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大楼。
艾尔微笑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君先生,要认养人鱼需要先办理认养手续,您如果需要,我可以让助手帮您办理,但是第一批的名额已经预订满了,可能需要等一段时间。”
“不过如果您不想等,也可以申请人鱼蛋,我们会提供专业的孵化技术协助孵化,同时您也能参与到孵化的过程中,相较更有意义,这也是目前比较受欢迎的一种认养模式。”
水族箱里三条红色的小人鱼游来游去,君衍看得有些出神,他此次来领星的目的就是为了见一见这些传说中的人鱼。
片刻后,他转过身,看着艾尔:“我想投资人鱼计划,不知星河是否愿意合作?”
他的话让艾尔有些诧异,不过艾尔还是认真地给出了回复:”关于人鱼计划,目前我们暂时没有对外合作的打算,恐怕要让您失望了。”
“我知道文森家族不缺资金,一颗中型种植星如何,听说星河最近正在洽谈收购种植星的代理权,克洛斯什么都可以缺,唯独不缺种植星和天然食材。”
艾尔目光微动,一方面震惊于君衍的消息灵通,因为收购种植星的事,并未以星河的名义进行,对方既然能查到,说明是有备而来。
另一方面则震惊于对方的大手笔,一颗中型种植星的价值可以说能抵一座小行星系,全星际中型种植星总共不过十来颗,而克洛斯也仅仅拥有五颗而已。
艾尔不由得好奇起他的目的来,即使人鱼的诱惑力再大,按理说也不至于下如此大的成本。
还没等艾尔回复,君衍又补充道:“人鱼项目获得的一切收益都归星河,我只参与研发,并且承诺所有的研发成果都属于星河所有。”
如果说一颗中型种植星只是让艾尔震惊,那么此刻对方的话就直接让他心生警惕。
不要任何研发成果,这无异于是白送星河一颗中型种植星。
站在一个商人的角度,从长远来看,人鱼计划的潜力未必抵不过一颗中型种植星的价值,如果对方是想投资,进军新的行业领地,那尚可理解。
但投资却不要回报,换做任何人都不可能不怀疑他的目的。
艾尔微微一笑:“不得不说君先生开出的条件很是诱人,但人鱼项目特殊,且涉及研发机密,纵然我有心与您合作,也只能遗憾放弃。”
君衍皱了皱眉:“若是担心我的目的不纯,您大可放心,我绝非另有图谋。”
他的话无疑已经说得很直白,艾尔目光闪了闪,开门见山道:“不知君先生为何对人鱼项目如此热衷?”
“涉及隐私恕我不便透露,但我能承诺该项合作对星河来说百利而无一害,请您好好考虑,我会在领星停留三天,期待您的答复,告辞。”君衍说完便离开了星河。
艾尔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接着将与他的谈话发送给了霍临渊。
——
霍家老宅。
戚颜将手贴在鱼缸上,小人鱼偏了偏脑袋,朝着他游了过来。
但因受到玻璃的阻隔,一直来回徘徊,仿佛想找到突破口。
戚颜看了一会儿,就察觉到不对劲了。
这条小人鱼看起来呆呆的,眼睛转动地很缓慢,完全不像有思维的样子,就跟他平时看到金鱼的感觉一样。
“他们没有思想吗?”戚颜问。
“出于伦理考虑,拟生物大多不具有独立的思维意识。”霍临渊道。
实际上,在制造拟生人鱼时,他们刻意删除了象征独立意识的基因段。
“那他们最后会怎样?”
戚颜突然觉得这些小人鱼很可怜,因为人的私欲被无端地创造出来,却无法拥有自己的生活习性,无法拥有自然的生物本能,就像是没有根的浮萍。
作为既得利益者,这些小人鱼因他而生,戚颜却不知道他是否能够承受住这些生命之重。
霍临渊摸了摸他的脑袋:“别担心,现在每颗星球都已经成立了人鱼保护协会,全新出台的星际法规,严格规定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伤害人鱼。”
“在收养程序中,星河也会严格审核收养者的条件以及品行,大多数人都对人鱼存在着特殊的感情,即使现在不推动人鱼复活计划,在未来的某一天,这项研究依旧会被提上日程。”
明白霍临渊是在安慰自己,但是听到他这么说,戚颜确实好受了很多。
实际上,为了实施这项计划,霍临渊早就做了全面的安排,以人鱼保护协会为例,若非事先组织,又怎么可能以如此之快的速度成立呢?
——
此时皇宫。
司樾饶有兴致地看着水缸里的人鱼,片刻后,他抬起头看向站在旁边的年轻男子:“你觉得星河突然推出人鱼是何用意?”
重点是事先他们居然没有收到一丝消息。
“在下愚钝,不知陛下所指为何?在我看来这不过是一种商业营利手段罢了。”年轻男子语气从容,甚至带着些许漠不关心。
“哦?你当真这样认为?”司樾似乎对他的回答有些诧异,但是却并未深究,而是换了一个话题,“关于文森·艾尔的拉拢进行得怎么样了?”
“听闻星河已经接下了小行星的代理权,但文森·艾尔目前的态度似乎还并不明确。”说到这里年轻男子顿了顿。
“我曾说过我并不会涉足皇室与军方的政治斗争,陛下是否忘了和我的约定?”
闻言,司樾面无表情地看向他,沉静的目光看不出喜怒。年轻男子不卑不亢,面带微笑,坦然回视。
片刻后,男子收回视线,向司樾拱了拱手:“近日在下正要准备入学的事宜,诸事繁杂,恕我先行告退。”
说完,不等司樾准许,便转身离开。
男人的态度,让司樾感到了些许不悦。
当他走到门口时,司樾出声叫住他,淡淡地提醒道:“桑漠,不要忘记你的身份。”
桑漠停下脚步,但是却没有回头,嘴角微微勾起:“桑漠时刻谨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