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屋里待着不是个事,阮杳软磨硬泡,总算让黄丽华松了口,允许她在家里走走,但必须在黄丽华的视线内,不准瞎跑。
今天阮同方回的比较早,七点左右就到家了,单车后座上还坐了个人,是阮振南。
黄丽华透过窗户看到了父子两,冷嗤了一声,把烧好的水倒进木桶里,提过去给阮杳洗澡。
洗澡的地方就在阮杳房间后门旁,用木板和稻草搭的,阮杳看见这个四面漏风的浴室就在想,这要是冬天洗澡,不得冷死啊?
阮同方喊了几声堂客,黄丽华没搭理他,他也不生气,他停好单车,把木盒子取下来放在水井边,等吃完饭再来洗。
来到厨房,他打开锅盖一瞧,看见一碗熟悉的豆花。
阮振南跟在爸爸身后伸头瞅了眼,他已经在老宅吃过了,纯粹就想看看黄丽华有没有给他爸留晚饭,看来应该是没有。
他喉咙里发出意味深长的哼哼声,一双眼戏谑的看着阮同方。
阮同方讪讪咧了咧嘴,“豆花挺好,我喜欢吃豆花。”
他把豆花端了出来,离得近了他闻到一股淡淡的酸味,应该是有些坏了,但阮同方不在意。
煮饭的铁锅里还有一碗饭,他直接盛到豆花上,找出剁辣椒放了两勺,呼哧呼哧扒完了一碗。
这碗饭是阮杳吃不下剩的,要不是黄丽华也吃不下了,连这点饭都没得剩。
黄丽华还很怄呢,要不是觉得米饭给鸡吃了太败坏粮食,阮同方就只有那碗有些发馊的豆花了。
一家人做完手头上的事情,很有默契的在堂屋聚集,屋里只有一盏20瓦的白炽灯,昏黄的光线堪堪将屋子照亮,每个人脸上都有很重的投影,瞅着有点像恐怖片。
黄丽华本来想让女儿回房休息,但阮杳不乐意,撅着嘴撒娇,她一想反正就是在堂屋,便随了她的意。
坐下的人只要黄丽华,阮杳跟个小丫鬟一样站在她身后,阮家父子站在跟前,那架势看上去像旧社会地主婆教训长工和长工孩子一般。
这样非常不平等的关系在阮杳看来很不可思议,让她有种是在看戏剧表演的错觉。
“堂客,振南晓得错了,这次你就原谅他吧。”
“我也有错,应该第一时间拦住振南,都说家和万事兴,你消消气,我俩给你认个错,行不?”
阮同方率先开口,他就是家里最喜欢和稀泥的人,
这也跟他童年经历有关,董湘宁的脾气只比黄丽华好一点,没有阮建民的镇压,她也是个喜欢掌控他人的强势妈妈,阮同方是老二,没有哥哥能干,没有弟弟讨喜,一有什么事,董湘宁总能拐着弯的怪在他头上。
还不能反驳,如果你态度好,认错快,董湘宁只骂你一个小时,但你觉得冤枉,跟她辩解,那就一发不可收拾,至少得骂一天一夜。
长此以往,阮同方总结出了方法,那就是赶紧认错,别管那事是不是他的错,跟他有没有关系,总之低头乖乖认错挨骂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