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见两人进来,略微有些惊讶,看向两人“贺先生?常姑娘?”牢房中的其他几人,见到两人也很惊讶。
陈仿自然是最按捺不住的一个,向陈青抱怨道“大帅!俺就说那个姓庄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跟官府是一伙儿的。”
小梅急忙解释起来“陈大哥,你误会了”常忆卿却是一挥手,打断了小梅的话。
常忆卿看向陈青,目光审视,语气清冷“你们信也好,不信也罢,这事儿跟离歌笑他们没关系。”
陈青的神情,倒还算镇定,看向常忆卿,点点头,语气认真道“你们想怎样?”
常忆卿鬼魅一笑,看向陈青,语气满是挑衅“自然要斩草除根了。”
陈青皱眉看向常忆卿,语气有些沉重道“看来,郡主还是信不过陈氏。”
陈仿听得此话,出手欲抓常忆卿,奈何牢笼相阻,只能指着常忆卿,语气愤怒道“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常家的。”
“成事不足。”常忆卿轻蔑地瞥了眼陈仿,语气漠然。
小梅有些担心地看向常忆卿,语气略有无奈道“忆卿。”
常忆卿却没有理会小梅,举手略击几掌,几个黑衣人进了牢,其中一人猛地出手,陈青几人瞬间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
陈青看向常忆卿,语气警惕道“你要干嘛?”tefu.org 柠檬小说网
常忆卿上前一步,凑近牢笼,巧笑倩兮,语气轻挑地向陈青道“借你的人用用。”说罢,向黑衣人一侧头。
几名黑衣人进了牢房,一人扛起一个,将陈仿等人带出了牢房,只余下陈青和陈凤。常忆卿一挥手,将两人穴道解开。
陈青被解开穴道后,松了松筋骨,皱眉看向常忆卿,语气无奈,又带有许多愤恨“你到底想怎样!!”
常忆卿又上前更近一步,看着陈青,含了一丝恶毒,语气恨恨道“我要你亲眼看着他们人头落地。”话音刚落,陈青猛地出手,掐住了常忆卿的脖子,陈凤在一旁吓呆了。
小梅见此一惊,赶忙上前,抓住陈青的手,想让他放开常忆卿,语气焦急地道“陈大哥,求你别这样,不是你想的那样,忆卿她”
常忆卿已经被掐得满脸通红,打断小梅的话,语气凄厉却是仍旧不减“我就是要让你看到,他们一个个因你而死还要让你千刀万剐我要夺走你的一切让你死无全尸!!”
小梅在一旁,尽力不让陈青再下重手,着急得很,几乎是恳求地向常忆卿道“忆卿,求你了,别说了。”
陈青愤然大吼一声,手腕上一使劲儿,将常忆卿推至对面牢笼上。两人相互怒视片刻,常忆卿缓过些气力,整了整衣服,轻蔑地看了陈青一眼,转身出了牢,小梅担心常忆卿,便也赶紧追了上去,转身没走几步,忽听得陈青喃喃。
陈青此时胸前起伏,夹杂着粗重的喘息,语气带些戾气,喃喃自语“悔不该,不听他”说着说着,声音渐弱渐小,小梅皱眉疑惑片刻,终究顾念常忆卿,没有多想转身离去。
小梅出了大牢,追上常忆卿,刚想抱怨几句,见其隐隐有些泪痕,心下不忍,皱着眉,语气有些无奈道“你这又是何必呢?跟他解释清楚不好?”
常忆卿抬手将泪水抹去,神色冷峻,语气冰冷“做戏就要做足,否则一会儿刑场上,我怕他没本事演得那么像。”
燕三娘听小梅讲到这里,显然还没听到正题,不禁追问起来“那后来呢,陈仿他们怎么样了?”
小梅一笑,向燕三娘道“三娘,你别着急啊,听我慢慢说。”
离歌笑却似乎已明白不少,神色了然地点点头,语气沉着地问道“她想怎么做?”
小梅向离歌笑一笑,语气欣慰不少“从牢里出来后,陆绎,就是陆炳,陆大人的长子,带我去了沈王府宗廟底下的冰室,我俩将之前因攻山阵亡的士兵,换成了陈仿他们几人的样子。”
柴胡这次难得脑子转得快,语气惊讶不已“等会儿娘娘腔,你不是说,上党门前被砍头的,其实是几具死尸?!”说完,燕三娘和离歌笑也惊讶地对视一眼。
“嗯。”小梅看向柴胡,肯定地点了点头,语气严肃而认真。
“怎么可能,我们看着他们被押上法场的,怎么会都是死人呢?陈仿还睁着眼呢?!”燕三娘的语气很是惊异。
小梅的神色有些为难,似乎并不很想回忆当时情境,语气沉了沉道“每具尸体都是郡主”离歌笑闻言,看向小梅,神情有些愣愣“亲自挑选的,体型和大致容貌皆与陈仿等人一一对应,而且都是死不瞑目的,易容后将头发弄得散乱些,行刑就是一瞬间的事,没人仔细去辨认。”
“可他们被押上刑场是咋回事?死人怎么会自己走呢?”柴胡还是有些不明白。
小梅向柴胡仔细解释道“他们被押上刑场的时候,看上去,是不是像喝醉了,走路不是很稳?”
燕三娘听小梅这样一说,细细回想了片刻,皱着眉头,缓缓点了点头道“好像是这样。”
离歌笑自顾自地思索了一会儿,忽而点点头道“人是死的,但协调四肢的经脉被控制了,又是由两个人带上刑场的,看去是押着走,实际是架着走。”说罢,看向小梅“那些押送犯人的差役,也是初雪派去的吧。”
小梅向离歌笑一笑,点了点头,语气肯定道“嗯。”
燕三娘看向小梅,继续询问道“那陈青和陈凤,又是什么时候被换成那俩的?”
小梅沉声解释起来“行刑后,不是休整了三日,才启程返京的么,鲁冈和常椡在平顺县总攻之后,就被朝廷以剿匪不力为名罢黜,上党门行刑后第二日,两人便交了官印,收拾东西返乡了。忆卿派了人,将他俩从半道儿劫了回来,还是我易容,并由忆卿封了他们的穴道。回来的路上,每人由两名锦衣卫押送,不会有人过问,更不会有人发现,之后的事,你们就都看见了。”
柴胡一笑,语气畅快淋漓道“这俩狗官,三番五次骗降,害得平顺县白白死了不少人,要不是他们这般苦苦相逼,事情也不至于闹成这样。听说啊,那个割耳讨赏的法儿,就是那叫鲁什么的准许的,要俺说啊,这次让他千刀万剐,也算是出了口恶气,痛快。”燕三娘和小梅,却都还是觉得太血腥,神情仍旧有些黯然。
离歌笑听后,仔细思考了一会儿,看向小梅,语气微微带些疑惑地问道“人换了我明白,不过,陈青他们都去了哪里?你确定他们还活着么?再有,两个朝廷大员平白无故消失了,难道就没人追查么?”
小梅听离歌笑说完,微微一笑,道“歌哥,就知道你想得多。是这样,他俩都走的水路,所以对外,只说不小心溺水身亡,还是找了两个年龄、体格都相仿的尸体。”说着,轻笑一声“这次连容都不用易,事前都用水泡过,已经认不出来了。另外,郡主府已查明,常椡家中无甚亲眷,其他沾点儿亲的,也大多住在别的地方,与他一直没多少往来,不会有人追查;鲁冈上有一母,朱大人已知会过钦差,念他二人为官多年,朝廷施恩,给他俩家里拨了抚恤金,以表抚慰,鲁冈那儿也遣了人,通知当地官府为他母亲养老送终。”
离歌笑深知,常初雪办事周密,自然没什么异议,不过还有一个问题“陈青他们呢?”
“是啊,他们到底去哪儿了?你真看见他们都平安么?”燕三娘显然也很着急。
小梅有些无奈地向燕三娘笑了笑,语气肯定道“三娘你就放心吧,我亲自送他们走的。”说罢,转而向离歌笑道“陈老爷子一家,陆大人已着人先送到了ah,你知道,常家在ah的势力最为殷实,如有变故,忆卿马上会知道,所以陈氏兄弟几人,都往南边与家人团聚去了。其他几位将领分三拨,一拨往西出关,一拨往北去内蒙,还有一拨出东关。余下的昌顺军,早已被郡主府,暗中从山中偷换出来,也已经送出关了,按照原先计划好的路线,日后去与分三路出关的将领会和。听说总攻时,朝廷曾放火烧山,陆大人便借此上报朝廷,昌顺军大部分已被烧死,尸首自然也找不到。另外,走之前跟他们都交代了,所有人成功出关,并按计划会和后,用常家的通信方式联络郡主府。”说着,从怀里掏出三张纸条递给离歌笑“这是我前几天收到的,走之前跟他们约定过暗语,他们也给我留了笔迹,我对过,是他们发过来的。”
离歌笑将纸条接过来看去,纸条上,分别用不同笔迹写着“更尽酒”“幽蓟东”“接荒城”,不禁一笑,语气调侃道“这倒真像你想出来的。”说罢,将纸条摊开放在石桌上,柴胡和燕三娘分别拿起细看。
小梅听罢一笑,继续解释起来“我与他们说,若有变故,受人胁迫可以所在地代替,这样就能知道他们在哪里出的事。若一切顺利,便以暗语发送,这样除了知道暗语的,别人也不会看出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