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察觉到了黄丽华的沉默,问道:“怎么了,忽然就不说话了。”
“嗯?想起了小时候和晶晶的事,没想到她结婚这么晚。”
“我们也没想到,不过结婚不结婚都是晶晶自己的选择,我这个做哥哥的没有什么话好说,毕竟我自己还单身。”
“江叔他们应该为你们兄妹愁昏了头。”
“那可不是,我爸每次见我都要骂。”
江明语气无奈,但事实比他说的更加严重。
江父江母忍受不了儿子迟迟不结婚,从开始尊重儿子的意见,到后来直接相看女方,有一次江明回去,屋里坐满了人,他起初以为是父母的朋友。
后来才知道,他们居然是过来吃订婚酒的。
江明震怒,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他差点就和一个素未蒙面的女人订婚了。
可见江父江母的心有多急切。
但再急切也没用,江明从来不是个软性子的人,他不同意的事,哪怕对方亲戚都来了,他愣是解释清楚前因后果,客客气气把人请出了门。
为此江父被气的住了院,江母边哭边打他,“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难道一辈子不结婚吗?!”
“我不是……我只是没遇到喜欢的人,如果我遇到了,我一定会和她结婚。”
“你就骗吧!”
后来江父江母像是对他死了心,再也不过问他婚姻的事了。
车子一路驶入了岷阳市,来到了黄谷生居住的地方。
巷子太窄,车子进不去,江明只能把车停在了路边,帮着她们搬东西。
黄丽华愣愣的,江明要是帮她搬东西进去,那必定吆喝黄谷生他们打照面,这、这合适吗?
“妈,你快点,别发呆了。”阮杳轻轻喊了她一声,黄丽华回过神来,快步跟了上去。
黄谷生瞧见江明的时候怔了一下,从头打量到脚,十分确定的喊出了他的名字。
“江明!”
“黄老师,是我,好久不见,您和袁姨的身体还好吗?”江明抱着电视机进了屋,温言同两位老人打招呼。
“你来就来,怎么还带这么重的礼。”黄谷生以为电视机是江明买的,连连摆手表示不收。
阮杳慢江明一步进了屋,笑嘻嘻的解释:“外公外婆,电视机是妈妈买的,江叔叔帮忙搬一下而已。”
袁杰拄着拐杖站起身,“丽华和杳杳来了啊,你们又拿这么些东西,太浪费钱了,电视我们用不上,你们拿回去。”
“用得上,怎么用不上了。”黄丽华不赞同她的观点,“你和爸平时在家没事看看电视,解解闷,挺好。”
“你们自己看就行,我和你爸老了,没必要……”
“我们自己也买了,这是特地给你们买的。”
黄丽华态度强硬起来,老两口也不敢不从,只是摸着电视机,眼中流露出心疼。
本来把人送到,江明就该走的,黄谷生愣是要留他在家里吃中饭。
黄谷生是江明的启蒙老师,情谊不比普通的邻里,所以黄谷生挽留,江明没多做推脱便答应了。
只是他没真把自己当客人坐着不动,帮着干了些体力活。
很快就到了吃午饭的时间,江明吃过饭没着急走,开车带黄丽华去办理了电视机有线业务,还买了个放电视机的电视柜,拖回来摆好后才离开。
江明一走,袁杰就拉着黄丽华说悄悄话。
“丽华,你这是什么意思?”
黄丽华沉默了会,说:“我跟阮同方离婚了。”
“离婚?!”袁杰一惊,“就因为江明?!”
“妈,你想什么呢,我是那种人吗?”黄丽华哭笑不得,简单把离婚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还没听完,袁杰就发火了。
“我就说阮同方是个没用的男人,他可真是出息,偷腥偷到前妻头上,真是他妈的狗改不了吃屎!”
怒气之下,什么难听的土话都骂了出来。
黄谷生连忙走了过来,询问到底怎么回事。
袁杰三两句说清楚情况,黄谷生脸上也浮现出愠怒,狠狠的说了句畜生!
“离得好,那样的男人要了也没用!”袁杰骂完阮同方,又非常心疼女儿,“你们好不容易日子红火起来,他怎么就不知道珍惜,丽华你也真是的,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们?”
黄丽华支支吾吾:“我这不是怕你们操心,这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阮杳拍了拍袁杰的手,“外婆你别担心,我跟我妈现在的日子比以前还要好。”
黄谷生心疼的揉了揉黄丽华的脑袋,“但这样的事,还是应该告诉我们,我们是你的父母,担心也好,操心也罢,都是应该的。”
晚上,黄丽华和阮杳还是睡在了摇摇欲睡的二楼,阮杳叹气,黄谷生怎么都不同意她们住招待所,说她们应该省着点花,不要铺张浪费。
“妈,过年的时候不会还是睡这里吧?我真的很担心会塌掉。”
“不一定。”
“说给外公外婆你离婚的事情后,是不是轻松了好多?”
黄丽华嗯了一声,“瞒着他们我也挺不舒服的。”
阮杳本来还想问问黄丽华对于江明有什么想法,但还是忍住了。
有些时候还是别过早戳破比较好,等他们两个慢慢体会吧。
第二天上午,装有线的人来了,街坊邻里纷纷过来看热闹,在这一片住的人都不是什么特别有钱的,电视、电话这类动辄好几千的东西,并不是家家都有。
一个小时后,有线装好,电视打开后稍微调试一下就可以看到画面。
黄丽华耐心教袁杰和黄谷生怎么开电视,怎么用遥控器,袁杰刚会用遥控器调台,黄要武一家就来了。
今天黄要武的心情不太好,黄曼越来越不服管教,这让他非常不爽。
连带见了寿星婆挤出的笑也很勉强。
袁慧菊和黄曼是垂着头进来的,阮杳一开始没发现,跟两人打招呼的时候发现她们脸上有很明显的伤。
“大舅妈、曼曼姐,你们这是怎么了?”
“哦,没、没事,不小心摔了一跤。”袁慧菊躲闪阮杳的视线,磕磕绊绊的撒谎。
“摔了一跤?那大舅妈身上的衣服还挺干净。”阮杳知道她不应该对袁慧菊这样,可她真的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