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野打的电话,阮杳并没有接到。
听着对面阮振北略显冷淡的回答,陈野不爽极了。
“阮杳不在家,今天也不会回来。”
“她去哪儿了?大晚上的不回家像什么样子!”
阮振北语气淡淡:“她出去办正事,你过两天再打过来吧。”
说完,他就轻轻把电话挂掉了。
阮振北心里是不爽的,陈野的语气好似他才是阮杳的哥哥一样,管的还挺多。
阮杳是和黄丽华一起出去的,至于原因阮振北也听说了。
“工地开工了,我们要过去发开工红包。”
阮振北讶异,工地?什么工地?
然后他就知道家里快有厂的事。
而且不是刚开始建,是再过两个月就可以投入使用的那种。
他看向黄丽华的眼神充满了不可置信,她居然开厂了!
阮杳和黄丽华一大早赶到了工厂,现在工厂已经能见雏形,只不过还没封顶。
雷哥没想到黄丽华会过来,还拿着一沓厚厚的红包。
她给工人们一一发了个红包,里面钱不多,大概是他们一天的工钱。
“大家新年快乐,我家的厂就辛苦大家了。”
“老板客气。”
“老板大方啊,以后生意肯定做得大!”
工人们纷纷说起了好话,毕竟在湘省这边还不流行开年给开工红包,倒是沿海一带是习俗。
白得一天的钱,谁不开心呢?
毕竟大家出来打工,为得不就是多赚两个钱吗?
不仅如此,中午的饭菜也特别丰盛,原来黄丽华自掏腰包买了半头猪,让工地厨房结结实实做了两个硬菜。
走的时候,黄丽华给雷哥塞了一个比较厚的,拖他多多上心。
雷哥直夸黄丽华会来事,拍着胸脯保证他们一定准时准点保质保量的完成任务,还说下一次黄丽华再要搞工程一定喊他,他以最低价来算钱。
下午,黄丽华按照江明给的地址去了机关宿舍,敲开了三单元203的门。
屋内响起一道浑厚的男声,“稍等。”
紧接着是不算快的脚步声,随即门打开,披着军大衣的江明出现了。
“江叔叔,新年快乐!”阮杳乖乖送上新年祝福。
“是杳杳和丽华啊,你们快请进。”
江明让开身子,放两人进来。
阮杳第一次来机关宿舍,简单的扫了一眼,水泥地,绿色半墙漆,简单家具,却异常干净。
这大概是江明在部队里养成的习惯。
“你们坐,我去泡茶。”江明自顾自走进厨房,倒了两杯茶水出来。
“给你带了点腊味。”黄丽华把一个袋子放在桌上,往江明放下推了推,“不算是送礼,是拜年礼物。”
江明哈哈笑了一声,“我在家又不开火,你送这些,我也没法吃啊,不过东西我还是收下了。”
阮杳好奇问:“那过年这些天,江叔叔吃的什么啊?”
不仅机关食堂会放假,街上的门店也会关门两天,江明不开火,那他吃什么?
江明模棱两可的说:“当然是吃饭。”
黄丽华皱眉,“你该不会吃了几天方便面吧?”
江明笑而不语,岔开了话题:“你们工厂我去看了,就等封顶了,接下来就是要考虑设备问题。”
如果江明说别的,黄丽华还不会被转移注意力,但说到工厂上的事,她很难不跟着对方的节奏走。
“我打算去羊城那边看看。”
“行,你要是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能解决的,我一定替你解决。”
两人又说了些工厂的事,眼见天色不早,黄丽华便带着阮杳告辞了。
坐上回家的车,阮杳问:“江叔叔不结婚,他爸妈不着急吗?”
黄丽华看了她一眼:“这我怎么知道。”
阮杳仔细回想了一下,原文里有没有关于江明的描写。
按道理,江明这样的人物,应该是很有存在感的。
可到了家,她都没想起来。
阮杳不知道,原文里黄丽华并没有和江明见面,只是远远的看过一眼。
黄丽华自觉身份相差太多,形象又与以前大相径庭,不愿上前说话。
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情感,类似近乡情怯。
毕竟对方是她曾经拒绝过的人,但她在拒绝他之后,对方越过越好,而自己是一地鸡毛。
而如今不一样,黄丽华自信了很多,可以用平常心和江明往来。
晚饭是阮振北做的,一回来就有的吃,热气腾腾的,瞅着就很好吃。
不过阮同方没在家吃饭,阮振南说他去老宅了,是董湘宁喊过去的。
“看来爸爸又要吃不饱饭了。”阮杳摇头晃脑的感慨。
阮同方的境地确实不咋地,有种食不下咽的感觉。
“……同方,事情就是这么个事,你看能不能找丽华说说,借点钱。”阮建民说这事也是老脸发烫,幸好他脸黑,别人看不出来。
阮竹方目光灼灼看着阮同方,阮建民借钱是他求的,他对阮同方张不开这个口,只能让老父亲帮忙。
他借的也不多,几千就成,阮同方家里现在一年怕是有几万的进账,借个几千肯定没问题。
董湘宁见阮同方不吭声,啧了一声:“老二,你爸跟你说话,你怎么不做声?!”
阮同方放下碗,诚恳的说:“爸,不是我不想帮忙,是家里没钱。”
“你们没钱?怎么可能,你们那个作坊每天东西做个不停,怎么可能没钱!”董湘宁声音尖锐,“阮同方,你该不会是不想借钱吧?你可是竹方嫡亲的哥哥,现在你弟弟有困难,你居然不帮忙?真是狼心狗肺丧良心!”
“咳!”阮建民用力咳嗽了一下,示意董湘宁闭嘴。
董湘宁不情不愿闭了嘴,阮建民语重心长:“同方,我们可以打借条,以后是肯定会还给你的,就算你弟还不上,我们两个老的也会还。”
阮建民这话说的阮同方没有半分退路,他抬头望了眼父亲,震惊之余又酸涩。
在二老的心中,他是这种抠门不重视亲情的人吗?
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来逼他,他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听到父亲这么说,是会受伤的。
“爸,不是借条的问题。”阮同方长叹一声,“家里确实没钱,丽华贷款建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