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肃穆之中,林子期被皇帝召到御书房,林子期身穿素衣,恭恭敬敬的对着金銮座上的人直直跪下。
心里的怨气林子期一点都不敢泄露,“参加陛下。”声音清亮有力。
“起来吧,子期。这件事你办的不错。”皇帝的声音一直平稳有力。
“为陛下办事是臣的荣幸。”林子期低着头。
“子期,及冠之年还未娶妻。这可不像新科状元的作风。家里不得被踏破门槛。”皇帝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林子期心下一慌,不会要给我指亲吧。
“回陛下,臣还未成亲,只是和舅舅说好了,表妹大些就会嫁给我。”林子期语气不慌不忙,十分有底气的说道。
“还未成亲不碍事。”皇帝脸僵了一瞬,“我和皇后有个女儿安乐,虽然有些任性但是朕觉得她和你颇为般配。”
林子期直直跪下,“臣已经有了表妹......”
“若是你想,纳了表妹便是,好了退下吧。”皇帝按了按太阳穴,已经相当不耐烦了。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林子期吞下要说的话,“臣告退。”
一出门竟然撞上七皇子,林子期睁大了双眼,七皇子不会要质问陛下了吧,林子期掐了掐手心。
疯狂和七皇子眼神对视,七皇子只当没看见似的,朝林子期冷漠的撇了一眼。
林子期瞪大双眼,“......”好兄弟别做傻事。
林子期不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林子期匆匆忙忙的赶去赵府,赵大人来信说的赵老大人不行了。
还没踏进赵府,林子期就忍不住泪意,“赵大人......”
“我已经递交奏折了,以后可不是什么赵大人了。”
屋内床上的赵老大人虚弱出声,“子期快来。”
“师傅......”
“我已然不行了,我知道淑妃已经去了,咳咳。”说着口中竟然涌出大量鲜血。
“你快要及冠了还没有小字,我给你起一个,衍之可还好?”
“好好好好,师傅说什么都好。”
林子期止不住的落泪,他握住赵老大人的手,“我好恨我自己没法改变这些。”
“令梧和令瑜都是我的孙子,令瑜想事情简单了些但也是个纯良的孩子,令梧出生的时候淑妃和陛下的关系最紧张了,令梧可能会冲动一定要劝住他。”
“我知道你喜欢简儿,只是现在没有可能了,我知道陛下下一步就是拉拢你可能让你尚主。你就和赵家分个干净吧,做个纯臣。”
“我不。”林子期摇了摇头。
“你答应我无论任何时候都要保全自己。要不然我死也不瞑目。”说完这话,赵老大人也咽了气。
昔日门庭若市的赵府,今朝变成了人人嫌弃的地方。一片哭声中,赵老大人下葬了,赵大人走在最前面撒着纸钱,林子期只能坐在酒楼包厢里暗自伤神。
赵大人不准也不让他去扶灵,林子期只能远远的看着。
“你真上心了,他可只是把你当成他孙子的磨刀石来着。”一个穿着骑装的女子,讪讪开口。
林子期只是斜睨了她一眼,“我早就知道了,不过我也借了不少赵家的光。”
那女子放下手中的酒杯,恍然大悟,“你不会早就知道了吧,这一切都是你自导自演的。”
“......”林子期默了默,“我从未后悔过做他的徒弟。”
“那赵简呢,你不会真的喜欢她吧。”那女子轻哼一声,“现在还有了公主。满京城都说了,安乐公主对你芳心暗许,求着皇帝赐婚你俩的。”
林子期挑了挑眉,“我可不喜欢那个公主,我喜欢眼前这个。”
“谎话连篇。不过我喜欢。”说着揽过林子期,轻啄一口。
“徐锦江最近总往那个宅子里跑,府里有不少人注意到了,徐令书和周氏估计也察觉了。”徐令宜嘴角微微上翘。
徐令宜或者叫她林宜珺。她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大凉人,和徐锦江没有半点关系。宁姨娘和徐锦江也不是夫妻,管家从头到尾都是宁姨娘的人。
宁姨娘是大凉长公主,政乱中他和护卫将军来到大雍求平安,阴差阳错认识了徐锦江,而后为了清楚大雍朝廷的事情,宁婉宁潜伏在徐家。
“徐锦江得了一对儿子自然高兴,府里头......对了令宜大凉是不是也派使臣来了毕竟马上就要大朝会了。”
“没有。我先走了。”说罢从后窗嗖的一下离开了。
徐府渐渐热闹起来,番邦使节成群结队前来送礼,据说是皇帝谕旨传到会同馆和诸王府,命令各使节必须向林子期送礼。有了这个正当的借口,使节们便倾巢而出,相约前往徐府,所送都是各国“土特产”,大有将徐府当作上贡之所。
只有佛郎机人没来,那些西域、北边、南边的藩属国,大大小小几十个,无一疏漏。这样的荣幸自古从未有过。
礼物送来,因涉及皇命林子期还无从拒绝,礼部派专人来维持秩序,这次的事情更像是林子期替朝廷接受藩属国馈赠。
“……少爷,东西实在太多,咱府上怕是放不下,特别是诸如牛、羊等牲口,更难管理,要不另外找个地方存放?”冬青发现番邦使节送礼太多后,赶紧前来向林子期请示。
林子期这会儿正站在中庭,林子期这会儿站在院子里摆弄着缸里的荷花,不过更多则是发呆。
听到冬青问话,林子期回过神来,道:“礼物多的话,先放到厢房,回头自会有人将其送走。牛、羊等牲口,暂时送到附近的校场安置……这些东西若挪到旁处,别人还以为我已私下处置。”
冬青不太明白林子期中之意,却还是赶紧去安排归置清理。
林子期没进屋,在院中来回踱步,想着心事,这时礼部的人过来:“林驸马,这些馈赠乃陛下安排各藩属国进献,这里是具体清单,请查点。”
说着,那官员将一份书册递给沈溪。林子期拿来一看,上面所列都是羊皮、草药、人参、东珠、沉香等各番邦进献的礼物,他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道:“礼物清单交礼部存档,回头本官会将东西整理妥当,归于朝廷。”
林子期现在是驸马的事情板上钉钉,满朝文武都默认了此事的存在。
那官员有些迟疑:“其实……,没这个必要吧?以礼部所得圣谕,这些东西本来就是外邦使节送给您的。另外……还有一些奴婢,暂时归于教坊司,这两日便会送到您府上。”那官员所说“奴婢”,其实就是藩属国进贡给大雍的“美女”。
阿努尔看着箱子里的地毯:“少爷,这个地毯......”
“回头自己去拿,是你家乡的东西吧。”林子期微笑着说道。
阿努尔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这个地毯已算是送来礼物中的“大件”,他很感谢林子期把毯子给他。
林子期看着单子,指着单子上的丹蚩二字问道,“丹蚩竟然送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