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将军......”
袁府大门前,卢植,朱儁,皇甫嵩,曹操等人,看到苏哲驾马过来。
连忙停止了争论,纷纷上前见礼。
就连一旁的曹仁,曹洪,曹纯,夏侯惇,夏侯渊几个曹家人,也全都跟着一起躬身抱拳见礼。
态度谦卑恭敬至极,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曹校尉,我听传令兵说,你要带殿军营回谯县。”
“这是何故?”
“咱们不是相约好了,一起振兴汉室,重拾山河吗?”
“怎么如今才把袁氏兄弟赶走,你就要离我而去了?”
苏哲翻身下马,先是看了眼不远处正翘首以盼,如一尊望夫石般注视着自已的何莲。
他无声向对方微微颔首后,才把目光移到曹操身上。
沉着脸用极为严厉的声音问询道。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如今曹操五内俱焚,一心只想杀了张凯那贼子为父报仇,实在无心再想其他的事情。”
“还望上将军体谅,勿要阻我杀贼报仇!”
闻言,曹操微黑的大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羞愧。
不过这种羞愧的情绪,并没有在他心中持续多久。
想到这些年曹嵩对他的慈爱,很快又转化成了滔天的仇恨!
曹操声音哽咽的说着,双膝微微一弯......
竟然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苏哲这个主将跪了下来。
“孟德......你......你真的不再好好想想?”
苏哲微眯着眼睛,目光锐利的直视着曹操,并没有被对方悲情所打动。
握着腰间佩剑的手紧了紧,显然是对已经他动了杀意。
“曹操听到慈父被奸人所害,心中犹如有万千把刀刃在切割,恨不能立即把张闿那贼子千刀万剐!”
“此刻曹操五内俱焚,魂不守舍,实难再为朝廷效忠。”
“还望上军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就放曹操东去吧......”
感受到苏哲身上忽然爆发出来的强大杀意,曹操跪伏在地上的身躯都止不住微微发抖。
可是性子执拗的他,却依旧没有改变主意。
而是再一次开口,向苏哲说出自已乞求。
袁家府院外。
随着曹操这句话出口后,空气都仿佛凝固住了。
皇甫嵩,朱儁,卢植三员老将,整颗心都不禁暗暗提了起来。
曹洪,曹仁,曹纯,夏侯惇,夏侯渊几兄弟,更是瞪着自已一双冷冽的虎目,死死盯着手按剑柄的苏哲。
但凡发现他有一丝拔剑的信号,几人就会不顾一切的出手,向苏哲这个怪物扑过去拼命。
虽然几人都没有信心,可以打过一人败千军。
率领两千上军营新兵,正面打垮一支数万大军的苏哲。
不过为了曹操这个兄长,他们却已经别无选择了。
“孝大于天......”
“曹校尉欲为慈父报仇,追杀张闿那个狗贼,尽一个为人子女的孝道。”
“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本将军若是阻拦你,怕是会寒了身边将士,以及天下士子们的心。”
就在曹操感觉自已被眼前的气氛,给压抑得快要喘不过气的时候。
沉默了许久的苏哲,终于还是开了口。
听到苏哲的这番话,在场无论是皇甫嵩,朱儁,卢植三员老将,还是曹洪,曹仁,曹纯,夏侯惇,夏侯渊几兄弟,他们全都暗自长舒了一口气。
刚才剑拔弩张的氛围,自然也是消失不见了。
重新变得融洽,轻松了起来。
“曹校尉可愿和本将一起走走?”
曹操此去徐州追杀张凯,乃是为自已的亲生父亲报仇。
苏哲要是以此为由阻止或杀了曹操,只会冷了身边的将士与其他追随者心。
一些好事之人,可能还会给他打上一个薄情寡义,不孝不义的标签。
所以权衡了利弊之后,苏哲最终收起了对曹操的杀意。
他笑着上前把曹操搀扶了起来,而后紧握着对方略有些粗糙大手,发出了临别前最后叙话的邀请。
“......”
曹操看着脸上重新挂上亲切的笑容,又变回那个人畜无害小暖男的苏哲。
他嘴角一阵抽搐之后,机械式的点了点头。
便仍由苏哲拉着他走出袁家府院,在院外刚经过兵灾的街道闲逛了起来。
“孟德以为当此乱世,怎样的人才能称之为英雄?”
苏哲见曹操情绪渐渐平复下来,才松开了他有些汗湿的手。
如同往常两人闲聊一样,问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操以为......英雄者,当胸怀大志,腹有良谋,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的人,才能够配得上英雄这两个字。”
曹操想了想,如实把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胸怀大志,腹有良谋,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
当此乱世,唯有这样的人,才能够称得上英雄。
曹操的心胸与眼界,何其的广阔长远?
难怪不甘心屈居人下。
“那孟德认为当今天下,谁能当之?”
苏哲闻言,亦是被曹操的气魄所震慑。
失神了好一会儿,才向对方投去好奇的目光。
“曹操认为当今天下,可称得上英雄者......惟上将军......一人耳!”
曹操其实很想说:当今天下英雄,惟上将军与操耳。
不过想到苏哲已然对他心生忌惮,甚至刚才还毫不掩饰的表露出杀心。
他到嘴边的话,又连忙改了口。
“哈哈哈.....!”
“能得孟德此言,苏哲此生足矣!”
苏哲知道像曹操这么骄傲的人,一般是不会去说奉承人的话。
正因为知道对方的秉性,他心里才感到愈发的开心。
想到往后要是有人撰写史记,怕是自已也会因为曹操评价,在青史之上留下浓重的一笔。
苏哲脸上的笑容,也不禁越深了起来。
两人之间的相处,也在这种轻松的闲聊氛围下,渐渐往知已好友的方向倾斜了。
少了一些功利,多了一些真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