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继洲病房里人很多,阮杳没有多待,简单跟唐继洲说了两句话,就离开了。
她走了之后,唐继洲还眼巴巴的望着病房门口,仿佛在期盼阮杳折返回来再看他一眼似的。
唐继涛如今有了自己的小家庭,再加上工作繁忙,也就逢年过节回一趟,对唐家的事不如以前那般了解。
他注意到自家父母对阮杳的态度有很大的改变,特别是周雪,很是亲热,就连唐继河好像也和阮杳很熟稔。
“妈,我怎么觉得阮杳跟以前不一样了?”唐继涛问。
周雪说:“是非常不一样了,你还不知道吧,阮杳中考是全县第一,洋洋和继洲也是亏她关照才考进了县一中呢。”
“什么?阮杳中考考了全县第一?我怎么记得她以前好像成绩不太好?”
唐继涛没回来吃弟弟妹妹的升学酒,那个时候他正好在外省跑业务,十天半个月都没办法回来。
“要不有句老话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阮杳读书厉害着呢。”
周雪夸起阮杳就好比夸自己女儿一样,唐继涛这下彻底明白为什么父母对阮杳的态度有这么大的改变。
“嘿,那我以前还真是看走眼了。”
……
阮杳跟着阮振南和他班主任一起回了学校,阮振南拄着拐往寝室里走,他今天都不用去教室了,可以在寝室里休息。
阮杳看了下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就到吃饭时间了,她叫住阮振南,问他要不要吃完饭再回寝室。
“不了。”阮振南头也不回,拄着拐可太丢人了,他才不要在大家面前走来走去。
阮杳就只好随他去了,反正阮振南从来就不是一个会听她话的人。
唐洋洋找到了回学校的阮杳,问阮振南的伤怎么样。
“问题不大,脱臼的部位已经复位了,上了夹板,要养一段时间。”
“他人现在在哪里?怎么没和你一起啊?”唐洋洋往她周围看了看,并没有看到阮振南的身影。
“回寝室了。”
唐洋洋就啧了一声,显然很是遗憾。
“对了,我今天去看了你小哥,你爸妈还有大哥、三哥都在,唐继洲状况不错,估计用不了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唐洋洋吁了口气,“那就太好了。”
上晚自习之前,阮杳去高二年纪找了一趟阮振北,把阮振南受伤的事说给了他听。
“好的,谢谢你。”
听到他说谢谢,阮杳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阮振北察觉到她的目光,垂眸望着她,“我不应该说谢谢吗?”
“没什么。”阮杳摇摇头,“不打扰你学习了,我回自己班级了。”
“好。”
等阮杳走了,王飞凑了过来,笑嘻嘻的问:“振北,那个女生是谁啊,长得可真漂亮。”
阮振北别开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冷撇了他一眼:“我妹。”
“你妹妹?!”王飞愣了下,然后感慨,“你们家的基因真好,你妈就很漂亮,你长得也帅,妹妹更是个小仙女!”
阮振北知道王飞口中的他妈是指余双双,而阮杳是黄丽华的女儿,并不是他的亲生妹妹。
不过他没有要解释的意思,自家的事,没必要讲给别人听。
下第三节晚自习,阮振北找去了阮振南的寝室,看着弟弟四叉八仰躺在床上,他不禁眯了眯眼。
“哥,你怎么过来了?”
阮振南坐起身,惊讶的望着哥哥。
“你不是伤了脚,我过来看看。”阮振北在他床边站定,高大的身影遮住了头顶的灯光,阮振南一下子就觉得自己视野暗了下来。
“嗨,没事,就一点小伤。”阮振南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你怎么知道我受伤的,没必要过来看啊。”
“都上了夹板,你还说是小伤?”阮振北很想给弟弟一爆栗,“你现在是体育特长生,你应该比谁都要更加爱惜你的身体。”
“哎呀,我晓得了晓得了。”
阮振南最怕阮振北说教他,一听就脑袋疼。
他都这么大了,能不知道这些大道理吗?
他不就是大意了一次,以后注意就行了。
阮振北无奈叹气,他这个弟弟啊,粗心大意的很,怎么看都像极了阮同方。
转日是校运会最后一天,余双双突然出现在阮振南的宿舍门口。
因为天气热,阮振南把门窗都打开了,自己靠在床上看跟同学借来的小说,忽然就听见有人在喊他。
“振南。”
阮振南抬头一看,竟然是余双双。
“……妈?!”
短暂震惊后,阮振南下意识要下床,被余双双按了回去。
“你脚上有伤,还是别乱动了。”
被亲妈用柔软纤细的手按住,阮振南的心情别提有多复杂了。
如果他不知道过往的真相,应该会开心到要命。
偏偏他知道了,也就没有办法在面对余双双的时候,自动开启十米后的滤镜了。
“妈,你怎么来了?”
余双双浅浅笑道:“来看看你。”
她当然不会说自己其实是来看刘思思的,只不过想起上次阮振北说过的话,又过来瞧一眼阮振南。
虽说她对阮振南的喜爱要远远少于阮振北,可到底是她生下来的孩子,而且对她又特别濡慕。
她是知道阮振南濡慕她的,孩子的眼神骗不了人,更何况是阮振南这种情绪外露的人,更加容易看穿心思。
“哦。”阮振南手指抠了抠床单,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似乎察觉到他的一样,余双双主动搭话,“你的伤是怎么回事?严重吗?”
“不小心崴了脚,不严重,养一养就好了。”
“在学校生活还习惯吗?”余双双想到什么,打开包,数出五张钞票,“这些你拿着做生活费。”
看着余双双手里的钞票,阮振南不知怎的,一下子想到这钱是刘雄伟给的,顿时反感极了。
“不用,我不要你的钱。”
“你这孩子,有什么害羞的,你哥都拿过。”余双双嗔怪了他一眼,把钱放在了床单上,“我知道你没什么钱,你黄阿姨什么性格,我还是清楚的。”
阮振南像是被烫着了一般,几乎是用斥责的语气吼她:“你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