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杳考完期中考试，迫不及待回了家。
这次依旧是坐陈家的车，不到一个小时就抵达了金水镇。
“阮杳你……”陈野还想嘱咐她返校的时候记得按照老时间老地点等他来接，结果人家跟风一样，行李都没顾得上拿，一溜小跑回了家。
阮振北拿上她的行李，试图解释:“可能是人有三急？”
陈野看着阮杳的背影，说实话，看着真不像是有三急的模样。
不过他也没多计较，胡乱嗯了一声，等阮家兄弟拿上行李下车，就让小胡开车走了。
阮杳怎么能不急呢，黄丽华说就这几天要跟石向红签贷款合同了。
紧赶慢赶到了家，结果扑了个空，黄丽华不在。
阮杳掉头就往外跑，不在家的话，十有八九是去农信社了。
看她急吼吼的样子，阮振北忍不住问她:“阮杳，你要去哪儿？”
“啊？我要去农信社。”
“……”阮振北默了默，“你等会，放下东西后，我骑车带你去。”
金水镇没有农信社，只有隔壁的谐利镇上有。
远倒不是很远，骑车骑快点20分钟左右就到了。
“好吧，那你快点。”
阮振北拿钥匙开了大门，把行李放下，将家里那辆老爷车推了出来。
自从家里买了摩托车之后，这辆老爷车差不多退休了。
近的地方摩托车油门一拧就送到了，远的地方要么是唐继河送，要么就是让小巴车带过去，方便的很。
阮振北检查了一下单车的状况，还算可以，他对阮杳微微颔首:“走吧。”
再次骑车带上阮杳，是完全不一样的心态。
阮振北心情平和，没有了以前的怨怼。
咳！
还是那句话，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前几天她突然提了一袋子零食过来，说是黄丽华送来的。
他第一反应是不相信，黄丽华不可能做这种事。
但看着阮杳莹莹的水眸，阮振北能猜到这应该是她自作主张。
最近阮振北很迷茫，他不知道怎么跟阮杳母女相处。
像以前一样使手段好像没什么必要，但成为相亲相爱的一家人……这对他也很有难度。
毕竟明争暗斗这么多年，突然要亲如一家，未免有些太让人难以接受。
还是得保持在一个围度里，不冷不热，不近不远比较好。
两人一路沉默，没有要交谈的意思。
车子在农信社停下，阮杳刚下车，就看到黄丽华和石向红携手笑谈走出来。
“妈。”阮杳扑了过去，“合同签了吗？”
“签了呀。”
“我能看看不？”
可别踩大坑啊。
虽然她是鼓励黄丽华贷款，但现在信贷不似后世正规，她有点怕黄丽华被人忽悠。
“你看看吧。”
黄丽华从袋子里拿出那份贷款合同，阮杳直接翻看了一遍。
嗯，确实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而且现在政策好，对于黄丽华这样的农产品加工厂可以无抵押免息贷款，政府还会有相对应的项目扶持，审批手续应该下来的会比较快。
阮杳估测，应该年前所有的准备工作能做好，过完年家里面的工厂就应该开工了。
“恭喜你们啊，马上就要成为大老板了。”石向红笑眯眯说着奉承话，“以后再有资金上的需要，欢迎来找我。”
黄丽华嘴上应着，心里想的却是，她以后才不会再跟别人借钱，哪怕自己勒紧裤腰带，也绝对不。
“妈。”阮振北还不知道家里要干些什么，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这些事他们兄弟两没有参与置喙的份。
“你骑车回去吧，我跟杳杳搭车走。”
黄丽华摆摆手，自己拉上女儿去路边等车。
阮振北望着母女两亲密无间的背影，心底深处还是有一点羡慕的。
哪个孩子不渴望有一个疼爱自己的长辈，在长辈面前可以撒娇可以软弱，可以毫无顾忌的当小孩子。
弟弟还有他这个做哥哥的，而他呢？
他又能去依靠谁？
“为了运输方便，我们把厂建在马路旁边吧，最好是挨着河，这样排水也方便。”阮杳操心完贷款，又要开始思考厂址的事。
黄丽华有些不好意思，“厂址已经选好了，在……县城附近。”
“啊？”阮杳短暂诧异过后，也反应了过来，“在县城附近好啊，能辐射的范围更广了，以后卖到星市或是外省都很方便。”
“妈，你现在真是越来越有格局了。”
黄丽华:……
她哪有什么格局，这是江明跟她讲的，还说厂址这几天就能确定下来，等钱一到账，可以找一个靠谱的包工头开工了。
现在形势虽然一片大好，但黄丽华还是有她自己的担心。
“杳杳，建了厂之后，我们一天能做出来的东西那就是如今的好几倍，甚至是好几十倍，我们能卖的出去吗？”
“如果光是做豆腐、香干这些，以现在的市场容量，确实有些难消化。”阮杳眼珠子一转，想考一考黄丽华，“妈，你有什么想法吗？”
“可以做一些比较耐放的产品？比如油豆腐，兰花干这些。”
“嗯，妈妈你要不再扩大一下思维？”
这可真是为难黄丽华了，她无论是在做生意，还是做豆制品方面，都还是摸着石头过河的小马。
“……要不我去找点书看看？还是再去参观一下别的工厂？”
阮杳却是早就想好了。
“我们可以做豆奶，还有猫乳，这两样都是可以久放的，也方便销售出去。”
“豆奶？”黄丽华第一次听说这个，她知道牛奶，豆奶又是什么。
“其实就是豆浆，不过里面还要加上一些调味的东西。”
解释起来有些麻烦，阮杳打算找个时间给黄丽华做一次，实物比想象更具有说服力。
母女两高高兴兴回了家，在路上碰到了同样下班回家的李爱国。
这个男人变的邋遢又阴郁，穿着一件脏兮兮的夹克，阴阴瞪着她们。
黄丽华皱了皱眉，拉着阮杳加快了步伐，回到家后，阮杳问。
“妈，王阿姨他们还没回来啊？”
“没呢，李爱国不去接，你王阿姨怎么可能会回来。”
新的一月，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