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王姨母家一路家山高水长。
闻人舒一路与王氏闲聊。
王氏家有兄弟姐妹三人,王氏排老二,上头有一个哥哥,下头有一个妹妹。
王家二老疼大儿幺女,只有王氏夹在中间不讨喜。
哥哥脾气不好,王氏个性耿直,与哥哥从小不睦。
倒是王姨母经常在中间调和,也经常帮王氏说话,得了好吃的也会分王氏一份。
现在王家父母与兄长双双辞世。
此去投奔王姨母,一路上王氏又是紧张又是兴奋的。
好不容易到了,王氏照妹妹信里给的地址找过去。
停在了一座三间的低矮房子前。
那房子破旧的很,房梁歪了,屋顶的瓦半边悬在屋檐处,随时有可能掉下来。
妹妹这日子难啊,看这光景,还不如她家。
是不是不该来叨扰妹妹?
王氏红着眼,犹犹豫豫不敢敲门。
门却从里面打开了,走出一个满身补丁的妇人。
妇人三十来岁,用木簪,头发乱糟糟的,脸上沾了锅灰。
出来就抱着王氏开始哭。
“我苦命的姐姐啊!孤儿寡母的,怎么就遭了大难了!”
哭完王氏哭顾念,顾念僵着身子,被王姨母抱着。
就很尴尬。
闻人舒含笑立在一旁,等王姨母哭完。
涕泪满面。
闻人舒拿出一条洗的素白的手帕递给王姨母。
王姨母接了,眼底鄙夷之色一闪而过。
闻人舒一直盯着王姨母的手看,王姨母不自然的把手往后头藏。
真是个有意思的人。
几人随王姨母进了屋。
王姨母招呼几人坐下,自己去厨房忙活去了。
里屋有咳嗽声传来,王姨母端了一锅清粥出来。
闻人舒看着碗里倒影着人影的粥,拉过王姨母的手道。
“真是辛苦姨母了。”
“姨父生病了?”
王姨母未语先哭。
“本不想让姐姐知道的……”
“姐姐大老远来,我连一顿像样的饭都做不出来,还让姐姐白白替我担心。”
话音刚落,屋里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
王氏见妹妹这样苦,就要掏银子来支援一下妹妹。
闻人舒笑嘻嘻凑到王氏旁边,压下王氏掏钱的手。
“婶娘,我们先去看看姨父。”
屋里比外面堂屋更破,一个身形瘦小的男人躺床上不停咳嗽。
王氏喊了声妹夫,那人呆愣愣的没啥反应。
之后闻人舒说路上带了几个饼,要烤了拿来加餐,与王氏去了厨房。
闻人舒笑着对王氏眨了眨眼。
“婶娘,床上的人不是姨父!”
“这里也不是王姨母的家!”
王氏的表情如同见了鬼。
“你个丫头又胡说什么,你姨母床上不是姨父还能是谁,这里怎么又不是姨母的家了!”
闻人舒没急着解释,围着厨房转了一圈。
纤细修长的手指连点几处。
“房顶无油烟,墙壁有蛛网,最重要是没有药味。”
“刚才我拉过王姨母的手,手心细腻无老茧,那是娇养出来的手。”
“婶娘,呆会王姨母肯定不会与姨父同房。”
王氏面露难色,有点犹豫。
闻人舒笑笑,唇边梨涡浅浅,很是娇俏可爱。
“婶娘,你就算不信我,你手上的银子千万别轻易给出去,那是我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