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了一天之后,张然身心已是极为疲惫,匆匆吃过晚饭,便打算早点回家休息。但没想到,这时候三魁不知哪根筋搭错了,非要晚上去河边看守鱼笼,顺便抓住偷鱼贼。
对于三魁这个想法,张然其实并不怎么赞同。在张然看来,清水河毕竟属于公共的资源,并不是他与三魁家的私有财产,就算遭到反野,也是极为正常的事情,如果能够抓到窃贼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但仅仅为了抓偷鱼贼,日夜在河边蹲守就极为离谱了,而且这种行为还会影响正常的生活,牵扯极大的精力,付出于收益根本不成正比,是以张然根本一点也不想去,太蠢了。
但三魁却坚持认为,穷苦人家找个能天天吃上肉的门路殊为不易,不能就这样随随便便被人破坏了去。而且,他们辛辛苦苦砍竹子,编鱼笼,奔波操劳,好不容易弄点鱼,凭什么要拱手送给窃贼!
所以,三魁坚持要去河边守一晚,誓要将那个偷鱼的贼子给抓起来,好好揍一顿,然后送官!
尽管张然有些不情愿,但见三魁情绪激动,执意要去,张然不好驳了他的面子只能捏着鼻子,收拾东西跟三魁一起去了河边。
吹了大半夜冷风,直到黎明的时候,张然两人也没等到窃贼的踪迹,反而把自身弄的疲惫不堪,昏昏沉沉的。
等天色大亮之后,实在有些撑不住的张然,率先提出了返回。眼看等了一夜也没等到偷鱼贼,三魁也不禁有些垂头丧气,于是也只能同意张然的建议。两人一起将河里的鱼笼拉上了岸,收了鱼笼里的鱼,然后回家了。
经过昨天,整整一天一夜的折腾,张然神疲体乏,实在是没有精力继续进山砍竹子了,只能将砍竹子任务交给了三魁自己,而他自己则连忙回家补觉去了。
一直睡到日山三竿,张然才悠悠转醒,然后起床,自己煮了一点小米粥,吃饱了之后,才慢吞吞的向三魁家走去。
“咦?大家都在啊?”
推开三魁家的木门,张然惊奇的发现,院子里居然满满当当坐着一大堆人,其中不但张然的母亲以及小妹都在,就连一直忙着在地里干活,不怎么露面的张猛夫妇也赫然在列。
见到张然推门而入,三魁的的母亲张王氏眉角一扬,上前几步拉住张然的手,极为亲热的询问道:“吆,是然哥儿啊!你可总算是睡醒了,三魁这小子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明知道小然你的病还刚好,身子虚弱,还拉着你去河边吹了半夜的风,真是个混账!然哥儿,伯母已经替你好好教训了他一顿。以后要是再想去河边守着,让他自己一个人去吧!怎么样?吃饭了么?没吃的话伯母现在就给你去做!”
张伯母的热情让张然有些受宠若惊,见状连连摆摆手表示道:“伯母,伯母,我已经吃过了!您别忙活了!而且这事也不能怨三魁,毕竟他也是为了早点抓住偷鱼贼嘛!”
说着,张然连忙将目光投向一旁面色沉稳的张猛,开口询问道:“张伯父,怎么样了?查到嫌疑人是谁了么?”
张猛闻言,立即摇了摇头,苦笑道:“蚤(早)食的时候,我跟三魁一起在里内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有谁家煮鱼。然哥儿,你是不是搞错了?偷鱼的事情会不会是其他人做的?”
张然沉吟了一下,回答道:“不排除这种可能!但无论从作案的时间,地点,以及动机上来说,咱们自己里内的可能性还是最大的。所以,排查的重点还要放在里内。虽然现在咱们没能找到具体是谁干的,但我相信只要这人还在,肯定还会继续作案的!”
说到这里,张然忽然话锋一转,道:“伯父,说起来咱们这几天下来,也捞到了不少鱼虾,除了咱们自己吃的之外。满打满算最少也还有三百多斤(汉斤),眼看家里的水缸也装不下了,所以我打算明天去新丰县城一躺,把鱼都卖了,顺便买点盐巴之类的东西。”
“嗯!”张猛点了点头,赞同道:“家里的鱼积攒的确实不少了,如果想办法处理一下的话,怕是会死很多。这样吧,明天我陪你一起去趟城里,把鱼卖了换钱如何?”
张然一听,连忙道:“伯父,新丰县城距离咱们这里也就十几里,我跟三魁去一趟就成了,哪里需要烦劳伯父亲自出马啊!而且,家里这边也需要有人坐镇,万一伯父要是去了县城,窃贼趁机再来偷鱼怎么办,单凭三魁怕是镇不住啊!”
果然,在听到张然的话之后,张猛表情有些犹豫,但考虑了一下,还是摇头道:“白天的时候那偷鱼贼未必敢来,到时候让你伯母偶尔去河边转一转就行了。至于我,还是陪你们一起去一趟吧!咱们明日早点去,天黑之前赶回来就行了。”
“那好吧!就按伯父说的办吧!”张然见张猛说的也有一点道理,于是便答应了下来。
确定了明天去县城卖鱼的人员之后,接下来就是商议明天卖鱼的具体细节。由于去新丰县城的路足有十几里,古代的路又不像后世那样到处都是公路网,十分的难走。
而且,无论是张然家还是三魁家都没有任何牲口可以提供便利,仅三魁有一辆鹿车(独轮车)可供使用。这种情况下,张然担心恐怕还没等他们走到县城鱼就会死上一大半。所以,就拜托张猛找了两个大一点的木桶,方便装鱼之用。
相较于家里的水缸而言,木桶不但能够装水,而且抗颠簸的能力更强,最为重要的是不那么容易摔坏,只要盖上木盖子,然后再用绳子捆起来,就算翻到了,鱼也不会洒出来。这可以比陶制的水缸强多了。
所以,在听到张然的想法之后,张猛立即便同意了张然的法子,从家里腾出两个本用来装水的木桶,给张然用来装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