。
他们是六月底来的帝都，当时帝都的中小学生们都还没放假，那时候来的话显然人要少很多。
夏弥吸着可乐回答：“因为不是今天的话就没有意义了啊。”
路明非敏锐的捕捉到了话里面的关键信息。
不是今天就没有意义了？
什么意义？
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么？
路明非在心里面快速过了一遍。不是和柳淼淼的恋爱纪念日，当然也更不可能是和苏晓樯、陈雯雯和夏弥的恋爱纪念日了。
夏弥也明显意识到自己好像说漏嘴了什么，脸上的表情一顿，等到路明非想要细问时，夏弥却岔开了话题：“欧尼酱你口渴不渴啊？我再去买一杯可乐给欧尼酱吧？”
夏弥这一声甜腻的“欧尼酱”，顿时吸引了周围一半人的目光。基本都是十几岁的中学生。显然站在文化潮流前线的帝都中学生们也深具二次元属性，知道这个词的含义。
路明非忽然很想捂住脸。
不怕敌视的目光，只怕鄙视的目光。
怎么说呢？这种感觉，就像是身穿二次元的痛衣，走在普通人的人群里，然后痛衣上的羞耻图案被周围人盯着看一样。
抬头，夏弥已经轻巧的跑到了离路明非十来米的地方，回头对着他做鬼脸，两颗小虎牙调皮的露了出来。
……
好在队伍排的还是比较快的，等到夏弥买完可乐回来的时候，差几个就轮到他们了。
直到走进欢乐谷后，路明非才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
“欧尼酱你想去哪里玩？”夏弥一手拿着可乐杯，一手牵着路明非的手。
似乎也是意识到，自己刚才玩的太过火了，所以进园之后，夏弥说话声就压低了，低到刚好能够让路明非听见，但是旁边的人又不太能够听清的程度。
夏弥歪着头认真地想了想，接着忽然问道：“欧尼酱，你知道约会的三大圣地么？”
路明非一愣，犹疑着回答：“电影院、水族馆和摩天轮？”
夏弥忽然“咦”了一声，脸上表情很惊奇，连称呼都忘了改了：“师兄你居然知道？”
因为是你上辈子的时候自己说的……
“电影院很黑，会让女孩对男孩产生依赖感；水族馆会让女生有一种和男生两个人独处在另一个世界的神秘感；摩天轮则是表白圣地，因为男生女生会在里面独处二十分钟。就算对方拒绝你了，你还能让对方陪着你一起尴尬作为报复！”
夏弥娓娓道来，转头：“所以欧尼酱你知道我想去哪里玩了么？”
“云霄飞车？”
“……可恶！最最最最讨厌欧尼酱了！”
“喂喂喂你别乱叫啊……！”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