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之下赏花记》全本免费阅读
晚间,我才从太后宫里回来。
我刚进书房,便晓得是有暗卫,等在里头了。
“人已送出宫了。”
“嘱咐了的动静,都做了?”
“是,全都万无一失。”
“那便好。”我说。
“贤妃,是平安从那一面离开了?”
“我们瞧见的就是。”
“回去吧。”我说,“贤妃如今,是没有威胁了,除非日后,她再进了我划给你们查看的地方,否则,她的事,都不必再盯了。”
“是。”
从那一面,再往前走,便要到繁华的大街了,而那里,我晓得有谢家查看的暗卫。
并非是我故意选了这条道,事实上,谢家与楚家如今,算是团团将王宫各面围住了,若不是那一面的松懈一些,也是送不到她说了的地点。
她是要冲北国去的。
然而,我也没有盯着她的必要了,这事便到此为止,我也少费一点神吧。
然而她到得了北国吗?
该是到不了,满身血污,是到不了天地辽阔的北国的。
我又过了两月的太平日子。
而这事,其实还是有几分似曾相识,谢挽燕又有孕了。
我与太后,端妃聚在一起,却不全是为了这件事。
楚家主的身子,再变得糟了,这次该说是突然之间,便急转直下,已然是在家中卧床不起。
而我们商量过后,说了还是让端妃留在宫中,应对谢挽燕有孕之事。
而今日晚间,太后是要带着我,去楚家了,自然,也是想瞧瞧看,能不能用上我的猛药医治。
琼华和阿鼎,也与我坐了一辆马车,而这次,困云留在了宫里,暂替我持一些事了,又有别的几个太后的人,后宫里楚家这一脉,短时间,也该是出不了事。
刚到楚家,我就跟着太后一同,赶去了楚家主屋里,只是瞧了一眼,我便觉着心中一惊。
楚家人都聚在这屋里屋外了,而楚家的大夫,则都各自在床边不远处,他们都紧皱着眉,却无人开口。
而我只是觉着,楚家主,该是……撑不过这一次了。
出了屋听大夫交谈时,他们话里话外,也是这样的意思。
太后与几个楚家人再一商量,又是用了五日药,而楚家主,也是逐渐消沉下去,没有半分好起来的意思。
“接下来,便由你,带着大夫们用药吧。”一间书房里,太后与我说。
“儿媳自然是会尽全力,而……”
“这几日,儿媳也瞧了,却是有一些,是儿媳不懂的,即使有这名医解答,儿媳也需要一些医书。”
“什么医书,你都只管说。”太后说。
这一类的病,我确是该不十分精通,然而,很多年前,师父却是亲自带着我,治过四例,慢慢回想,我心中,也该是有些底气的。
而其实,大多数时候,我都是听这些名医,彻底的分析过病情,再提出我的一些疑问,再对着医书来,更重要的便是随时瞧着楚家主的变化。
名医,其实也都了解那些猛药,而我从今夜里开始,便试着写出药方,让他们也来跟着评断。
楚家主如今,是只有一口气续着命了,太后这几日,也是急得食不下咽,楚家人也都是忧心忡忡的。
而我今日,是要下药了,经过这几日的观察与探讨,我也亲试过了这几种药材,与医书上说的,我理解的与名医理解的,也该是差不了多少了。
尽管还是有几个名医明确说了不妥,然而今日若是再不用药,恐怕也是撑不过明日了。
我亲自将药熬出来后,还是用师父之前教授了的法子试了药,再端去楚家主身边,嘱咐了喂药时该注意的,便站在一旁,瞧着太后喂药。
楚家主没一会儿,便开始大口喘气,面上的大汉也下来,只是脸色还是惨白。
太后因此而慌张,转头瞧向我。
“母后安心,下了猛药,该是这样,让大夫们来盯着吧,儿媳现下,要去后厨房做缓药了。”
“若是有不对劲的,便让门口的风摇来喊。”
毕竟没试过,这药还是受用,除了下药后的第三日,出现了一段时间的不受控,旁的都好。
我们日夜想药方用药,太后与楚家人,也是日夜祈祷。
或是楚家主也还流恋人世,那之后,也慢慢好起来。
然而我们都还留在楚家,是留了两月,然六日前,端妃也从宫里回来了,而楚家主瞧着,该是……
我也在屋里,紧皱着眉,想着法子。
只不过四日之后,我与那些名医们都瞧过了,楚家主,是真的走了。
太后从听得这个消息后,便是不痛哭,也不开口。
我一直陪在她身边,楚家主的丧事,是说了让王上亲自办的。
等到真正下葬的那日,后宫里说的上姓名的妃子也都来了,群官之中,我从没见过的生面孔有的是。
而我也瞧见了已然年近古稀的老臣,困云说了,那都是楚家主的至交好友,也该是了,毕竟,楚家主也已经年老。
大雨连绵不绝,日与夜连着下,我站在屋檐下想想,也该是上天,对一位奇人逝世的惋惜了。
楚家主,大家族里头养出来的贵公子,少年成名,胜任得了文职,亦做得了武将。
从他年少进入官场,二十三岁之前,是为文官,朝堂与百姓之间,都有着美名,二十三岁之后,便去了边城,那样轻的年纪,却被王上委以重任,带重兵去打仗,为逼退各国野心,我朝开疆扩土,立下汗马功劳。
朝堂上敬佩他的官员众多,王上也常常在他偶尔回王城时,派他去做堆积下来棘手的事,而因此,楚家便渐渐成了王上最多依仗的家族。
楚家主为楚家争去无数荣耀,楚家也才成为朝堂上的第一大家族,功高盖主这样的词,就是放在如今的谢家身上,也是言过其实,而楚家主却是真真实实能当得起。
偏偏,虽是与当时的王上,差了十几岁的年纪,而两人却如同知音,甚至当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