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池闲姜霁北谈恋爱的时候算是早恋, 姜霁北已经八岁,但池闲只有六岁。
最开始的时候,两个人没有刻意地告诉周围的朋友恋爱的情, 除亲近的几个好友, 大家一直以为他是单纯的兄弟系。
对姜霁北而言, 弟弟变成男朋友倒也没什么不习惯, 每天还是该干吗干吗。
但池闲不一样,自习课的时候坐座位上写题, 写着写着开始发呆, 呆着呆着突然扬起嘴角,『露』出莫名诡异的笑容。
他这种情况很常有, 次数多, 总有那么几次被同无意中看见。
同私下议论, 池闲看起来像得失心疯。
[二]
姜霁北人缘好,就算毕业,校里依然有不少眼线, 自己男朋友疑似失心疯的情很快就传到耳朵里。
知道原因的姜霁北自然啼笑皆非,决定好好问问这小子。
等晚上回家,家政阿姨准备好饭菜后就打扫卫生。
只有两个人的饭桌上,姜霁北提起白天的传闻, 饶有兴致地问:“你说, 你是不是恋爱脑?”
“我是啊。”六岁的少年喝口热汤,从碗沿上抬起一双蓝眼睛, 答得理直气壮, “我这不还是热恋期吗?”
池闲的厚脸皮程度也让姜霁北叹服,但紧跟后面的那句“热恋期”也让他忍不住扬起唇角。
“才刚开始呢。”姜霁北用手指轻轻敲两下桌子,清清嗓子, “这就算热恋?”
“是啊。”池闲放下碗,单手支着下颌,笑眯眯地看着姜霁北,“男朋友。”
[三]
吃完饭,两个人各自的房间忙碌。半的时候,姜霁北准时洗漱上床,靠着床头看书。
这个时代,纸质书已经成为一种少而珍贵的收藏品,大家一般用平板阅读器,或者用智脑投屏。
没多久,房门被轻轻扣响。
“进。”姜霁北抬眼往门口处望。
房门自动从左至右移动,少年颀长的身影出现门,怀里抱着一个枕头。
因为背着光,姜霁北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听见他的声音:“哥,我可不可以你一起睡?”
姜霁北用指尖轻屏幕,给书翻个页:“过来吧。”
得到应允,池闲抱着枕头走进来,房门他身后自动合上。
尽管他努力地掩饰着,但轻快的步伐依然出卖他此刻雀跃的心情。
姜霁北看眼里,心中莫名发笑,却没有拆穿他。
他低下眼,假装看书,实际上用余光注视着池闲的一举一动。
池闲走到床的另一边,弯腰将枕头放下。像是怕吵到姜霁北,他动作小心地揭开被子的一角,整个人顺势钻进来。
姜霁北感觉到身边的床倏地往下陷。
他没有搭理池闲,只是把注意力转移回书籍上,继续阅读,池闲也不吵他。
过半小时,姜霁北感觉到有些困,转头一看,发现池闲面朝着自己,侧躺旁边,将一条胳膊肘垫头下,一双蔚蓝『色』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不困?”姜霁北用手指给书页添加一个书签。
“其实有困。”池闲说。
姜霁北将阅读器放到床头柜上,身靠着床头往下一沉,整个人滑进被子里。
他也侧过身,朝着池闲的方向躺着,一条胳膊夹脑袋枕头之间,金棕『色』的卷发铺一枕头。
两人静默着对视。
看着姜霁北那双昏黄光线下含着几暧昧的眼,池闲忽然觉得口干舌燥。
“哥。”他的喉结滚动一下。
“嗯。”姜霁北轻声应。
“可以接吻吗?”
[四]
姜霁北没有回答,只是抬起下颌,似笑非笑地看着池闲。
他的感情,向来是池闲主动,但占据主导位置的,一直是姜霁北。
得到应允,池闲按捺住心中的激动,凑上前,小心翼翼地碰碰他哥的嘴唇。
柔软的,湿润的,温暖的。
姜霁北的睫『毛』密且扎实,凑得很近接吻的时候,睫『毛』会碰到池闲的皮肤,有一轻微的痒意。
池闲很快就发现,浅尝辄止的触碰,并不缓解喉咙的干燥。
是他大胆些,轻轻『舔』『舔』姜霁北的唇缝。
果不其然,他哥从鼻腔漏出一声轻笑:“你是小狗吗?”
“嗯。”池闲伸手握住他的后脑勺,用舌头撬开他的嘴唇牙,“汪。”
姜霁北笑得整个床开始晃,但笑声很快就被池闲堵口中。
[五]
时间一转,来到两人已经成年之后,姜霁北二九,池闲也二七。
其实他的年龄差不大,堪堪两岁,完全看不出来,两个人站一起便是一对养眼的爱侣。
高一的那个沉默寡言,宽肩窄腰,眼里跟含块冰似的。而表情看起来更柔一的那个总是摆着一副温柔的笑脸,态优柔大方。
二七岁的池闲七岁时判若两人,只有看向恋人时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深沉炽热。
尽管过年,两人失彼此的时间里各有经历,各自长成心思缜密的大人,但他之间的处模式还是跟几岁时一样。
看起来温柔优雅的那个人,是这段感情里拥有绝对主导权的人。
而不管经历多少,池闲依然会他哥面前收起豺狼般锋利的爪牙,像一条温顺的大狗一样匍匐他脚下,用『毛』茸茸的大尾巴勾着恋人的腿。
出幼年时的习惯,池闲总是叫姜霁北“哥”,很少直呼其名,偶尔会叫一声“阿霁”,“哥哥”这种略显旖旎的叠字叫法也几乎没有。
姜霁北倒他反,他从来不人面前叫池闲“弟弟”,池闲面前也很少这么称呼他。
不过从岛上回来后,两人以恋人的身份正式同居一起,姜霁北反而开始这么叫池闲。
晚上回到家,上房门,拥着陷入柔软床褥里时,他才会抚着池闲宽阔的后背,感受着对方滚烫的温,用低低的泣音叫他“弟弟”。
“弟弟,那里不行……”
“弟弟……可以再深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