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故眼睛微闪了下。 “傅总,听说你母胎起就单身,你是不是。”谢明舟低笑出声,“想出家当和尚?” 浑身都没有世俗的欲望。 傅沉故一本正经:“只是没那方面兴趣罢了。” 谢明舟扑哧一声笑出来。这人除了正常工作和古董事业,仿佛对什么都没兴趣。 “那来说说明帝。”谢明舟不紧不慢说,挑眉,“你该不会喜欢明帝吧?” 傅沉故冷不丁一脚油门踩到底,谢明舟啊了一声,险些撞上后座。 …… “这个谢明舟,最近真出尽了风头!!”杨媛捏着手机,看着近日的热搜榜。 沈玉桥推门进来,杨媛下意识收了眼神。上次一向温柔的沈玉桥,可是当着她的面,警告她不能说谢明舟的坏话。 沈玉桥刚拍完代言照,神色有点疲惫,坐在角落揉着太阳穴:“昨天剧组发了剧照?” 他这两天一直在跑代言和访谈,忙得昏天黑地都忘了时间。 杨媛点头。 “我看看。” 杨媛递上手机,沈玉桥点开官博,目光停顿在谢明舟的剧照片刻,长指往下滑—— 顶部的评论竟然不是他沈玉桥的。 杨媛憋了好久,气鼓鼓道:“这几天你一直在拍代言可能没注意,谢明舟接连上了好几次热搜。” 沈玉桥疑惑抬眸,杨媛将这几天陈叙和谢明舟那档子事说了一遍,包括谢明舟被各方大佬力挺的事。 沈玉桥沉默了下,拿起一旁的盒饭吃起来。 拍这几场代言,他晚饭都没来得及吃。杨媛若有所思望着沈玉桥,谢明舟这样出尽风头,沈玉桥竟然一点都不在意? 这剧说是双男主,但徐刚是沈玉桥的老友了,当然会竭力力捧沈玉桥。之前的双男主之一陈叙,在她看来,就是沈玉桥上位的垫脚石。 玉桥苦心在美国修了五年的表演,不就是为了回国冲击那座最高的奖杯,而这部剧,正是他上位的关键第一步。 杨媛双手攥紧:“玉桥,下面几场戏咱们得风头盖过谢明舟,这剧对咱们还是很重要的,到时候公司会趁机营销一波。” 沈玉桥夹了口菜,边研读剧本,没回话。 “玉桥……”杨媛抿唇。 沈玉桥还是没说话。 “玉桥!”杨媛终于憋不住,愤愤道,“你别再这么佛了!那个谢明舟,你见到了他舞剑,见识了他的君臣之道,你真的一点危机感都没有吗!!!你就不怕他踩你上位!!” 沈玉桥筷子一停,手指收紧,半晌安慰:“好了,杨媛,我知道你在担心我。现在担心也没用,我会好好演下一场。” 杨媛皱眉看着他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好,玉桥你好好演,别被其他人干扰,其余的事公司早就为你安排好了。” 公司计划开播后为沈玉桥打造一条营销路线,沈玉桥凭借出色的人设,再加上极贴合的长相,想不爆都难。 原本是条顺畅无比的路,但现在路中间又来了个贴合角色的谢明舟。 她暗暗道,《大明春秋》一番只能属于他们家沈玉桥。 翌日晚上,谢明舟带着温陶走进剧组的时候,场边的工作人员都满面笑意打招呼。 “小谢回来啦。” “今天有机会见到谢哥的明帝吗?” 谢明舟大方笑了笑:“想看,每天都能看。” 妹子们害羞捂嘴。 温陶扶了把额:“这群小姑娘哪是想看你演戏,不过觉得你帅罢了……” 谢明舟挑眉:“怎么能把人说这么浅薄。” 温陶:“……” 一旁的徐导和副导见场边其乐融融,心里一阵欣慰。换角的风波也算是过去了。 谢明舟走进化妆间,坐到熟悉的化妆台边上,任由化妆师李慕给他化上正妆。 李慕望着镜子里精雕细琢的脸,心里十分激动。 早就说,这张脸铁定是演男主的料。 对化妆师来说,每天都能有这样张完美的脸来化妆,做梦都得笑醒。 而谢明舟则眉目专注,看着手里的剧本。 今天这段夜戏,是编剧临时添加少年时期的飞页。主要讲述他和沈书行第一次见面的回忆杀,他还未从军,沈家还未蒙冤,朝堂线还未开启的时间。 沈书行出生沈相一家,沈家清廉正直,辅佐明先祖称帝。而沈书行小时候体弱多病,沉默寡言,那一批小孩没人愿意和他玩,除了太子谢明舟。 但也只有谢明舟明白,沈书行看似病弱内敛,实则城府极深,手段狠戾,是天生的谋臣,足以与他并肩立在朝堂。 而两人第一次见面,是在那棵凤凰花树下—— 谢明舟换完衣服,若有所思走到前方的花树,物是人非。 他叹了口气,转过身,沈玉桥正和徐导走过来。 沈玉桥一身白衣,头戴玉冠,冷白的肤色带着几分病弱感。 清淡的气质和沈相的确神似,但沈书行骨子里的狠戾劲儿,不知道沈玉桥能否演出来。 “明舟,来你俩对一遍词我看看。”徐导望着花树下负手而立的黑衣青年,褪去脏妆后,明眸唇红,带着浑然天成的尊贵感。但不知怎的,谢明舟今天的背影带着若有似无的寂寥。 徐导担忧望了眼旁边的沈玉桥,倒不是怕沈玉桥演技不够,而是这个明帝角色太适合谢明舟,相比之下沈玉桥难度更大。有多少演员,找了一生都没找到最合适他的角色,但谢明舟重新出山便遇到了,还同名,也算冥冥中的缘分。 沈玉桥走到谢明舟身边:“明舟,来对下台词?” 谢明舟眼底的沉思散去,淡淡勾唇,望向沈玉桥:“好。” 沈玉桥长睫微颤动,那天树下舞剑,那双桃花眼这么含笑看着他。什么话都没说,却让他心跳加快。 但这股异样感很快被沈玉桥压下。 今天是他和谢明舟第一次正儿八经对戏,谢明舟前几场少年明帝有多惊艳,他都看在眼里。 他的气场也绝不能输,沉寂五年,就是为了顶峰的那座奖杯。 沈玉桥回视谢明舟的眼睛,缓缓开口。 徐导在一旁听着两人对话。 不得不说,两人的台词功底很扎实。谢明舟正经说台词时那股子沉稳劲,与平日玩世不恭的调调判若两人。 对完词后,徐导让沈玉桥先入场走到树边,手里拿着一本《治国通鉴》,盘膝坐在花树下。 谢明舟站在镜头外,还是那身少年明帝的黑衣红腰带,朝徐导比了个ok的手势。 徐导站在台子上,牢牢盯着屏幕:“action!” 明京城,立春。 皇宫里正在筹办“春日宴”,百官们带着家眷前来赴宴。 镜头切换到东宫,侍女端着装饰盘,急切问:“太子呢?” 另一个老侍女头疼捂了捂头:“可能又溜去后花园玩了。” 太子性子洒脱随意,难以管束,但偏生深得皇帝和皇后的宠爱,原因无他—— 太子从小才华横溢,画作诗词别的小孩学一个月,他一周就能学会。 也正是才华出众,再配上一张明艳的桃花眼,从小便勾了一堆姑娘对他念念不忘,又因为身份望尘莫及。 镜头再次转动,火红的凤凰树枝繁叶茂。 树下,此时正坐了个人。白衣清冷,脸庞俊秀。 那人专注看着手里的书,安静得像一幅画。 徐导看着镜头里的沈玉桥,很是满意。 这的确是沈相应该有的清淡气质,但他还是隐有担忧。 下一秒,画终于鲜活起来,镜头里走进来一位头戴玉簪,面容含笑的少年,一身红龙纹黑袍带着尊贵感。 谢明舟见自己常坐的位置,竟然被别人占了去,悄悄走上前。 皇宫里热闹非凡,这少年竟躲在后花园安静看书。 谢明舟不自觉轻笑了声。 声音惊扰了看书的人。 沈玉桥从书上抬眸,一双潋滟多情的桃花眼,头顶青色发簪衬得玉色风流。 平日的谢明舟惯戴玉冠,而这次为了情节需要,戴上了随意的发簪。 沈玉桥眼神有一瞬间飘忽。 这样一双多情目专注看人时,很难让人……招架得住。 “这位兄台,大过节的你怎么一个人在这看书?”谢明舟眉梢轻扬,饶有兴致问,“看的还是治国通鉴。” 看得出来,谢明舟演得从容自信,还带着慵懒的意味。 但谢明舟越自然,他就越紧张,五年的苦学,生怕自己落下他几分。 沈玉桥强行把目光从谢明舟脸上移开,淡声道:“我们家世代为臣,辅佐君王为本,治国之道自然要铭记于心。” “卡!” 徐导喊了一声,朝两人走去。 “玉桥。”徐导低声说,“眼神再稳一点。” 沈玉桥虽然形象稳住,但相比城府极深的谋臣,更像是温润书生。 历史上的沈相家族被血洗,而他靠着谋略和手段重新爬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无人敢对他非议。 意识到自己的失误,沈玉桥垂眸:“好,我重新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