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过年,黄家的气氛前所未有的好,妯娌婆媳之间也不像老阮家那样紧张,反而比较和谐。
袁杰虽然不太喜欢刘永红,但是也不会故意磋磨她,现在又是正月里,更是和和气气的。
反正阮杳在外公外婆家住了两天,就觉得心情很好,不用去面对令人头疼的阮家父子,以及阮家老宅那一大家子莫名其妙、阴阳怪气的人,整个人神清气爽,再舒服不过了。
早上跟着黄丽华一起去河边洗衣服,阮杳帮忙拿着洗衣粉和搓衣板,母女两蹲在水边,一边聊一边洗。
“妈,跟爸离婚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阮杳忍了两天,还是没忍住,现在黄丽华的态度很不明确,阮杳摸不准她的真实念头。
她感觉黄丽华当时说的话像气话,后来阮同方又是跪求又是发誓,她看得出来黄丽华有点动摇。
黄丽华搓衣服的动作一顿,“杳杳,你真希望我和你爸离婚吗?”
“希望。”阮杳诚恳的颔首。
“为什么呢?”
“……我觉得妈妈和爸一起生活过得不幸福,很辛苦,没必要强行凑合。”
“但是人生下来就是要来受苦的。”黄丽华看着她,“你爸背着我偷偷改价是不对,可他也没有拿着这笔钱去赌、去女票,又真心悔改了,妈还是想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阮杳很失望,她就知道黄丽华心软了。
女儿小脸暗淡了下去,黄丽华心疼之余又有点对不起她,嘴唇翕动:“杳杳,这就是最后一次,好吗?”
阮杳可以任性,可以肆意妄为,可以轻易的作出决定,她不行,她已经不是十五六岁的少女了,她是一个母亲,更多考虑的是女儿。
她做的每个决定都必须是最优选择,可以让女儿过上她能给的最好日子,哪怕自己辛苦一点也没关系。
阮杳不太能理解黄丽华,她已经表明自己是支持她离婚的态度,并且也说过母女两如何生存下去的方法,为什么黄丽华还是要再给阮同方一次机会。
可她又不想去强迫黄丽华去按照她的念头去做,真心爱一个人是会尊重对方的。
阮杳觉得胸闷,站起身深呼吸了几口气,将那股憋闷吐出去一些。
母女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僵硬,黄丽华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叹气。
两人在岷阳市住了两天就回金水镇了,阮杳不怎么爱待在家里,她去菜市场找杨柳灿。
“我看你心情好像不是很好。”杨柳灿看一眼阮杳就知道对方情绪不佳,阮杳也知道自己没怎么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但她也不想控制,不开心就是不开心。
阮杳:“是,过年可真烦。”
杨柳灿笑得没心没肺:“我以前也觉得过年烦,但这次过年我觉得好快乐。”
阮杳无语,抓了把瓜子磕着,电视正在重播春节联欢晚会,年轻的男歌手深情款款唱着忘情水。
阮杳现在不想喝忘情水,她想喝穿越水,离开这操蛋的书中世界,回到自己原来的世界去。
杨柳灿听完这首歌就换台了,随便找了个感兴趣的电视剧继续看。
一边吃零食一边看电视果然是解压舒缓情绪的好办法,看了两小时,阮杳觉得自己的心情舒服了不少。
“对了,你家怎么就你一个人?”阮杳这才有心情关心别的事。
“我妈打麻将去了,我爸去他朋友家拜年,我不想去,就留在家看电视,待会我俩下馆子吃饭呗,我今年收的压岁钱可多了。”
“好啊。”
话音未落,楼下卷闸门发出砰砰砰的敲击声,杨柳灿走到窗户边朝下看了一眼,开心的招了招手:“洋洋你等一下,我这就下来给你开门。”
阮杳问:“唐洋洋来了?”
杨柳灿点头:“还有她两个哥哥。”
杨柳灿飞快下楼把人放进来,去厨房倒了三杯水上二楼客厅。
“我刚刚去你家找你了,你妈说你来找杨柳灿,阮杳,你可太不够意思了,怎么不来我家找我玩。”唐洋洋一来就控诉阮杳的偏心。
阮杳弯弯唇:“我不是考虑到你哥哥们都回来了,不想打扰你们兄妹情深。”
“借口,你这就是借口,我要生气了。”
阮杳过去搂着她的肩:“好了好了,我们的洋洋大小姐,你最是宽宏大量,快原谅小的吧。”
“好吧,勉为其难原谅你。”
一起来的两个男生阮杳都认识,一个是唐继洲,另一个是唐洋洋的四哥唐继江,唐继江和唐继洲是双胞胎,本来应该是他们两同一年读书,但周雪为了有人能在学校照顾唐洋洋,让两小孩抓阄,唐继洲抓到了有字的,他就变成了和唐洋洋一个班级的学生了。
两双保胎长相相似,但唐继江性格比唐继洲要跳脱的多,一见到阮杳就忍不住打趣:“真没想到阮杳你居然是隐藏的学霸,合着以前考那么差是为了保存实力?”
阮杳笑笑没说话,大有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我这亏了啊,当年我应该抓那有字的纸团,现在就能天天和学霸一起上下学,沾染沾染一点学霸的仙气,说不准能考个大学光宗耀祖。”
唐继洲白了他一眼:“你可得了吧,当年你抓得就是有字的纸团,偷偷看了一眼,然后硬是跟我换了。”
唐继江哈哈笑:“你这小子,怎么还造谣呢,我是做那种事的人吗?”
唐继洲、唐洋洋:“你是。”
众人哄堂大笑,唐继江也不在意,跟着一起咧开了嘴。
小孩子们在一起总能有聊不完的话题,比如新看的电视剧、动画片,班上同学的八卦,或者是过年的压岁钱。
唐继江平时放月假回来是不怎么跟唐洋洋一起玩的,要么在家睡懒觉,看电视,要么就去找自己的朋友,所以读完了一学期,阮杳和杨柳灿还是第一次见到他。
“唐继江,高中是什么样的,好玩不?”杨柳灿好奇的问。
“也就那样吧,一个寝室住八个人,上下铺,那床特别烂,上去的时候得小心翼翼,不然会被拉成斜的,有种会断的错觉。每个人一个小柜子,公共厕所,公共浴室,要碰上有个人睡觉磨牙大呼,那就惨咯。”
唐继江成绩一直不怎么样,中考的时候超常发挥,考了个不怎么样的高中,不仅校风校纪师资力量不咋地,学校设施更是惨不忍睹。
“啊?那感觉还没在家里住的好。”
“那可不,虽然我在家也是睡上下铺,但不用跟几百个人抢厕所,我跟你们说,每天早上刷牙那就是一场腥风血雨,稍微慢一点就不能抢到位置,你得等别人刷完牙洗完脸才能弄你的,但跑早操的时间又到了,结果你就被关在宿舍大铁门里面,被学生会的人一一登记扣分,老师瞧见了会在班上通报批评,别提有多丢人了。”
唐继洲:“唐继江,你是不是经常被关住了,感觉你很熟练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