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零章 自杀
而现在,她才发现,当初对他的痴迷和喜欢是多么的可笑,他甚至从没将她当做太太过,她只是政治婚姻的牺牲品,嫁给他,注定一世不幸。
梦中仿佛浮现一张俊美的脸,渐渐地,出现在眼前的人是冷暝夜。
梦中的他是那么深情,他说要一辈子对她好,他如玉的眼神,他动人的话语渐渐在她面前化成一缕虚无缥缈的薄雾,终于吹散,慢慢消失在她的眼前。。。。。.
雨烟一下惊醒了起来,一行眼泪悄然滑落。。。。。.
她环视着四周,那么陌生,那么凄凉,可眼前再也没有冷暝夜的身影,原来梦中的一切是真的,他真的没有出现,没有来找她,可她还在等他。
原来错过是这么简单的事,错过了,就意味着再也回不来,而冷暝夜和她,是不是也回不来了呢?
正在惆怅之际,佣人端着一份三明治和一杯牛奶走了进来,见雨烟醒了,连忙放下盘子跑了出去,不一会儿便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雨烟怔了怔,抬头时,便见冷暝寒戏谑的瞧着自己,她连忙转过头,却听见他如寒冰般的声音传进了她的耳朵。
“醒了?”
她避而不答,见她不语,他却笑了起来,单手捏住她的下巴,硬是逼她抬头看着自己。
雨烟目光空洞的看着他,复又狠狠的直视他,她的眼泪几乎干涸了,可那瞳孔却像黑曜石一样耀眼,仿佛能够穿透人心,他看她的目光好似空无一物,却像在若有似无的瞪着自己,他心头便无意识的窜上一股无名怒火,随即他贴近她的脸颊,肆意摩挲了几番,然后便凑在她耳旁呢喃了一句,雨烟听闻,已是脸色巨变。
他长长的刘海盖住了眼睛上方,隐隐看得清的地方却透着淡淡的迷惑,他忽又认真的看着她,眼底好似有朦胧的悲伤:“雨烟,不要选择暝夜。”
他一向都是那么傲慢,何尝对任何一个女人低声下气过,他的话残留在她的耳际,听上去莫名多了几分哀伤和祈求。
雨烟摇头,眼底已是凄凉一片,就算她死,也不会选择他,固然之前对他浓到割舍不下的爱到了现今却成为了满腔的恨意,原来,对一个人的爱可以从第一眼见到便着魔般的迷恋上,而对一个人的恨却是时间慢慢积累的。
不管是冷暝寒还是冷暝夜,也不管是恨也好爱也罢,时间早已让一切结束,早就断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只不过老天眷顾她,才在她在一无所有,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再次遇见冷暝夜,可为何这幸福来的如此短暂,就要匆匆结束,她还没和他真正开始,命运就无情的摧毁了她。
见她不语,他又继续开口说:“那你还想怎样,你和冷暝夜再也不可能了,你以为他会再接受自己的哥哥玷污了他即将交往的对象,就算他再能忍,怕是也忍不了这样的事吧,这样,倒还不如跟了我。”
跟他?
雨烟忽然笑了起来,目光狠狠的注视他的眼睛,“我就算死了也不会选择你,冷暝寒,你以为全天下的女人都吃你这一套吗?我从前被你伤过一次,我还会蠢到再被你伤一次吗?”
“那你想怎样?”他有些不耐烦。
“放了我。”雨烟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她已经再经不起任何折腾,一想到冷暝夜到处找她的情形,她就痛到浑身发颤,现在的他,一定急死了。
“不可能,你想都别想。”冷暝寒坚决的回答,雨烟瞧了他一眼,便没再说话,目光凄厉的看了一眼窗外,趁他没留意,她便奔向了窗子边,天空依然那么湛蓝,温暖的阳光照在了她脸上,冷暝夜,若今生我们不能相守,那么我只有等来世再与你相遇,只希望你是第一个找到我的人,万不能把我遗忘了。
雨烟淡然一笑,孱弱的身子却是眨眼间奔向了窗外。
仿佛离天堂是那么近了,只要轻轻一跃,一切便结束了。。。。。.
冷暝寒反应过来的时候,却为时已晚,只见雨烟的身子纵然一跃,他疾步扑上前去抓,可是手却扑空,眼睁睁的看着她如飞絮般盈盈落下,腥红的血液立即飞溅了出来,他几乎听见了那震碎人心的声音,像傻了般伫立在窗子边。
他的眼前拂过她曾经的笑容,如芙蓉般清秀明丽,他猛然向下望去,只见下面躺着的人儿早已经被鲜血染尽。
他止不住的浑身发颤,他从不敢想象,她会用死来报复他的蛮横,想必,她的心当真是在六年前死去了。
“雨烟。。。。。。”他忽然疯了般的窜下楼去,四下安静的出奇,唯独听见他粗重的喘气声,他几步下楼,看着地上血肉模糊的人儿时,不知怎的,他的视线却有些模糊了,抱住地上已成血人的方雨烟,恨不得打自己一耳光。
他从来没想过把她逼死,他只想给她个下马威,让她臣服于自己,还是,是他的方式太决绝了吗?才让她宁肯选择死也不肯选择他。
佣人们听见四周异响声,跑过来,见冷暝寒抱着雨烟的身子神情恍惚的走着,佣人们吓得大惊失色,连忙接过他手里的人儿,大家手忙脚乱,生怕一个差池,少爷便会让他们卷铺盖走人。
医生神色凝重的从急救室走出来,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冷暝寒,开口道:“请问你就是方小姐的家人?”
“额。。。。。。”冷暝寒顿了顿,终是点点头,“我是。”
“她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所幸未能殒命,但只是,她的头部受到强烈的撞击,导致较严重的脑震荡,可能会。。。。。。”医生见他的神色越来越凝重,生怕刺激到他,停了一下,又继续说道:“短时间的失明可能是最好的结果了。”
“但是,我不敢保证她失明的时间多长,也许几天,也许更久。。。。。。”
他的脑子一下空白了,像在听一个荒谬的笑话,失明,怎么可能,他是该庆幸她没死还是该责怪自己的残忍,即便不死,也许对她来说,会比死了还备受煎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