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零八章 她的心,究竟在哪?
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现已明白,他们家当初就是间接害她家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怨不得她那么恨他,他犯下的错早已不可原谅。
他弯下腰抱住了她,用那颤抖的声音对她说,“雨烟,死者已矣,你爸爸在天上也希望你是开开心心的,别这样了。”
她哭声渐渐消失,回头时,她的脸上却还残留着哭过的痕迹,却是一脸的平静,“你说得对,我不能再难为自己了,爸爸看了,心里也不好受。”
“雨烟,对不起,你爸爸的死,都是我们家。。。。。。”他感觉嗓子像是塞了一团棉花,声音哽咽的难受。
她原本繁华的时候,他嫌弃她,待她一无所有时,他却又辗转的爱上她,这又是无比微妙的关系将他们紧密联系在一起,他不愿再放手让她再受苦,以前她所受的,现在换做他来一一承受吧,他想用宽阔的肩膀做她的依靠,让她永远的长乐下去。
“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我知道,你也不愿意,我已经不想去怨谁,恨谁了?况且,冤冤相报何时了。”雨烟喟叹了一声,转过身走去,乌黑的长发尽数飘了起来,煞是迷人,他以前也从未见过她如此惊人的美丽,现如今,她的一瞥一笑,对他来说,都是弥足珍贵的。
“回去吧!”冷暝寒走过去拉住她的手,又将她揽进怀里,雨烟难得乖巧的缩进他怀里,前方的路依旧漫长,仿佛怎么也走不到尽头似的,她茫然的走着,只希望有一天能走出这深不见底的痛苦中。
“冷先生。”一进家门口,冷暝寒便听见佣人小张的声音,他循声望去,见小张一脸惊慌的跑了出来,“先生,大事不妙了。”
“什么大事?”冷暝寒拉着雨烟的手准备进屋,小张却害怕的用手抵住了房门,语气惶恐:“老,老爷来了,正在屋里呢。。。。。。”
“哦?爸又何时关心起我来了?暝夜的事情他都忙得不可开交,反倒有时间支配我了,有意思?”冷暝寒痞痞的笑了笑,便进了屋,此时冷先生正坐在客厅的真皮沙发上,手里拿着刚沏好的龙井,听到脚步声逼近,眉眼却不抬,冷暝寒走过去坐下,声音却带着一贯的淡漠,“爸大老远过来,有事找我?”
“没事就不能来了吗?”冷先生抿了一口茶,便悠闲的往沙发上一靠,抬眼瞥见了站在门边发愣的雨烟,眼里夹杂着一丝不屑,“你这么久不归家,敢情就是为了陪她?”
“爸,暝夜的事情就够您忙的了,倒还有闲工夫管我?听说他的婚事不都快在张罗了吗?是梁氏老总的千金,听说人不错。”
雨烟感觉心跳快了一下,这么说,冷家已经在为冷暝夜筹备婚事了,那么他就这么顺理成章的听从家人的安排?她觉得很荒谬,就算他失忆了,怎么连性子也变了,以前就算是父母强迫让他做他不喜欢做的事他一定会反抗到底,现在确实乖乖顺从,冷暝夜真的变了,变得再也不像他了,这是不是也预备,她也必须学会忘记他了。
冷暝寒看了一眼雨烟,明白她心里不好受,他也想过发生这种事的后果,可是谁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冷暝夜也是冷氏未来的接班人,即便他没失忆,他也会步入自己的后尘,娶一个能对冷氏发展有利的千金小姐为妻,就算心里有爱慕的人他也必须割舍。
其实这也是有钱人的悲哀,就算有心仪的女人,为了事业,为了家庭也必须舍弃,就像个傀儡一样,任人摆布,商场如战场,若你不进一步,接下来便是换你下地狱,他明白这其中的利害性,可他却无能为力改写这样的结局。
就如同现在,他和赵蔓熙离了婚,他们家便再不像当初那样辉煌了,依仗着赵家获得的一切,如今,也化成了云烟雾水,失不可得;回想当初,他不也是因为方家有可利用的因素才娶了方雨烟吗?可结果呢?害得这个女人家破人亡,过了六年饥不择食的日子,现在,他想要弥补她,更想要他们之间回到当初,可他发现这一切却是多么困难。
他眼睁睁的看着,这几年来,方雨烟的心就像死了一样,她爱着的冷暝夜如今也失忆了,谁又知道他现在有多么害怕她离开他身边,他也不奢求她会重新再爱上他,却希望她能陪在他身边,这样他就能一直保护她,让她不受到伤害。
“暝夜这年纪是该成家了,况且紫晴也是个不错的孩子,以后也会对暝夜好的,成了家,暝夜的心也会收敛一点,做事不会那么莽撞了。”
说罢,冷先生斜眼看了一下雨烟,雨烟害怕的垂了头,他明白冷先生是在说她,是她自己一直耽误冷暝夜的人生,如今他也要成家了,她是不是不该再去打扰他的生活,让他走他该走的路呢?
“好是好,就怕暝夜这冥顽不灵的性子一时间改不了,可别耽误了人家梁小姐。”冷暝寒对雨烟使了一下眼色,又继续道,“我看,就让他自己作抉择吧,婚姻是两个人的事,耽误了谁都不好。”
冷先生冷眼看了他们一下,不屑道,“我看,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大哥不做个好榜样,你弟无非跟你学,你都跟蔓熙离婚了,不准备再娶,我上次还让你妈给你物色的台北龙头企业丁老板的千金,有兴趣我们帮你约约看。”
站在一旁的雨烟手指掐得生疼,她真为冷暝寒感到悲哀,他们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就是没办法选择喜欢的女人在一起,每天光是应付这些千金就够他们头痛了的,想想冷先生不也是对她下了最后通牒吗?让他和冷暝寒之间早点做个了断,省得以后一直阻碍他们家族的事业。
雨烟想要迈开脚步,却觉得脚下像是被订了钉子,怎么也挪不开似的,她觉得站在这里听着他们两父子的对话就像是在凌迟,那种心如被狠狠碾了一下,痛到无法呼吸,没错,她没有资格再去纠缠他们冷家的任何一个人,她只是别人碍眼时被人一刀铲下的杂草,百害而无一利,凭什么又让别人为了她放弃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