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伯!”
小和尚一脸震惊的赶过来,“您,您的手没事吧?”
“哎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花小满也紧紧跟在他后头,努力做出一脸忐忑、可怜巴巴的样子看着博观大师。
她的确不是故意的,虽然早就看到了博观这个光头朝这边走过来,把毛毛虫故意挑向他那边也是想吓唬他一下,没想到就这么好巧不巧的要落到他头上,他反应还怪敏捷的,挥手挡开了,就被蜇到手背了。
这要是真的落在光头尚,可能还蜇不到吧。
想想光头和尚冷漠的嘴脸,她还真的有几分忐忑起来。
“不是,不能怪静晓师父,她是为了帮小的,才……”
守门的小和尚竟然紧张到说不下去了。
那俊和尚眉眼冷冷的看了过来,“什么东西?”
“是,是一条扫毛虫,刚刚落在小的身上,这位静晓师父正帮我弄下来,没想到,一下弄到您身上来了。这不能怪静晓师父,该全是我的责任,请您责罚。”
守门小和尚脸颊红晕尚未褪去,但解释的条理清楚,又满脸自责,倒叫人挑不出什么来。
“既是这样,无碍。”
“这虫子的毛掉到人身上,就会又疼又痒的,您没事吧?”
花小满上前一步,略带忐忑的关切的去看他的手。xizu.org 柚子小说网
这大明寺的当家人,博观大师,着实年轻了些,小尼姑一靠近他,他便不由自主的往一旁躲了三分。
还把手背到了后头,不让她看。
“你叫静晓?”
花小满站直了身子,乖巧的点头。
“既来了,不进去等,在这里干什么?”
这话问的是守门的小和尚。
他拱手道,“刚刚正要进去,静晓师父看到了这可百年古树,心下敬慕不已,便过来看一眼。”
敬慕?
这小和尚还挺会粉饰太平的。
花小满抿嘴暗笑,是她肚子里的馋虫敬慕榆钱了。
“可看完了?”
花小满忙点头。
“进去吧。”
俊和尚又对守门小和尚道,“你去吧。”
小和尚应了一声,便眼观鼻、鼻观心目不斜视的去了。
花小满亦步亦趋的跟在俊和尚身后,穿过院子,钻进一角门,走过一处回廊,拐进一垂花门,这才进了一处小院。
小院门上一匾,上书:荒院。
花小满想起一点,这好像是她起的名字,是大明寺给朝奉的信徒准备的客房。
这俊和尚是要留自己住下?
俊和尚径直进了一处厢房,花小满毫无防备的跟了进去。
“说吧。”
他背窗坐在窗下的太师椅上,时值傍晚,天色已经不是很明,屋内光线更显昏暗,几乎看不清他的眉眼,平白多了几分压迫。
“说什么?”
花小满明知故问,对方却没有回答,她恍然大悟的样子,“你说那片小白花?”
她唉呀一声,“说起这事,还要先谢谢大师的救命之恩。”
大师没言语,就那样直直的看着她装模做样的行礼。
“我小时候,还没当尼姑的时候,听我婶子说的,她有一次上山打猪草,无意间掺和了一两颗这个东西,没想到,当晚她家的母猪就死了,她伤心的不行,可猪已经死了,扔了也有些可惜,又不知道死因不敢给人吃,所以,就找人看了看,才知道是吃了山上的这种草。”
她想当然的道,“一两棵草就能让一两百多斤的老母猪死绝了,我一个不到八十斤的小人儿,多吃几口也肯定能死翘翘的了。”
这也不算胡诌。
大曦山一棵花便可致人于死地的南天竹便是这样曝光于世的。
这当然是胡诌。
普通的南天竹可不会这么快的要人命,这是有人刻意在这里培养的改进版南天竹,是这个时代的化学武器。
这和尚是孙真真的大哥,那他和赵元晖应该也是一条绳的蚂蚱,他是不是知道内情?
她务必得把这件事说的轻描淡写,不能让他觉得山上的秘密已经暴露才好。
以赵元晖的尿性,越是知道山上的试验田曝光了,那不得把十里八村杀个遍啊。
纵然是游戏,那也不行。
和尚没说话,还是那样看着她。
看的她莫名有一股心虚。
她挠了挠锃溜明的脑袋,恍然她尼姑帽还拿在手里呢。
唉,在这么个帅哥面前光着头,成何体统?
她赶紧戴上帽子,大咧咧的一笑,“不过,我也不知道认错了没有,我记得我婶子说的那种白花是小小的,一簇一簇的,四个花瓣尖尖,叶子是这个形状……唉,当时她怕村里人打猪草再打错,便刻意和大家描述了一番,不过到底没见过实物,当时情况又急……也不知道认错了没有。”
和尚还是不说话,花小满虚里生怒,眉尾一翘,把皮球踢给了他。
“我听我们住持说,大师精通医理,正好请教您一下,我有没有认错?”
他说是,那就暴露了赵元晖的试验田。
他说不是,那就是在撒谎,而且是个很容易被拆穿的谎言。一代大师撒谎,哈哈……
花小满没乐两秒钟。
她的小脑袋瓜瞬间转悠明白了,无论他说是还是不是,最保险的方法便是杀了自己。
把球踢到禾遂庵头上?
赵元晖可不是什么法不责众的,他宁错杀百个,也不会放过一个。
这……
完了,感觉又要被自己作死了。
花小满皱起眉头,哀叹这一关实在太难了,这一眨眼的功夫她就要死第二次了,再死一次,她就直接去蔡长孺那里报到了。
大师依旧是那个姿势坐在那里,动也不动,话也不说。
天色渐沉,房间里房价更加昏暗,不但看不清他的眉眼,甚至连他的轮廓都有些模糊,只是,他那姿势有些死气沉沉。
花小满忽然汗毛都竖了起来。
卧槽,不会死了吧?
她颤着声音叫了一声,“大师?”
毫无意外,还是没有任何反馈。
这?
她心里越加忐忑,纵然是游戏,可这房间里就她一个人,对着个死尸,这也太恐怖了。
而且,这么大名鼎鼎的大师死了,还有不少人是证人证明她最后一个儿见过大师,基本上她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怎么办?
再死一回?
不行不行,没到绝路,死什么死?
死后可重来是不假,可那个过程的痛苦还不得自己受着。
她脑海里旋风般的激烈讨论最后有了结果,她得跑路。
没准领着杀大师的功劳,还能去赵元晖对家那里领点功劳什么的呢。
说干就干,她憋气踮脚悄声的往大门移去。
“嗯……”
一声诡异的叹息在身后响起,她汗毛都倒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