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天空中阴云密布,天气闷热的连一丝风也没有,即使待在白河岸边,依然让人感受到夏天的酷热难耐。
服部彦雄坐在竹椅上,手里摇着折扇,眼睛看着河面上的鱼漂,对岸的三里桥码头空无一人。
上午十点多钟,永昌号驳船出现在服部彦雄的视线里,到了三里桥码头河岔口,永昌号减速缓缓开了进去。
大约十几分钟后,从另一个方向由远而近来了一艘吨位更大的货船,船尾旗杆上悬挂着太阳旗,船头上写着三个大字:成功丸。
毫无疑问,这是一艘日本籍船,这类船只在沦陷区享受非常高的地位,若不是遇到特殊原因,一般情况下都不会被搜查。
到达三里桥码头,成功丸号也减速开了进去,慢慢停靠在永昌号易一侧,十几分钟后,几名船员在两船之间搭上了跳板。
十几个码头苦力模样的人,陆续从成功丸号扛出整袋的精盐。顺着跳板搬运到永昌号船舱内。
这是在做什么?
三里桥码头废弃太久,芦苇荡丛生,两艘船刻意躲在里面,肯定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
如果河面有船只经过,根本看不到码头里的情况,只有在地势较高的堤坝上,使用望远镜才会看到一个大致情况。
服部彦雄举着望远镜又看了一会,只见有两个人站在成功丸号甲板上,一边抽着烟一边在说着话,看样子他们是两边的负责人。
要说是反抗分子在偷运私盐,似乎又不太像,成功丸号是日籍船,从船长到水手大部分都是日本人,一个两个叛国还有可能,所有人都叛国了?
又过了半个小时左右,精盐搬运完毕,船员们撤掉跳板,两艘船先后驶离了三里桥码头。
服部彦雄举着望远镜四处看了看,忽然发现镜头里出现了一张脸,手里也举着一个望远镜,正在向自己这边看过来。
这个人的样子再熟悉不过了,是服部彦雄的老部下酒井次郎!
放下望远镜,服部彦雄在心里估算了一下距离,两人之间不超过一百米远,如果没有树木杂草阻碍了视线,相互早就看到了。
服部彦雄沿着河堤大步流星走了过去,一身便装的酒井站在原地,手里拎着一部望远镜,岸边也像模像样的架着一根鱼竿。
“少佐,这么巧。”酒井略有些尴尬的打着招呼。
服部彦雄打量着他,冷冷的说道:“酒井君,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呃……卑职在这里钓鱼。”
“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有这个爱好?”
“闲来无事……”
“闲来无事带着望远镜来钓鱼?”
“这个、这个……”
“如果我猜的不错,你是在监视我吗?”
酒井吓了一跳,连忙躬身说道:“卑职不敢,少佐,您千万别多心……确实是巧遇!”
服部彦雄迈步走到水桶近前,打开桶盖看了一眼,里面一条鱼也没有,更离谱的是鱼钩上竟然没有鱼饵。
“所以,酒井君,你告诉我,你是来钓鱼的?”服部彦雄用力把鱼竿扔在地上。
酒井迟疑了一下,说道:“少佐,对您也不用隐瞒,其实卑职是在监视三里桥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