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野第一个反应是掩好自己衣服,脸色不知是因为刚起床,还是因为害羞,蒙着一层淡淡的薄红。
“我靠,你们是怎么找到我家来的?!”
他发誓,绝对没有把自家的地址告诉过阮杳。
阮杳微微一笑:“金水镇唯一一幢标准的欧式大别墅,只有你家才有。”
这个年代的人特别喜欢欧式的建筑风格,什么罗马柱、水晶灯、铁艺大门等等,但不是每户人家都能做到尽善尽美,主要还是因为钱不到位。
陈家钱到位了,自然是全套配齐,建了座从里到外都很欧化的大别墅,在金水镇独树一帜。
陈老爷子瞥了眼孙子,不咸不淡的说:“陈野好好说话。”
其实陈老爷子更喜欢四合院,可惜当初在老家建房子是儿子着人操办的,装修风格都是儿子拍板,陈老爷子是到了老家才发现自家老宅基地上起了个这玩意,他觉得儿子崇洋媚外有点严重了,可短时间内推翻重做肯定是不显示的,而且也浪费钱,只能先住着了。
陈野吐了口气,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坐下,“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阮杳睁着眼说瞎话:“关于学校里的事,我们去你的书房聊吧,需要拿书本出来。”
陈野撇嘴,“行吧。”
说完,带着两人上了二楼,陈野的书房就在卧室隔壁,推开门,陈野倚在书桌上,用下巴努了努,示意阮杳他的书包就在沙发椅上,书也全部在里面。
“陈野,我来找你是想寻求你的帮助。”阮杳话锋一转,严肃正经的说起自己真正来找他的原因,刚刚陈老爷子和周姨都在,她不好讲周绮的个人隐私随意说出,只能随意找个理由把人叫到僻静的地方。
好家伙,居然是来求他的!
陈野原本懒洋洋,不太想搭理人,这会儿立即精神抖擞,他倒要看看,阮杳有什么事求他。
“说吧,我听听。”
阮杳简略的将周绮家里情况说了说,又提出了自己的请求:“我知道你家能量很大,可不可以帮帮她,虽然我也知道这个请求有些莽撞和唐突,但她真的很需要你的帮助。”
陈野听完,一拳头砸在了书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妈的,这世上还有这样的父母?!”
他是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把周绮爸爸和哥哥全部捶一顿!
周绮怯怯抬眸,瞟了陈野一眼,又飞快垂下眼,他、他居然会因为自己的遭遇而生气。
“周绮自己的打算原本是一个人去羊城,我觉得太危险了,她独身一人,无依无靠,无朋无友,年纪也不大,万一在外遇到了什么事连个帮忙的人都找不到,可她父母过年就要给她跟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定亲,是决不能留在金水镇的,最好是离开湘省。”
陈野舌头抵了抵上颚,斜眼看了下瑟缩的周绮,开口道:“可以去首都,或者魔都,羊城和鹏城我家也有公司,不过首都的话,我朋友多一点,也比较熟悉,看她自己想去哪里。”
阮杳握住周绮的手,柔声说:“周绮,现在陈野愿意帮你,到你自己选择的时候了,这几个城市,你想去哪儿?”
周绮还发懵呢,自己为难了许久的事情,真的可以这样轻易解决吗?
“我、我……”一时间,她脑子乱哄哄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一开始她的打算是去羊城,因为听很多人说羊城很容易找工作,她觉得去那里应该很好养活她自己,可阮杳否定了她的计划,说羊城很危险……
“想去哪儿就说,我能安排就肯定给你安排了!”陈野见她吞吞吐吐,有些不耐烦,大少爷帮人归帮人,但态度并不会多好。
周绮有点死心眼,被陈野一催,人一哆嗦,就把心里的答案说出来了:“羊、羊城。”
说的时候,她不好意思的瞄了眼阮杳,然而阮杳并没有不快,安抚性的捏了捏她的手。
“行,我来安排,就这两天的事,到时候安排妥了,我去哪里找你们?”陈野爽快的答应了。
“她暂时住在我家里,我家在枫桥村,你来我家找我们就行。”事情聊妥,阮杳便告辞离开,“这次真的麻烦你了。”
陈野轻嗤一声,“我又不是帮你。”
阮杳莞尔,带着周绮离开了陈家。
陈野一个人在书房想了想,周绮要去羊城对他而言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毕竟他现在只是个初中生,家里面的生意他一点都沾不上手,去首都还能让朋友们出个手帮忙安置一下,但去羊城的话……害,只能找老爷子帮忙了。
陈野洗漱后,下楼跟陈老爷子求助,听完孙子的话,陈老爷子略略一抬眉,语气平淡:“事情真假你调查过了吗?”
陈老爷子跟阮杳、陈野不一样,他不是周绮的同学,对她没有任何情感,帮助一个十六岁的女孩离家出走,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个很容易惹麻烦的事,所以陈老爷子的第一反应是周绮说的那些事是不是确有其事。
“这还能有假?”陈野觉得这些乡下土包子土归土,不至于编谎话。
陈老爷子看了他一眼没回答,扬声把小胡叫来,让他去调查一下。
“如果事情确实是这样,我可以出手帮忙,如果不是,你也不要再管了。”
陈野对阮杳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信任,想也不想的说:“这个忙,爷爷你肯定跑不掉。”
陈老爷子笑而不语。
从陈家别墅出来,周绮还是有些不安,她贴近阮杳,仿佛对方是自己的主心骨一样:“阮杳,陈野他、他真的会帮我吗?真的可以帮我吗?”
阮杳温声安慰:“他会的,他这个人看着不靠谱,答应下来的事情,会尽力完成。”
“是吗?阮杳,你好了解他哦。”周绮忍不住八卦了一句。
阮杳的微笑差点龟裂,哇,小妹妹,你的境况都已经这么紧迫了,这个时候还要八卦会不会不太合适?
阮杳假笑:“呵呵,也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