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五带着冯带苦来到了工厂,冯带苦没急着进车间。
车间门口长着不少鬼针草,花开正好,冯带苦采下来一大片,飞在半空中,
迎着风口一洒,花瓣随风飘散,四下飞舞。
冯带苦回到地面,静静听着花瓣落地的声音。
这是情修技,落花翩。
就这么一听,冯带苦能够判断出敌人的大致方位。
她带着马五来到车间,走到了水池附近。
水池起了些许波澜,冯带苦让马五止步。
一副鲫鱼骨架钻出了水面,摇动着身躯问道:你们来找我么?
冯带苦道:是来找你,但不是这副鱼骨头。
鲫鱼骨架闪在了一旁,过不多时,水面再起波澜,巨大田螺游了上来。
马五有些紧张,不是因为尺寸的关系,蓑蛾夫人的尺寸也不小,马五对身躯健硕的姑娘早就习惯了。
可这只田螺身上带着逼人的杀气,让马五感到阵阵恶寒。
冯带苦问道:敢问姑娘怎么称呼?
田螺姑娘挥动着触角,似乎在打量二人:你们是外州人?
冯带苦摇头:我们是普罗州人。
田螺姑娘又问:来给外州当说客?
冯带苦还是摇头:我们没那么贱。
田螺姑娘在冯带苦的脸颊上轻轻划过:不是来当说客,又何必来管这闲事?
冯带苦拨开了田螺的触角:你们和外州怎么打都行,都死光了,我都懒得看上一眼,
但这是普罗州的地界,这不关普罗州的事情,要打你们去别处打,别把战火烧在我们家里!
田螺笑了,笑声之中满是嘲弄:你真是普罗州的人么?普罗州的人,什么时候在乎过普罗州?
我就是这样的人,我真就在乎普罗州,冯带苦语调不疾不徐,似乎在商量,却也带着些许警告,回去跟你们的人把话说明白,换个地方打,别给自己多添一个敌人。
田螺活动了一下柔软的身躯,地面渐渐变得湿滑:你有跟我说话的本钱么?拿出来看看。
好,冯带苦点点头,对马五道,咱们该把本钱亮出来了。
马五正挺起胸膛,把手按在裤带上,正准备掏本钱,冯带苦咳嗽一声道:我说不是那个本钱,我是说咱们得和她打一场。
马五一愣,她们这种层次的战斗,好像没有马五插手的机会。
五郎,莫怕!冯带苦拉着马五离开了湿滑的地面,且随我与她一战!
田螺抢先一步出手,触角猛然伸长,刺向了冯带苦的前胸。
冯带苦眼含泪光,却让田螺有些不舍,触角一抖,这一下刺偏了。
趁此机会,马五凝视凝视田螺,令其血往上涌,一对触角瞬间膨胀起来。
冯带苦眉梢一颤,与马五十指相扣,以情愫激起马五战意。
马五战意暴涨,技法却比以往强悍数十倍,田螺痛呼一声,一对触角当场爆裂。
碎裂的血肉,腐蚀性极强,车间里的大小设备,被腐蚀的坑坑点点。
冯带苦带着马五轻盈躲闪,没让一滴田螺血粘在身上。
田螺失去了触角,短时间内失去了视觉和噢觉。
冯带苦没有乘胜追击,她没打算要了田螺的命,她踩在田螺背上问道:你服气么,要是不服气,我们再来打过。
不服!田螺长出了新的触角,晃动着硕大的身躯,把冯带苦从背上甩了下来,三个人接着在车间里厮杀。
何家庆坐在校园的长椅上,一直坐到了天亮。
他用技法隐藏了身形,让师生都看不到他,但又隐藏的不那么彻底,让宋老师看到了他。
九点钟,有课的学生都去上课了,没课的学生还在被窝里睡觉,宋老师坐到了何家庆身边,递给了何家庆一份早餐。
何家庆接过早餐,赶紧说道:谢谢老师。
怎么不去上课?宋老师问了一句。
上课?何家庆苦笑着摇了摇头,他以为宋老师是在说笑,我都毕业了,还需要上课么?
宋老师很严肃的看着何家庆:你要学的东西还很多,有人比你更明白这个道理。
何家庆眼睛一亮:你说的是李伴峰?
宋老师点点头,转而问道:你来这,是为了找他?
何家庆坦诚回答:我很想找他,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我和他之间有些误会。
宋老师沉默片刻,问道:你确定那只是误会?
何家庆解释道:我的本意,并不是想把他卷入这一切,这其中有很多巧合,不是我能掌控的。
宋老师摇头道:在那种情况下,你让他打电话给你,这也是巧合么?你知道那一个电话给他带来了什么后果?
何家庆一惬:你知道这件事?
宋老师扶了一下眼镜框:我当然知道,他把你送去了医院,他跟学校解释了不知多少次,他说打了一个电话,你就回来了,
别人以为他疯了,以为他胡说八道,甚至还以为他下手害了你,你知道他当时的处境有多难?
他像个孤立无援的疯子,还像个百口莫辩的傻子,
到了这步境地,他还得想办法给你筹措医药费。
何家庆低着头道:我也不想这样,我当时是为了自救。
宋老师苦笑一声:我真没想到,你在我面前还会说这种谎话,如果只是为了自救,你为什么不让我去救你?
你走的那天,我还特地去看过你们两个,就在陆小兰的宿舍楼下,我是你的老师,只要你提出来求助,我一定会帮你,
你是我的学生,我把玄生红莲交给你,是因为我相信你会给普罗州带来改变,可我没想到你会把他卷进来,
如果为了达到目的,你会不择手段去做任何事情,那么你和你的父辈、祖辈们有什么区别?红莲给了你又有什么意义?
何家庆沉默许久道:现在红莲给了他,或许他能做得更好。
宋老师连连摇头:他只是个可怜的孤儿,他是我所有学生之中最可怜的一个,我想让他少受一点苦,我想看着他平平安安过完这一生,
你假扮成他的模样,把红莲存在了校园超市的柜子里,这就注定了红莲肯定会到他手上,
你知道暗星局差点为此杀了他吗?你知道他差点连火车都上不去吗?我去求福星出手,才保住他这条命,你知道吗?
他没有修为,没有武器,没有任何暗能力的常识,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你觉得他怎么可能在普罗州活下去?
你要的就是让他活不下去,然后用红莲改变普罗州的格局,对吗?
何家庆良久无语。
宋老师叹了口气: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如果想治病的话,我无能为力,我与康振昌并不熟悉。
何家庆搓搓手道:我是想和李伴峰说句话,但是不太好开口,所以想请你宋老师拿出纸笔,写下了一个电话号码:这是他的电话,有什么事情,你自己跟他说。
何家庆拿着电话号码道:我是希望你能—”
我不能,我也不想帮你,我们的师生关系到此为止了,宋老师起身道,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不要再到处说我胎记的事情,你根本没看过,为什么要胡说八道?男人吹这样的牛,真的很丢脸!
何家庆辩解一句:李伴峰也吹过———”
他不是吹,他亲眼看到过,我光明正大给他看的,他正正经经看过的。宋老师转身离去,再也没看何家庆一眼。
何家庆又看了看手里的电话号码,想打给李伴峰,拿着手机等了半天,号码没能拨出去。
越州三院,传染科所有病房都住满了,走廊里的病床首尾相接,有不少病人实在站不住,直接躺在了地上。
一名姓刘的医生招呼护士换药,护士站在一旁一直不动。
刘医生催促道:动作快一点!
护士摘下了手套,手上密密麻麻全都是疱疹。
医生傻眼了,护士流泪了,她被传染了。
病房里的患者身上都是这种疹子,只要染上了,几个钟头过后就有可能丧命。
医生回到办公室,默坐了片刻,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包烟。
他手里着香烟,对科主任道:我下去抽根烟,一会就上来。
乘电梯来到楼下,没等走到门外,两名保安拦住了刘医生的去路。
刘医生,你不能离开大楼。
我出去抽根烟。
你要抽烟,就在门口抽。
我在住院楼门口抽烟不合适,我到旁边树林里,一会就回来。
保安拦着不让走:刘医生,我们刚接到命令,这座大楼只进不出,连我们都不敢出去,你就别为难我们了。”
下午两点,申敬业收到命令,要求护送名医康振昌,前往越州二院,命令里专门写明了康振昌的住址。
收到命令,申敬业立刻叫来陈长瑞,不说护送的是谁,也不说执行什么命令,只让陈长瑞挑选有经验的队员立刻开展行动,
陈长瑞能感觉出来,这次的任务很不一般,每到这个时候,陈长瑞总想把一些队员带出去历练一下。
比如说糖块,这样的人最需要历练,修为不高,资历不深,能力不强,岗位可不低,在特殊任务中磨砺一下,对她自身有好处,对队里的管理工作也有帮助。
可把糖块带去了,关键时刻坏了事该怎么办?
这可不是陈长瑞多虑,一个人实力不济很可能会拖了全队后腿,这种状况他遇到过不少。
犹豫半天,陈长瑞还是把糖块的名字加上了,行动组一共三十人,板砖、花甲、蜜饯、海棠果、锥子这批有实力的老队员,都在其中。
汤圆、中二、灯泡、明星这几人也入选了,在近期一系列行动中,他们的表现也很出众。
在前去接人的路上,锥子忍不住说了一句:这种活,以前都少不了大头,
现在也不知道大头怎么样了。
海棠果哼了一声:咱们和大头都一样,就是出苦力的,干活咱们得上,背锅也少不了咱!
糖块见状,赶紧给大家做工作:怎么处理大头,局里会有公正的决定,大家私下不要随意议论。
众人不再说话,却很默契的给了糖块一个白眼。
糖块不在意,这样的白眼她早就习惯了。
灯泡低声问汤圆:师姐,你知不知道这次到底什么事儿?
汤圆没敢说,用指尖在手心上写了四个字:名医,瘟疫。
四个字在手心一闪,转眼消失。
灯泡大概明白了,回头看了看中二,压低声音道:一会尽量别进楼里。
中二摇摇头道:这事咱们躲不了,到了现场得听队长的吩咐。
灯泡倒是有些信心:不一定躲不了,到时候咱们都机灵点。”
等接到了康振昌,送到了越州二院,护送重要人物上楼这事,还真就轮不到他们三个。
灯泡和中二层次太低,负责在楼外警戒,
汤圆技法不熟,攻击手段不分敌我,也不适合上楼,也被分在楼下做了后援。
余下所有队员全都上了楼,这几天都没机会出来了。
康振昌进了住院楼,看过两名患者之后,把科主任叫了过来,问道:有几名医护人员被感染?
六名。
传染科两名医生,四名护士已经被感染了。
康振昌对被感染的医护人员做了全面检查,让医院给他们重新分配了病房。
他们是轻症感染者,救治难度没那么大。康振昌立刻下了处方,随即又对其他患者做了检查。
住院楼里有三百多名患者,检查过后,轻症有二百八十多例,这些人一并送去中低楼层,接受集中治疗。
剩下三十多人,就是重症了。
康振昌让医院把这三十多人安排在了住院楼顶层,每人一个单间,逐一进行诊治。
他只带了两名随身助手,其他人员未经允准,不得来到顶层。
第一名接受诊治的患者是一名女性,她满身疱疹,呼吸困难,已经丧失了表达能力,和她一起工作的同事于凌晨病重离世。
康振昌看了看女子的状况,知道这人活不了太久。
他在耳边轻轻问了一句:你是不是见到过一个乞弓?
女子意识还在,微微点了点头。
康振昌神情凝重,转身去了下一个病房。
下一个病房里躺着一名男子,年纪不大,他的状况略微好一些,还能说话。
康振昌问了同样的问题:你是不是见过一个乞弓?
男子点点头,回答道:他在路边要饭,我不小心踢了他的碗,他好像很生气,没过多久,身上就长了疹子。
康振昌想了片刻,再次问道:你一定要跟我说实话,说了实话我才能治好你,你是不小心踢了他的碗,还是故意的?
男子沉默片刻,低声说道:我今天,和人发生了点争执,心情不是太好....
康振昌点了点头。
从病症上来看,这个男子也没救了。
离开了病房,康振昌打了一个电话:情况已经确定,绿水弓出现在了越州。
电话另一端明显不肯相信:不可能,除非他上了火车,否则他绝对过不了三头岔!
康振昌语气平静道:他是怎么来的,我没法回答你,这也不是我的职责就当前患者的症状来看,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这场疫病的源头就是绿水弓,
初代感染者几乎都有冒犯过绿水弓的经历,他们也是重症感染者,能治愈的几率微乎其微,
二代感染者的病原来自初代感染者,他们是被传染者,没有直接接触过绿水弓,属于轻症感染者,治愈的几率较高,
目前没有发现三代感染者,这证明绿水弓目前还算克制。
电话的另一端反问道:他为了什么克制?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这件事总得有个起因吧?
康振昌沉默片刻,他在极力保持平静:
我再重复一次,这不是我的职责,我没法推测绿水弓保持克制的原因,
可能是因为他对越州不够了解,也可能他只是想通过疫病达到某种目的,
我能告诉你的是,他的实力远不止于此,如果你们有足够的能力,我的建议是尽快消灭此人,否则他会带来难以想象的灾难,
如果你们没有足够的能力,我的建议是立刻和他展开谈判,将他送回普罗州,这也是最稳妥的处理方式。
康振昌挂断了电话,离开了顶楼。
越州大学,一间空教室。
李伴峰正在听宋老师一对一授课。
想要学习暗物质和暗能量的相关知识,李伴峰需要恶补数学,学数学要下苦功,要有足够的决心和毅力,宋老师讲的非常细致,李伴峰听得非常认真。
天气很热,教室很小,而且没有空调,李伴峰专心致志做着习题,一颗颗汗珠从脸颊滑落。
宋老师买了一盒冰水果,放在了桌子边上,李伴峰连声道谢,赶紧吃了两口。
其实他不怕热,普罗州没有空调,李伴峰早就习惯了。
他流汗,主要是因为习题太难。
水果就吃了两块,李伴峰继续专心做题,宋老师见状,把一颗草莓送到了李伴峰嘴边。
李伴峰张嘴吃了。
放映机录下了这一幕,悄悄缩回了书包里。
哼哼哼~放映机放出了沉哑的笑声。
钟摆道:你笑什么?
放映机闪烁着火光道:没什么,我相信,七导以后再也不会把我遗忘在战场上。
为什么?
放映机没有说话。
刚才录下来的画面非常重要,有些东西,七导肯定不想让夫人看到。
这肯定不能让当家婆看到,手套把胶片偷了出来,阿机,我就知道你小子跟当家的耍心机!
我没有,你把胶片还我!放映机想把胶片抢回来。
手套自然不会给他机会:还想跟我抢,你太嫩了,我一会就拿给当家的,
看他怎么罚你!
书包里吵成一团,别人听不见,李伴峰听得清楚,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宋老师咬着嘴唇,鼻尖微微颤动,忍了半天,还是笑出了声音。
李伴峰看向了宋老师。
她能听得到法宝的对话。
有些事情,已经心照不宣,就看彼此愿不愿意戳破。
看在她酒窝那么好看的份上,暂时不说破吧。
李伴峰继续专心解题,宋老师继续喂他吃水果。
下午五点钟,宋老师和李伴峰的手机一起响了。
他们收到了同样一条信息:近日我市发现有不法分子冒充气讨人员,实施抢劫、盗窃、诈骗等不法行为,等广大市民远离身份不明乞讨者。
宋老师觉得这条信息有些奇怪,她帮李伴峰讲解了两道习题,对李伴峰道:我要回去准备晚课了,你多注意休息。
看宋老师有些匆忙,李伴峰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发病了?
宋老师连连摇头:没有,我很久没发过病了。
李伴峰没再多问,吃了两块水果,继续做题。
宋老师回到了教师宿舍,打了一个电话:爸,出了什么事?
电话另一头传来了一名老者的声音:我在开会,一会再说。
办公室里,杜主任正在等电话。
他们已经找到了绿水弓,并且和绿水写进行了谈判。
绿水弓同意返回普罗州,但必须要满足他的条件。
最终如何抉择,要看会议如何定夺。
夜里十一点二十分,会议有了结果。
小杜,经研究决定,答应绿水弓的要求,后面的工作,由你来安排。
杜主任很是惊讶:老师,汽水窑那边刚出了状况,我们现在正需要平衡人来缓和双方的关系,这个时候如果把李七给—.”
小杜,做事要分得清轻重缓急,汽水窑的事情,终究还在普罗州,绿水弓而今已经到了越州,这才是迫在眉睫的问题。
老师,我们不应该对绿水弓妥协,我们有足够的能力对他采取更为严厉的措施!
这么做太冒险,你对普罗州的情况不是太了解,绿水弓是个非常危险的人物,针对他的行动必须慎之又慎,出现任何闪失,都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李七作为平衡人,平衡各方的利益诉求原本就在他的职责范围之内,绿水弓作为普罗州的一方势力,而今已经明确提出了诉求,把这件事交给李七处置,完全符合我们设置平衡人的初衷。
杜主任眉头紧锁。
他说把这件事交给李七处置,分明就是让李七送死。
他还说我对普罗州的情况不了解?
我在普罗州起码工作过,他有什么资格这么说?
杜主任还想多说两句,电话的另一端提醒了他一句:小杜,这件事已经做出了决定,不会再有任何更改。
事已至此,杜主任只能再问最后一句:既然是让李七处理此事,是不是该把事情的具体情况告知给他?
电话另一端的老者沉默片刻道:加急文件很快会给你传真过去,你要严格执行文件上的要求,这件事干系重大,我们不希望李七的一些想法和情绪,对整体局面产生不利影响。
挂断了电话,杜主任很快接到了传真。
从头到尾读过文件,杜主任给申敬业打了电话。
李伴峰刚刚走出校园,背着书包在校园周围转了一圈,还别说,这个地方挺让人怀念的。
手套提醒道:这个地方好像有不少好东西。”
李伴峰突然想起一件事:你之前从放映机那里拿了什么好东西?
手套笑道:一段胶片,放映机亲自录的,不能让当家婆看见。”
放映机十分紧张,他想把话题岔开,恰好手机响了,放映机赶紧通知李伴峰:七导,暗星局找你。
暗星局配备的手机和卫星电话,李伴峰一般交给放映机保管,这能有效解决追踪问题。
从放映机手上拿过手机,李伴峰接起了电话,是申敬业亲自打来的:李局长,嘉城区岁晨路出现了暗能异类生命体,我这边正准备带人过去,你能不能先去现场看看?
李伴峰皱眉道:小申呀,为什么让我先去现场看看?这是我的职责么?
申敬业道:这次出现的异类生命体有些特殊,我听现场人员描述,好像是蓑蛾夫人,咱们治安队成员的能力怕是不足以应对这个层次的异类,你在这方面经验比他们更加丰富,他们在现场需要你的指导和帮助。
小申呀,不能因为我在这方面有一定经验,就想让我解决所有问题,你要发挥自身的能动性,提高解决的问题的主动性,这种等靠要的思维模式,必须予以纠正——...
训斥了十几分钟,申敬业连连称是。
放下了电话,申敬业长出了一口气:李七,我是求着你去看一眼,我可没逼着你去,这事你怪不得我。
嘉城区岁晨路。
这地方也太偏僻了。
李伴峰真不想去,可转念一想,如果真是遇到了蓑蛾夫人,治安队不知道得搭进去多少人命。
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李伴峰回了一趟随身居,换了一身衣服,他穿运动服的样子,不能被暗星局的人看见。
刚一出门,李伴峰打了个寒。
这么热的天气,怎么还打起了冷战?
看来这一战可能不太顺利,该不会楚子凯那个贱人又要插手吧。
得多做点防备。
李伴峰换上了一件长风衣,风衣里有十二个暗兜,带齐了法宝和兵刃,李伴峰去了嘉城区岁晨路。
路口有警戒线,李伴峰看到了汤圆、灯泡和中二。
你们来做什么?李伴峰微微皱眉。
汤圆回答道:申局长让我们来配合您执行任务。
搞笑呢?
让他们三个来对付蓑蛾?
蓑蛾一个蓑袋里能放下三个人,他们三个正好凑齐一窝,给蓑蛾当孩子。
灯泡在旁道:我们原本被派去了越州二院,后来那边不需要我们了,申局长就让我们来岁晨路,说这边的工作相对安全一些。
这边还安全?
申敬业什么意思?
看这三个人跟我走得近,故意给他们找麻烦是吧?
这还真是李七曲解了申敬业的想法,这是申敬业给李七的提示。
汤圆、中二、灯泡,他们三个都知道越州二院的状况,只要李伴峰多问一句,或许就能推测出绿水弓来了越州。
可李伴峰没问。
你们三个待在警戒线外边,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踏进去一步!
中二道:局长,我听说蓑蛾夫人是普罗州最强悍的异类之一,我们能否在远距离观战,跟着长长见识?
不能!李伴峰的语气十分严厉,我再重复一次,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进入警戒线一步!
李伴峰进了岁晨路,中二心里很着急:我们这不就白来了么?
灯泡在旁道:临出发的时候,申局嘱咐过,陈队也嘱咐过,一切全都听从李局指挥,李局不让进警戒线,咱就不能进,不能给李局添乱。
汤圆点点头道:等李局命令吧,局里一会还会有其他人过来支援,需要咱们战斗的时候,咱们一定要做好准备。
岁晨路是一段废弃的公路,公路两旁是废弃的工地,具体什么原因废弃的,
李伴峰不记得了,但废弃的年头可不短了。
在李伴峰大一的时候曾经来这块工地搬过一次砖,工地上有用的东西几乎都被收拾走了,这多年过去,工地荒草丛生,仿佛被越州彻底遗忘了。
蓑蛾夫人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唯一合理的解释是,这里也有新地入口,和普罗州的新地相连,蓑蛾夫人误打误撞,来到了外州。
蓑蛾夫人很爱美,会佩戴许多香味浓郁的鲜花,李伴峰开了百味玲珑之技,
很快就能找到她。
正常情况下,蓑蛾夫人的战力不会超过八层,也不知这只蓑蛾夫人什么成色,如果马五在这里的话,或许能免去一场厮杀,直接把她给--—
李伴峰心头一紧,一股混合着灰尘、汗酸、臭、腐烂味道的气息,飘进了鼻子。
这不是蓑蛾夫人。
李伴峰慢慢转过身子,看到了身后的绿水弓。
绿水弓托着要饭钵子,带着笑容问道:没想到是我吧?没想到我会来外州吧?没想到我是专程来找你的吧?
李伴峰盯着绿水弓看了片刻,问道:你找我做什么?
绿水弓笑道:这事情说起来,稍微有点长,你耐着性子听,我有个弟子叫崔提克,还有个朋友叫何家——”
李伴峰身形突然消失不见。
绿水弓一愣,胸膛猛然炸裂,炸出一大片脓血。
走马观花?
他这就出手了?
怎么可能这么大威力?
这人果真不是地皮五层!
可就算他藏了修为,也不该———
李伴峰身形再次闪现,随即消失。
砰!
绿水弓左臂炸裂。
脓血洒落一地,绿水弓正要从地上把脓血搜集回来,李伴峰忽然现身在背后一脚踏破万川端了出去。
轰隆!
绿水弓翅翅超超站稳身子,从后背到前胸,被李伴峰端出来一个窟窿。
好!绿水弓赞叹一声,我就喜欢你这份爽快!
他视线锁定了李伴峰,确保李伴峰用不出来走马观花,也不会再中了李伴峰的踏破万川。
他从胸口扯出一团内脏,准备扔给李伴峰,只要有一滴血溅在李伴峰身上就能让李伴峰患病。
内脏拿在手里,绿水弓看准李伴峰的奔跑轨迹刚要出手,唐刀从身后,一刀刺进了绿水弓的后脑勺。
绿花子,认得爷爷我么?唐刀在绿水弓的脑海里转了两圈,阵前三刀走,刀刀取敌首,你纳命来!
PS:这是一场恶战,恶战中的恶战。
各位读者大人,月票都给沙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