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 难受又郁闷

阮同方被黄丽华瞪的心头发慌,他是被董湘宁和阮建民奴役惯了,又是个有些愚孝的,虽然他没觉得自己有钱就要补贴爸妈,但实际上又忍不住多给他们一些好处。

毕竟每次他拿肉过去的时候,董湘宁和阮建民会对他格外欢喜一些,夸他两句有出息,会孝敬爹妈啥的。

他对这种夸奖很着迷,所以才会答应给董湘宁拿家里面的风吹肉。

黄丽华本来不想把事情挑明了来说,可阮同方越来越不像样,再加上今天余双双找过来,她心气不顺,干脆就不准阮同方再给老宅补贴肉菜了。

一个两个的,都把她黄丽华当好欺负的吗?!

想到这里,黄丽华踹了阮同方一脚,拉着个脸说:“今天余双双来家里了。”

“余双双?”阮同方诧异,“她来家里干嘛?”

“呵,我怎么知道?”黄丽华冷笑,“她又不是我前妻。”

阮同方被噎的一梗,好一会儿才吭声:“她来也不是找我的。”

“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那可不是,余双双怎么可能会对他恋恋不忘,过来也就是看看阮振北和阮振南两兄弟的。

第二天一早,阮同方一家提着一袋子香烛纸钱到了老宅。

大家长阮建民在灶前昨天晚上的剩菜,锅里新煮了饭,这就是老宅的早餐了。

阮建民看见阮同方来了就放下了锅铲,“老二,你帮我把菜盛上来。”

“哎,就来。”

阮同方把香烛纸钱放在门外的屋檐下,抬脚进了厨房。

金水镇这边有个风俗,像香烛纸钱这类的东西是不能提进别人家里的,很晦气。

吃过早饭后,阮同方拿了钱给阮竹方,让他去买一条鱼和一块肉回来,敬神的贡品得是整鸡、整鱼等形状完整的菜,挺讲究的。

还少只鸡,阮建民的意思是从自家鸡圈里捉一只就行,董湘宁死活不同意。

“我脚腕子扭折了都没舍得杀一只鸡,还不是因为家里的鸡不多了,小兰之后生孩子前后不得用鸡汤养着啊,不行,决不能杀咱家的鸡了。”

阮建民想了想,觉得她说的有道理,“那你拿钱给我,我去村里买一只。”

“买什么买,老二家不是有吗?”董湘宁高声喊阮同方的名字。

阮同方进去后听董湘宁一顿抱怨,最后听到她说:“现在家里这么多人,赚钱的少,花钱的多,今天要祭祖,去祭拜的也是你爷爷娭毑他们,你拿只鸡过来应该的吧?”

阮同方差点就点头了,他生生顿住,艰难的吐出几个字:“我、我跟丽华商量一下。”

“阮老二!”董湘宁恨铁不成钢,“你现在连祖先都不放在眼里了是吧?!”

“我不是。”阮同方求救的看向阮建民,希望父亲能帮他说说话。

阮建民听到阮同方的回答并不意外,要祭祖的日子他不想为了一点钱吵吵嚷嚷,脸色不悦的冲董湘宁说:“行了,拿钱吧,就当是我们跟同方买的。”

这话一说,阮同方心里可真是难受极了。

他看着阮建民递过来的钱,愣是伸不出手去接。

最后阮同方没接钱,一言不发的出去了。

黄丽华和阮杳走在廊檐下看雨,有诗曰: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这清明节果然就是细雨绵绵,将气氛渲染的格外到位。

“堂客,商量件事。”阮同方凑到黄丽华身边,“我想拿只鸡过来敬神,保佑我们发大财,你看咋样?”

阮同方变聪明了,他知道光说拿鸡黄丽华肯定不会同意,但给这个行为加上另外的含义,那就不一样了。

黄丽华果然没有开口骂人,而是撇头瞅了他一眼:“妈说的?”

“是、是我的意思。”

黄丽华眼珠子一转,没立马拒绝,“也不是不行,有条件。”

“什么条件?”

“留下吴小龙。”

“啥?”阮同方一下子没转过弯来,等他想明白,眉头一锁。

阮同方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其他人在附近,依旧谨慎压低了声音,“竹方的活不是干得好好的?”

单从销售额度上来说,阮竹方确实不错,他脑子灵泛,嘴皮子活,谈成订单的成功率很高,但他恃才傲物,经常对店里的事指手画脚,还劝过阮同方和黄丽华,进一步压缩成本,提高价格。

“做买卖当然是为了赚钱,味道差不多就行了,大家都是普通人的舌头,哪里分辨得出细微的好坏。”

阮杳很不喜欢阮竹方这幅嘴脸,商人逐利再所难免,谁也不是为了交个朋友才做生意的,但也需要有底线,一味的逐利无疑是杀鸡取卵,想要长久发展,就得用良心、真心、诚心打理好每一个细节。

阮杳和黄丽华都觉得吴小龙更附和她们的开店理念,而且吴小龙好学,心细,懂得感恩,假以时日,能够担当大任。

黄丽华拍拍裤脚上的土:“你想好了再说。”

反正她是不存在讨价还价的可能性。

阮同方为难了,他没明白,这两件事怎么能扯到一起,他企图跟黄丽华讲道理,还没开口就意识到,黄丽华不是个能讲道理的人,或者说,道理她不是不明白,话既然说出了口,就是她思量过的。

阮竹方提着东西冒雨跑回来的,见到如同石像一样站在廊檐下的阮同方,“二哥二嫂说什么呢?东西我买回来了。”

“小叔,东西先放厨房吧。”阮杳指了指侧间的厨房,“待会我爸来收拾。”

“成。”阮竹方提着东西进了厨房。

阮杳扭头看着阮同方,催他赶紧做决定:“爸,再不去拿鸡就晚了。”

阮同方妥协了,他明白了,这不是黄丽华一个人的决定,连阮杳也是这么想的。

“好吧,我回去拿鸡。”

“爸,伞。”阮杳起身要去递伞。

“不用了。”阮同方快步跑进了雨幕中,不一会儿消失在远方。

“爸,肯定很难受。”阮杳把伞放回了原处,坐在小板凳上,挽着黄丽华额手臂,“不过让他难受难受也好,省得他总以为世界挺美好。”

黄丽华扑哧一笑,“幸亏你爸没听见,不然得更加郁闷。”

灵泛: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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