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鹤和元晓慧在蛇井村里逛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
不过，这里总感觉，有人刚刚生活过的样子。
尤其是其中一个，名叫“青春佳苑”的公寓。
这个公寓共6层，相当老式的建筑风格，表面上看起来甚至还有些脏破。
它就这样光秃秃地立在一片空地，与四周的繁华格格不入。
…………
“你说这个人特意在这里租房是为啥？肯定有什么阴谋吧？”顾舟成小心问周小蛮道。
但周小蛮却久久没有回应，她望着楼下的白大褂男，手仅仅抓着胸前的衣服。
“是他？”周小蛮自言自语道。
“怎么？你俩认识？”顾舟成听周小蛮的语气，好像是认识这个人一样。
“这人是我们医院的院草，心胸外科的王医生。”周小蛮盯着王医生下楼渐渐消失的身影，也疑惑地说道：“听说他出身还很好，父母都是大学教授，怎么会来这里租房子住？”
顾舟成对她翻了一个白眼，道：“还不是因为这里房租低，不然你我怎么会住这里？”
周小蛮对着翻白眼道：“你敢说你花钱了？”
“它空着也是空着，就不要浪费资源了。”顾舟成往上走了两步，回头对着愣在那的周小蛮说道：“别看了，人都走远了。”
周小蛮现在才回过神来，说道：“哦！”tefu.org 柠檬小说网
然后往上走去，忘记了自己的脚刚刚受伤了，刚迈上了一个台阶便疼得叫了起来。
“啊！！！”
顾舟成看着这一幕摇了摇头，背过身蹲了下来，说道：“上来吧，我背你上去。”
周小蛮知道现在自己确实没法走路了，便只好上了顾舟成的背。
“谢谢！”她说，“这两次都谢谢你了。”
顾舟成知道她连着连着上次闹鬼事件一起谢的，笑着回道：“不客气！看你这么盯着那人看，你俩是……”
话未说完，周小蛮急着解释道：“不是不是的，我和王医生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只是我认识他，他早就不记得我了吧。”
顾舟成回道：“你跟我说说你俩的故事吧，这样我转移了注意力就不会太累了。”
“其实也没什么故事。”周小蛮回忆道。
“当年我高考结束，打算趁着暑假去赚些大学的学费已经生活费，所以到了一家餐厅里打工……”
“那家餐厅老板心善，知道我的情况之后，给与了我打工的机会，以及准许我带些干净的饭菜回家。”
“而当时，和我一起打工的就有王一博王医生。他是老板的外甥，打算赚点钱换台新手机。对了，还有一位叫做赵丽媛的小女孩，她好像和王医生是认识的，看样子是有些喜欢王医生的。不过，和她同事的日子却很少。”
“因为他是收银员，而我只是一个端菜的，所以我和他并没有过多的接触。”
说着，顾舟成便感觉到脖子有些湿热，似乎有些猜到了背后的女孩哭了。
“直到有一天，我邻居跑到了店里，他跟我说我奶奶就快不行了，让我马上回去。”
顾舟成叹了口气，他也能想到与周小蛮相依为命的奶奶当时快老去时，周小蛮那种悲伤的感受。
他想她们一定很亲吧？过了这么多年，周小蛮想起这事还是哭了出来，甚至是那种特别感染人的悲伤。
只听得一阵吸鼻涕的声音，周小蛮带着哭腔继续讲述着。
“我奶奶她见完我最后一面，就这么走了，走得很安详。我猜，她一定是受够了吧，要不是她一直担心着我，不然肯定受不了这种痛苦了。所以，我觉得她走了也算是一种解脱。”
“我家穷，奶奶的葬礼也没办，把骨灰放进公墓里就结束了。所以，我只请了一天假，第三天便去上班了。”
“我虽然想得很豁达，可是我的心还是不能承受奶奶已经离我而去了。所以这一天，我的活做得很烂，端错了菜又摔碎了盘子。惹得老板都大骂了我一顿，我当时委屈坏了，心里甚至在想要不然就随奶奶一起去算了。”
背后的女孩用手擦去了眼痕，顾舟成想她现在一定在笑着吧。
“当时下了班，我就坐在饭店的门口，心里那种想法愈演愈烈。当时，王医生便特意坐到了我的旁边。”
“虽然是同事，但是我同他真没说过几句话。没想到他却会在一旁安慰我，他是这么说的。”
“我听说了你家庭的事情，也同时对你的遭遇我感到十分的同情。但是人死了并不是意味着离开，而是换了一种方式陪伴在你身边。”
“人死了并不是意味着离开，而是换了一种方式陪伴在你身边吗？”顾舟成也跟着念了一遍，心中却笑了，因为这话是他当年还意气风发时着名的言论。
周小蛮不知道顾舟成的心理活动，她继续说道：“虽然这话并没有什么安慰到我的作用，但是能让当时的我感受到一丝温暖，起码这个人是想安慰我的。”
“这个世界还是有些温度，我想奶奶能在这个世界撑了这么久，除了我之外，还有对这个世界不舍的眷恋吧。”
“除了苦难，世界还是有人情味的。我想这是奶奶和王医生想告诉我的道理吧？”
“随后，王医生拿出了他自带的饭盒，准备把他的饭分享给我。不过当时赵丽媛出来看见了，竟然有些生气，直接打翻了王医生的饭盒，俩人便吵了起来，然后赵丽颖生气地跑走了而王医生追了过去。”
“我虽然觉得赵丽颖有些过分，但我心里清楚她肯定是误会我俩了。本来想着第二天的时候找她解释一下，可没想到她昨天晚上遇害了，连王医生都伤得很重，所以那天之后我和他们都没什么交际了。”
“哦？是饭店的饭菜不和他胃口吗？怎么还要自己带饭？”顾舟成随意问道。
周小蛮摇了摇头，说道：“饭店是王医生舅舅开的，而且里面用料什么的都很讲究，况且味道还很不错。不知道为何，王医生就只吃自己带的便当，我听他说这便当还是他自己做的。”
“当天晚上遇害了？那王医生当时是哪里受伤了？”顾舟成总觉得哪里不对，一个高三刚毕业的学生，怎么会特别去记自己这种跟迷信擦边的人所说的话。
“这我就不清楚了。”周小蛮这才回过神来，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大骂道：“怎么说了半天，你就站着这里动都没动过啊！”
“不好意思啊！”顾舟成忙道歉道，“你好像有点重，要不你下来我扶你上去吧？”
顾舟成送完周小蛮回去之后，在5楼徘徊了两下。摸着下巴说道：“我看这层风水不错，我还是住这层吧！”
“我可不是因为4楼住着那个古怪的王医生才选5楼的。”
也不知道顾舟成解释给谁听，反正依靠这个风水说服了自己。
“更何况这个王医生有些可疑，我也是为了保护她，是这样的，我真是热心肠！”顾舟成点了点头，为自己的热心肠点赞。
“嘟嘟噜~”
这是顾舟成的手机响了，当然这个手机是顾舟成的朋友买的，铃声也是他设好的。
顾舟成接了起来：“喂，胖子托你买的东西现在搞定了吗？”
胖子，原名周帅人。据说他的父亲是鲁迅先生的狂热粉，所以给他取了这么一个名字。
胖子是原本顾舟成捉鬼工作室的伙伴，他是一个技术肥宅，工作室里的工具都是他制作的。
当然，他还有一个职业是肥宅。既然是肥宅，所以他自然也是日漫宅，基本上所有的动漫他都看过。不止如此，他甚至还是某字幕组的组长兼某女团后援团的团长。
这个铃声是他的纸片人老婆之一的名台词，所以这个铃声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只是他的手机统一都设好了这个铃声罢了。
“你要的那些东西都已经买好了，然后店面装修的话也给你联系好了，家具也给你配了一套当今市面上最好的。”
电话那头的胖子顿了一下，疑惑地说道：“你要是没钱的话我可以先借你，没必要把工作室设得离市区那么远吧？而且人流量也不多，顾客肯定不会很多的。”
“你的意思我知道，只是……我第一次看到一个女孩有一点点心悸，这个感觉你知道吗？”顾舟成说话的声音压得很低，边说边往楼下走去，有些害怕被人听见。
“我懂！”电话那头很是激动，“我第一次看见霞之丘诗羽、冬马和纱、五河琴里、加藤惠、蕾姆、爱莉……”
“停停停！”顾舟成立马打断了胖子，不然他说起他的纸片人老婆可以说上一整天。
胖子被打断了，语气中有些生气：“反正我懂，感觉整个世界变黑白了，只有她是彩色的，是这个世界中唯一的光。”
胖子的语气越来越高昂：“她是上天派来拯救你的天使！甚至在一秒种的时间里，你甚至已经和她结婚生子，在为孩子报清华还是北大争吵，最后和她手牵着手变老。”
“是这样的！”顾舟成喃喃自语道。
他突然觉得自己的思维变慢了，甚至有些浑浑噩噩，唯有想到她的时候脑子才会变快。
“这就是恋爱了吗？”顾舟成不知道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胖子。
“是！”胖子肯定道：“我以我的经历来谈，这就是恋爱了！我对霞之丘诗羽、冬马和纱、五河琴里、加藤惠、蕾姆、爱莉……”
“等等？”顾舟成好像是发现了什么，“以你的经验来谈，这恐怕只是暗恋吧？”
“咳咳。”胖子好像是喝水被呛到了，“你瞎说什么大实话！”
“先不提这个了，你查好孙玥了吗？”顾舟成已经走出了公寓，眼中的羞涩甜蜜尽去，剩下了无边的仇恨。
“唉！”胖子叹了口气，“没想到你还是提到这个了，作为朋友我最后问你一次，你一定要报仇吗？”
“既然让我逃出了精神病院，那他必然要接受我的报复了！不然我就不配是天蝎座！”顾舟成眼睛都有些血红了，他能在精神病院里忍了4年，其中都是报仇使他支撑下去的。
现在他逃了出来，那势要报复到死，直至孙玥这个叛徒被折磨致死。
“亏得你当时把他当作亲兄弟来看，没想到他转手便出卖了你。也因此他抱上了全真教冲如道长的大腿，成为冲如在俗世的代言人。”
“所以，他现在的关系网实在是恐怖如斯！政府要员、富豪，甚至是军队高层，都和他保持密切的关系。”
“你如果要动他，那些人都会是你的阻碍。甚至他还没出手，那些想拍他马屁的人就先来搞死你去邀功了。”
顾舟成苦涩一笑：“我知道，他在认识我时便和我说要建立一个由捉鬼除魔为基底的巨大关系网，富豪官员们要钱有钱要权有权但手底下都不干净，最怕这些脏东西找上门。只要借此稳住一部分富豪官员，其他的人就会跟苍蝇一样扑来，赶都赶不走。而之后，不需再去干捉鬼除魔的事了，就这关系网就可以让我俩飞黄腾达。”
“而我当时拒绝了他，没想到这一切竟然真的实现了。所以，我比你更清楚现在的他会是怎么的存在。牵一发动全身，几乎是和全部的高官富豪为敌。而他们只要动一个手指头，便可以碾死我。”
“这一切，我都懂！所以我没有拉你入水，这一切就由我一个人承担吧！”
“哼！”电话那头传了一声冷哼，然后胖子吼道：“别小瞧人了混蛋！”
随后，胖子哭了起来。
“当我老娘老去之后，我就和你一起弄死那个叛徒！在此之前，不要死掉了！唔唔……”
顾舟成无奈笑着回道：“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孙玥，所以到时候给你割上凌迟中的最后一刀。”
“好啦，那先挂了！”顾舟成挂断了电话，他确实感到了无边的压力，甚至有些怀念在崇光精神病院里的日子。
顾舟成看着逐渐已经变黑的天空，大喊道：“前面真的好黑啊！什么也看不到！”
“也不是啊，天亮后会很美的！”
有这么一段声音从上面传来，顾舟成抬头看去。
6楼的打开的窗户中能看见人影，她双手拄着脑袋，对着天空悠悠地说着这句话。
顾舟成看着她，莫名地笑了起来，用仅能自己听到的声音说道：“不亏是我暗恋的人，又美丽又善良又美丽！”
“你说什么？”周小蛮低下了头，对着顾舟成说道。
“没，今晚的月色真美！”顾舟成用尽全身力气，喊道。
周小蛮白了他一眼道：“今天可没有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