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本朝律法规定,嫁妆是独属于女子的。”昭阳长公主看不上诚意伯府意图霸占人家嫁妆的举动。
若是岑芷芙没有活着,岑家人也没有过来要岑芷芙的嫁妆,诚意伯府的人也应该自行把嫁妆送过去才是。特别是在诚意伯又再娶的情况下,诚意伯府无论如何都不该侵占那些嫁妆。
“不错,诚意伯已经再娶……”
“婚书不作数。”诚意伯连忙道。
“你的婚书作数不作数,跟我有何干系?”岑芷芙道,“难不成你认为是我活着,才害得你婚书不作数?那我还得说,我还活着,你就迫不及待另娶了呢。”
岑芷芙不想跟诚意伯掰扯这些东西,这都是一些没意义的东西。事情已经发生了,谁也改变不了。
“你娶我时,便说一生一世一双人,不纳妾,不要通房。”岑芷芙嗤笑,“也对,你现在是再娶,是娶正妻,自然不算你违背诺言,可是如此?”
“不是的,我……”
“别废话了。”岑芷芙道,“把填补的银子交出来,我可不想下一次再过来。”
“明珠说的极是。”昭阳长公主直接叫岑芷芙的封号,“你们侵占了明珠的嫁妆,本就是你们的不对。真要是告官,那也是你们不占理。你们给的那些银子,不过是那些东西原本的价值。怎么,你们用过了,倒了几手,便不值钱了吗?”
昭阳长公主站在岑芷芙这边,岑家满门忠烈,自己不能在这个时候还站在诚意伯那边。诚意伯府的人要是识相,他们就该知道早早解决这一件事情对谁都好,要是诚意伯府的人还拖着,最后倒霉的也会是诚意伯府。
“难不成你们是要皇上下圣旨让你们归还命注定嫁妆?”昭阳长公主又道。
“不敢。”诚意伯连忙道。
郑老夫人再不高兴都没有办法,昭阳长公主站在岑芷芙那边,他们诚意伯府的人不敢得罪昭阳长公主。昭阳长公主这一次必定是代表着皇家过来的,皇家要为岑芷芙撑腰。
皇家能为岑芷芙撑一时的腰,又不能撑一世的腰。
郑老夫人认为就岑芷芙这个脾气,以后必定没有人家愿意娶岑芷芙。更别说岑芷芙还得为她父亲守孝,等她守完孝,年纪更大,那个时候,她还想再利用她父亲的余威,怕是不能了。
岑芷芙见这些人都没有说自己的儿子,她觉得挺讽刺的。这些人只顾着那些嫁妆,只顾着钱,都不问问孩子是怎么安排的。诚意伯昨天应该是知道岑芷芙要留着儿子的,但是郑老夫人呢。
“一铭日后跟着我,他姓岑,不姓郑,你们诚意伯府是好是坏都跟他没有干系。”岑芷芙道。
“不行,他是我郑家的儿郎。若是你要带走他,你这嫁妆……你便不能带走!”郑老夫人见昭阳长公主冷眼看向自己,她随即改口,“你要留下一半的嫁妆。”
“你不想让你侄女生的男孩做伯府的世子了吗?”岑芷芙道,“若当真是如此的话,我便不让我儿改姓了,只求皇上让我自己养着孩子,他还姓郑,他日后便是你们伯府的世子,如何?”
“你……”
“好!”诚意伯没有意见,那是他和岑芷芙的儿子,有这个儿子在,自己还有机会靠近岑芷芙。
“不行!”郑老夫人不愿意,她本来就没有多喜欢岑芷芙生的儿子。她曾经想要把岑芷芙声的孩子抱到身边养,岑芷芙却不愿意,那个孩子跟自己也不是多亲近。
是,郑老夫人现在就这么一个孙子,但是她相信自己以后会有更多的孙子孙女。那她就没有必要盯着岑芷芙生的孩子,她不能让岑芷芙的儿子成为伯府世子。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老夫人,你想要什么?”岑芷芙道,“是想我儿命丧你们伯府吗?”
“不是,母亲不是这个意思。”诚意伯连忙道。
“不是的话,那她就是想要我的嫁妆咯?”岑芷芙挑眉,“想要我的嫁妆便直说,又何必如此。若非我见你们都没有提起我儿,我也不会顺嘴说一句。今日便把这些事情明明白白地说清楚,也省得日后有别的事情。”
“长公主。”诚意伯看向昭阳长公主,“便按照芙儿的嫁妆单子来吧,少的那一部分,用银子填补上。芙儿的嫁妆便都是她的,孩子也跟着她,只是这孩子的姓氏……”
“他跟我姓!”岑芷芙强调。
“好,好,好,他跟你姓。”诚意伯怕岑芷芙不高兴,他同意了。
而徐新月还是躲着,她不敢出来。她怕诚意伯到时候记恨她,只要郑老夫人在那边就好了。要她说,岑芷芙拿走那些嫁妆就拿走了,最重要的是岑芷芙的孩子跟着岑芷芙姓,岑芷芙的孩子以后不能成为伯府的世子。
如果岑芷芙的孩子要成为伯府的世子,那么她徐新月生的孩子怎么办?
徐新月要牢牢掌控伯府,而不是为他人做嫁衣。这个岑芷芙还算识相,要是岑芷芙没有带走孩子,那个孩子别想着平平安安长大。
等算好一切之后,岑芷芙和诚意伯又在昭阳长公主的见证下正式签了和离书,不只是皇帝的赐婚圣旨,他们另外再签文书,把一些事情都确定好。
“你的娇妻都看了那么久,你也该好好陪着她了。”岑芷芙收起东西。
岑芷芙早就知道徐新月在门口偷听了,她没有点破。
徐新月这个人就是又当又立,这人害怕诚意伯对她有不好的印象,她就故意躲起来。
岑芷芙自然能看出这一点,她没有必要去说徐新月好不好。自己都跟诚意伯没有关系了,那自己跟徐新月更加没有关系。
“对了,我儿子只有我这一位母亲,他可以叫你父亲,但你的其他女人,没有资格让他叫母亲。”岑芷芙离开之前还特意说了这一点。
岑芷芙跟随在昭阳长公主的身后一块儿离开,她今天没有让人去请昭阳长公主过来的。她刚刚在伯府里说那样的话,也是为了吓唬诚意伯府的人。
诚意伯见岑芷芙就这么走了,他很失落,却又没有一丝一毫的办法。
“瞧见了吧,她就不是一个好东西。”郑老夫人道,“早前就跟你说了,让你不要娶她,你非得要娶她。如今好了,只怕等过几天,别人都觉得是我们家要侵占她的嫁妆了。”
“事实本就如此,不是吗?”诚意伯看向郑老夫人,他没有说郑老夫人说的对,明明就是自己的母亲做错了,“若不是您,谁敢把芙儿的嫁妆拿去给表妹下聘的?”
“……”郑老夫人不悦,是自己把岑芷芙的嫁妆拿去给徐新月做聘礼的没有错,可自己的儿子也没有必要当着那些下人的面说出来。
“既然是自己做过的事情,那就别指望别人会觉得你是被迫的。”诚意伯府道,“是我们伯府亏空到出不起聘礼的地步了吗?舅舅他们不是说,便是没有聘礼,也无妨的吗?”
诚意伯又看向门口,徐新月想着自己都被岑芷芙点破了,那她也不好继续站在门口,便只能硬着头皮走进来。
“夫君。”徐新月道。
“别叫我夫君。”诚意伯道,“你我的婚书不作数……”
“可是我已经入伯府了,大家都知道我是伯府的新妇。”徐新月道,“夫君,您这么说,是要赶走我吗?是要逼着我去死吗?”
“你就住那个院子。”诚意伯道,“换一个称呼。”
“夫……表哥。”徐新月本来就不是住在正院,诚意伯不愿意让徐新月去住岑芷芙住过的院子,他安排了别的院子作为他们的婚房。
徐新月先前想着先嫁进来才是最为要紧的,而现在,她住的不是正院,婚书还不作数,那她在这个府里到底算什么?
“母亲。”徐新月看向郑老夫人道。
“暂且这样吧。”郑老夫人走到徐新月的面前,她拉着徐新月的手轻轻地拍一下。
郑老夫人认为接下来还是得靠徐新月,徐新月入了伯府,那徐新月就是诚意伯的女人。后面,诚意伯如何对待徐新月,还是得看徐新月自己的本事。
徐新月无奈,她心里暗骂死老太婆一点用处都没有,面上还只能应声,“都听母亲的。”
岑芷芙越是反抗郑老夫人,徐新月就越要听郑老夫人的话,她要让这些人明白自己比岑芷芙孝顺多了,自己也能管好伯府内院。自己不可能比岑芷芙差,她只会做得比岑芷芙更加好。
诚意伯府门口,岑芷芙跟昭阳长公主表达感谢之情,“多谢长公主,多亏长公主,事情才能如此顺利。”
“便是没有我,你也能处理好。”昭阳长公主道,“一铭没有了伯府世子之位,怕是以后不容易。”
“没有世子之位,也比丢了性命要强。”岑芷芙道,“他若要当这个世子,势必要待在伯府的,没有我护着他,他这么小的孩子……只要在他睡觉的时候,不关门窗,他很容易就夭折了,不是吗?”
那些人甚至都不用推孩子掉进湖里,他们有的是办法对付一个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