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灿惊了,看了看唐洋洋,又看了看阮杳,肉乎乎的脸上充满了疑问,“那我是不是也要考县一中,不然就不能跟你们在一起了。”
唐洋洋有时候觉得杨柳灿是真的傻,她以为县一中是萝卜青菜,随便就能考上的?
可这话她没说,她得顾及阮杳的面子,要知道阮杳的成绩也是常年倒数十名之内的,偶尔作弊成功,会高几个名词。
她问这个,最主要的是想打听阮振南的意向,小姑娘对阮振南有好感,但又羞于跟他说话,再加上唐洋洋自己也是个骄傲的,对方不先向她示好,她也不愿意拉下身段,而且这份情愫青涩懵懂,她隐隐自己猜到了,却只敢躲在被窝里偷偷幻想,连好朋友都没说。
阮杳没有想太多,听杨柳灿这么说,点了点头:“是啊,你不考到县一中来,就不能跟我们一起了。”
这几天她翻了初中的课本,对现在的初中教学内容有了初步的了解,比她以前学的要容易一些,稍微有些难的是化学物理,因为阮杳自己高中学的是文科,这些理科的只是她都忘得差不多了,只不过重新捡起来也不是什么难事,下点功夫就行。
她之前大小也算个小学霸了,凭自己的本事都能考上s大,现在重新学一次,区区一个中考,还不是轻而易举。
阮杳的语气是在太过稀松平常,好像自己已经拿到县一中的通知书一样。
唐洋洋一忍再忍,实在没忍住:“我家是准备出择校费的,只不过县一中门槛高,分数最低不能低于500分,少了连择校的资格都没有,阮杳,你家里三个读书的,负担的起吗?”
这话要是原主听了,肯定要变脸色的,原主爱面子,哪怕唐洋洋是她的好姐妹也不能直接说她家穷,就算这是事实,也不行。
唐洋洋说完自己也有点后悔,啧,又没管住嘴,阮杳该发脾气了。
杨柳灿则是一脸紧张,每次说到这种话题的时候,阮杳都要发好大的火,这回唐洋洋可是直接戳她肺管子了。
阮杳笑了笑:“那我只能争取不出这个择校费咯。”
没发脾气,甚至还在笑?
唐洋洋脸上的惊讶不加掩饰,而后有点尴尬,又有点附和的嗯嗯两声,“你说得对。”
杨柳灿也赶紧点头:“没错没错,我们凭自己本事考上就不用出择校费了。”
说完,两人都盯着阮杳,等待她平静后火山爆发。
怎么可能不发火,不发火就不是阮杳了。
但外面黄丽华在喊:“杳杳、洋洋、柳灿,吃饭了。”
阮杳站起身:“走吧,吃饭了,你们也饿了吧。”
唐洋洋和杨柳灿二脸懵比的跟着她去了堂屋,四方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中间是一大海碗的炒鸡肉,旁边是丝瓜汤、剁辣椒、空心菜等等,看上去赏心悦目,闻起来也蛮香的。
阮振南提着一口黑乎乎的铁锅过来,放在了地上,阮振北手里端着碗筷,两兄弟配合着给几人盛了饭,放在了桌上。
黄丽华热情招呼着她们:“还愣着干嘛,拿筷子吃呀。”
唐洋洋坐的笔直,偷偷瞄了阮振南一眼:“还是要等人都上桌了再动筷子啦,不然不礼貌的。”
“还是洋洋最讲礼貌了。”黄丽华扭头催道,“你们两个能不能快点,哪有让客人等的,真是一点礼貌都没有!”
阮家兄弟的沉默如出一辙,不同的是,阮振北脸上还挂着一点客气疏离的笑,阮振南只有冷冰冰的厌恶和不喜。
这餐饭吃的还算和平,有阮振北在,阮振南没有故意挑事,飞快吃完饭,阮振南筷子一丢就跑出去玩了,阮振北没有拘着弟弟,慢慢吃完饭后,收拾好碗筷端进厨房清洗。
阮振南不在,唐洋洋也不想多留了,阮家没电视,很无聊的,而且待会天黑了她不好回去,她家在疗养院的职工宿舍内,离阮杳家好长一截路呢,走得快都要40多分钟。
杨柳灿家住在街上的,跟唐洋洋正好顺路,两人便一起走了,阮杳送二人离开,忽然觉得有些寂寞起来。
真希望快点开学,整天跟黄丽华待在家里,她都要憋死了。
晚上阮同方回来,发现大儿子回来了很高兴,问他在大伯家住的习不习惯。
阮振北虽是笑着,但那笑意根本没到眼底,他似问非问:“我过去是帮忙赚钱的,又不是去作客,哪有什么习惯不习惯。”
阮振北不像阮振南浑身长着刺,明晃晃的唬人,但他着实不跟阮同方这个做爸爸的亲近,甚至,阮同方都能明显感觉到儿子对他是疏离的。
这话藏着刺,语气不重,却也扎人。
阮同方瞧着儿子,心头突然涌上一股愧疚感,大嫂不是个大方的性子,平时从他这里拿东西给的价钱都要比市场价低上一毛钱两毛钱的,说自己做快餐店不容易,让他这个做弟弟的体谅一二。
他应该知道的,阮振北去帮忙,少不了被大嫂指手画脚。
发现了父亲的沉默,阮振北抿了抿唇,从裤袋子里掏出钱,举到他面前,视线却不看他,“大伯给的工资都在这里,本来没这么多的,大伯多给了一点,说是我考上了县一中的红包。”
阮同方嘴唇蠕动两下,“你大伯对你还是好的。”
“嗯,钱爸先帮我收着吧,过几天我去报道再给我。”阮振北往他跟前送了送。
阮同方手掌在裤子上蹭了蹭,把汗擦干净了才接过儿子手中的钱,“哎,我先帮你收着,到时候连生活费一起给你。”
阮振北嗯了一声,转身去水井旁压水了,阮同方捧着那叠钱,滋味百生。
去厨房吃饭的时候阮同方发现今天晚上的菜十分丰盛,居然还有鸡肉。
菜是阮杳开吃前拿了干净的菜碗夹了一些出来,不然一只鸡,六个人吃还真剩不下什么。
女儿这么做,黄丽华觉得奇怪倒也没说什么,黄丽华不反对,其他人更是没有开口,所以阮同方才能吃到一口好的。
“堂客,振北什么时候回来的?”阮同方一边吃一边问。
“你自己不会问呐?”黄丽华说话冲冲的,把烧水壶里的水倒进桶子,提给女儿洗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