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利扎尔面前,充满邪异气息的紫粉色能量场笼罩着巨型的培养舱。
“很好,很好……”
“感谢欧姆尼赛亚!赞美万机之神!”
看着自己面前这正在生长出黑色甲壳的杰作,他激动得举起手中的权杖。
那个卷轴上的设想是正确的——
通过“借用”亚空间中某些存在的特殊力量,可以在局部空间内实现x染色体与y染色体的模糊化。
而改造手术如果在这种模糊化的状态下进行,那么这具机体便不会出现严重的排异反应。
想到这里,乌利扎尔的义眼开始闪烁灼热的红光。
既然他已经成功了第一步,那么后续的重复便有了对照的例子。
狂热的喜悦充斥在他已经半机械化的心中。
他很清楚自己的这项研究意味着什么。
这将是对《阿斯塔特圣典》最大的挑战。
但那又如何?
在他看来,人类帝皇和圣典,可管不到机械神教头上。
只有伟大的欧姆尼赛亚,才有资格号令自己。
“警告!警告!虚空盾正在遭遇攻击!”
还没等他激动的心情平复,刺耳的警报声便响彻了这处秘密的实验基地。
“贤者,圣战骑士团的舰队正在轨道轰炸我们。”
一个技术神甫通过音阵告知了乌利扎尔警报的来源。
“原因?”
“没有原因,对方拒绝和我们沟通。”
听到这句话,乌利扎尔的义眼变成彻底的红色。
“那便以欧姆尼赛亚之名,赋予这些宵小毁灭吧。”
这些年来,随着国教不断扩张自己的势力,他们同机械神教的摩擦也在不断增大。
而如今,当隶属于国教的圣战骑士团没有经过高领主议会商议,径直来到英古拉巴后,双方的矛盾在此地彻底爆发。
太空中,狂热地颂念着神皇之名的舰队将一枚枚航弹砸在这片世界之上。
尽管大部分的火力都被部署的虚空盾所拦截,但是依然有部分巨型航弹落入这颗星球表面,迸发出毁灭的火光。
而机械神教也果断地予以还击。
在贤者的虔诚祷告下,整个星球的地基防御网络的机魂被取悦。
大口径的对空炮台此刻化作了连发的机炮一般,疯狂对天空喷吐着致命的炮火。
双方一时间热烈地交流在一起。
在这场激烈的战斗中,没有任何一个人注意到,一艘小型护卫舰此刻在暗中悄然自混沌的亚空间内跃迁而出。
它无声地来到正对着那处实验基地的地壳上方,而后朝下方丢下了一个东西——
一个浑身包裹着分解立场的冷冻舱。
眨眼间,厚实无比的地壳外壳被击穿,冷冻舱就如同切入黄油的火热之刃一般,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这处实验设施之中。
贤者震惊地看向落在不远处的冷冻舱,一股致命的威胁直击他的灵魂。
伴随着气压阀门的开启,浓郁的冷冻液蒸汽从其表面冒出。
透过白烟,他看到一个高瘦的身影隐约浮现在了舱内。
贤者正准备殊死抵抗,其后背却被那位一直跟随着他的技术神甫用一柄利刃抵住。
“别动,刺客庭这次不取你性命。”
在致命的威胁下,贤者的动作停止了。
而与此同时,那个白烟中的身影开始逐渐苏醒。
大量的生化药剂被注入到了他的身体内部,增强其身体素质的同时还激发了他的杀戮欲望。
伴随着其嘶哑的低吼,一个念头在其脑海中闪过——
杀死除了刺客和乌利扎尔贤者之外的所有活物。
而此刻,首当其冲的,便是贤者身后那个沉睡在培养舱中的家伙。
他如一只脱缰的野兽,猛然从冷冻的束缚下挣脱,而后疯狂地朝着眼前的目标狂奔着。
然而,就在其双手上的单分子利爪即将如砍瓜切菜一般连带着舱室一同将目标切碎时,恐怖的异变爆发在了这颗名为英古拉巴的星球上。
……
世间的万物都是丝线,而彼此纠葛在一起的丝线便会形成命运。
当每一条丝线都来到了最合适的位置时,编织者便可通过其无形的大手,将无上的力量降临至物质的凡间。
祂随手捻起了几根细丝,轻轻地吹动了它们一下……
……
或许是舰队的大量传送导致亚空间不稳定,亦或是乌利扎尔不签贷款契约的借用惹恼了某位无上的存在。
一场规模浩大而又精确无比的亚空间风暴,席卷了整个英古拉巴。
尽管圣战骑士团的舰队进行了紧急避让,但还是出现了几艘战舰的突然迷失现象。
在这场声势浩大的风暴下,贤者乌利扎尔和他的杰作,在刺客庭的两位刺客的眼皮底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场因为国教而发生的小规模内战,以大家都意想不到的方式,迎来了落幕。
后来,在高领主议会的事后讨论下,这场被国教强烈反对的建军计划被保留,但是关于其的大部分情报都被火星锻造将军销毁,英古拉巴也被审判庭执行了灭绝令。
后世之人唯一知晓的,便是这第二十一次建军的一个特殊名称——
“诅咒建军”。
……
无尽的风暴肆虐,裹挟着被紫粉色亚空间能量场包裹着的培养舱前进着。
伟大的命运编织者轻笑着,如同无数个声音同时开口的混响在这片混沌的扭曲领域中回荡:
“我说过,你走不掉的……”
然而,就在这场亚空间风暴还在肆虐之时,似乎有冥冥中的存在进行了一次思考——
乘着培养舱搭载亚空间风暴航行……
某种意义上等于坐着飞行器飞行呢……
于是乎,下一刻,意外突生。
原本裹在培养舱之外的紫粉色亚空间灵能场突然炸裂,使得原本正在精确导航的亚空间能量流变得紊乱。
一个巨大的裂口出现在了培养舱旁边,将它吸入了其内。
换句话来说——
这个培养舱在亚空间航行中坠机了……
充满戏剧性的突发状况让命运的丝线变得混乱起来。
那位编织者无言地注视着这一切,久久没有发出声响。
直到最后,祂淡笑一声:
“一切,都在计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