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4点半,阮振北和阮振南过来接人,早了阮杳不愿意走,晚了黄丽华要骂人。
阮振南每次做事都不情愿,双手抱着后脑勺,有一下没一下的踢东西,好几次都把石头踢到别人身上去了。
阮振北这边刚跟人道歉完,阮振南还在脚痒,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看的阮振北眼睛疼。
“振南,别踢了。”阮振北忍不住语气严厉的说了他一句。
阮振南扁了下嘴,用手抓了抓头发,眼睛撇到另一边,不安分的脚终究是没有继续祸害了。
“嘭!”
平地一声巨响将兄弟两都吓了一跳,扭头一看,街边来了个卖爆米花的,一口黑乎乎的手摇老式爆米花机,每次开盖都跟放炮一样,吸引不少人驻足观看。
小朋友对这玩意又好奇又害怕,特别是白花花的人参米,香甜可口,可喜欢吃了。
阮振南挪不动脚了,围在人群里看小老板怎么做人参米,他买不起,总能看看吧。
阮振北随他去了,回来会经过这个摊子,他到时候把人叫上就行。
他一个人去菜市场接人,阮杳很快下来了,走之前还跟齐慧道别。
“阿姨,今天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杳杳有空来玩,振北也是。”
齐慧送了送两兄妹,在心里感叹:别人家的小孩怎么长的,都这么好看,脑子还好,啧啧啧。
阮杳上了车,阮振北不疾不徐踩着,路边有个地方围了一大伙人,不知道在看什么东西,靠近时,阮振北干脆捏了刹车,单脚支在地上,好似一幅要看热闹的样子。
“boom!”
一声巨响陡然炸裂,阮杳毫无防备,被吓的一窒,还有人嫌她被吓的不够,从后面突然钻出来大叫的同时推了她一下,阮杳没抓住车架子,直接摔在了地上。
这一吓一推,阮杳的小脸都变白了,跌坐在地上,好一会儿都没反应过来。
阮振北急忙下车扶人,询问阮杳有没有伤到哪里?
阮杳还有些傻傻呆呆的,伤倒是没有,主要是吓到了,“刚刚是有人在放炸弹吗?”
好大的动静啊。
“哥,你看她被吓傻了,还炸弹呢,连有人在爆人参米都分不清了。”阮振南幸灾乐祸,哈哈大笑。
“振南!别胡闹了,还不赶紧道歉!”阮振北真是要被弟弟气死,没事惹她干什么,非要黄丽华揪着骂才开心?
阮振南歪了歪嘴,“我就是开个玩笑,谁知道她这么不经吓,玩不起咯。”
阮杳被阮振北扶起身,这会儿有些看热闹的人散了些,她瞧见地上黑乎乎的爆米花机,还有小孩子手上白白的人参米,已经知道是什么了。
原主也喜欢吃这个,每次瞧见了都会买上一些,这种可以自己带米,然后出加工费,会便宜一点,也可以原价购买,是一种经济实惠又美味的小零食,深得孩子们的喜爱。
只是阮杳不晓得,这玩意操作起来动静这样大,差点把她的灵魂都震飞了。
“开玩笑也不是这么开的,阮振南,你得跟我道歉。”阮杳真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应该对阮振南太过宽容,她都已经不去计较太多,对方依旧不依不饶,不愿和平共处,哪怕是表面上的都不行。
非要跟以前一样吵吵闹闹才舒服吗?
阮振南其实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对,可自尊心作祟,他对阮杳张不开这个口,再加上哥哥也一脸严肃的看着他,好像跟阮杳才是一伙的,顿时有种孤立无援的悲凉感。
“矫情。”丢下两个字,阮振南扭头就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被欺负受委屈的那一个。
阮振北瞅着自己不争气的弟弟,眉头拧在了一起,他不得不替弟弟向阮杳道歉。
“振南这次做错了,是他不对,回去我说他。”
阮杳偏头看了他一眼,少年语气温和,眼神也有点歉意,但那歉意只浮在表面,阮杳一下就看穿了。
“我知道你们两个都不喜欢我,看我倒霉很开心,你道歉也不是真心实意,只是怕我告诉妈。”对于阮振南的行为,阮杳心里是有点气的,穿过来这些天,她都努力在缓和家里的冲突矛盾,难道这些他们都看不到吗?
阮振北没想到阮杳说的这么直白,瞳孔缩了一下,矢口否认:“不是,确实是振南做错了,他不该吓你,更不该推你。”
“你真虚伪。”阮杳看他假惺惺的样子,很不舒服,“回家吧,今天的事我不会告诉妈的。”
阮振北被她怼的一噎,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按照她说的跨上单车,带她回家。
上车时,阮杳低低的说道:“这是最后一次。”
下回阮振南再这样,她就真不客气了。
阮杳回家第一件事就去打水梳洗,马路上偶尔会有车经过,扬起尘土,排出黑乎乎的废气,她感觉那些全部都沾在脸上和头发上,脏兮兮的,很难受。
先简单清洗一下,待会洗澡再好好搓一搓。
阮振北到了家就去厨房做饭,不然等黄丽华回来了,饭没煮上的话又得骂人。
阮振南不知道去哪儿了,阮振北也没去找他,应该到吃饭的点会回来。
刚煮上饭,黄丽华回来了。
“妈。”阮杳坐/台阶上看书呢,见状起身去接她,瞧见她手上拎着两只鸡,疑惑极了,“怎么带回来两只鸡啊?”
早上出门的时候不是送一只去外公外婆家吗?
“你外公外婆挂念你,知道你受伤了,特意让我带回来给你吃,补身体的。”黄丽华没说黄谷生袁杰打算搬家的事,这些事不需要小孩子知道。
阮杳没怀疑真假,毕竟原主的记忆中,外公外婆对她还算不错,毕竟老两口疼爱黄丽华,爱屋及乌,对这个外孙女也不差。
黄丽华把两只母鸡放进自家鸡圈,今天有点晚了,杀鸡来不及,打算给阮杳蒸个鸡蛋羹好了。
进了厨房,阮振北在灶台上切菜,煮饭用的黑铁锅挂在地灶上烧着,已经能闻到淡淡米香了。
黄丽华径直去了碗柜,弯腰在下面的鸡蛋篮子里摸了两个鸡蛋。
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
黄丽华把鸡蛋篮子拖出来,数了一遍,然后开始破口大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