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
四分队队长室。
“笃笃!”
屋外响起敲门声。
“进。”洪队长坐直了身子。
手下推门而入,来到洪队长近前,说道:“队长,有人要保释徐文绣。”
“哦?是什么人?”洪队长顿时来了精神。
“祁元泰。”
“祁善人?”
“是的。”
“他人在哪?”
“就在门外。”
“请他进来,客气一点。”
“是。”
过了一会,一名拄着手杖,身穿对襟浅黄色马褂,头戴一顶瓜皮帽的老者,在一名便衣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洪队长站起身,很恭敬的说道:“祁老先生,洪某有失远迎,失礼了。”
老者微笑着说道:“洪队长客气了。”
此人就是祁元泰,堰津著名的大善人,每年的春节期间,他都会在繁华路段开设粥棚,救助那些无家可归者。
谁家穷的揭不开锅了,或者遇到了无法解决的困难,只要经过核实情况属实,祁元泰都会在经济上给予一定的帮助。
落座之后,洪队长问道:“祁老先生,我听说,您是来保释徐文绣?”
祁元泰手捻着花白的胡须,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正是。保释金我已经带来了,希望洪队长看在老朽的薄面上,能行一个方便。”
洪队长打着哈哈,说道:“好说好说,祁老先生开了尊口,哪有不成的道理……请问,您和徐文绣是?”
“哦,她是老朽一个朋友的亲戚。”
“我明白了,就是说,您朋友求到您了,所以您才来保释徐文绣?”
“是的。”
“说句心里话,要说换成别人来保释,我是不会轻易放人的,您知道为什么吗?”
“愿闻其详。”
“抓他们的时候,当场从徐文绣身上搜出了违禁品,她有共党奸细的嫌疑!所以,您替她保释,可是担着不小的风险。”
“老朽风烛残年,苟活于乱世,只求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至于政治嘛,我一向不感兴趣。”
即便提到了徐文绣有可能是共党奸细,祁元泰依然泰然自若,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看不出丝毫的慌乱。
“既然您决定了,那好吧……”洪队长转脸对手下说道:“带齐老先生去办理保释手续。”
祁元泰微微欠身一礼,说道:“多谢洪队长。”
“您客气,慢走。”洪队长站起身,亲自把祁元泰送出队长室。
…………
两个小时前。
监狱内。
表面故作镇静的徐文绣,内心犹如沸腾的油锅一般,度过了煎熬的一夜,她此刻身心疲惫。
咣当一声,看守打开牢门,捂着鼻子皱了皱眉,说道:“徐文绣,出来!”
此时此刻,这是徐文绣最想听到的一句话,她不顾脚下的屎尿,踉跄着跑出牢房,扶着膝盖不停的干呕。
疯女人双手抓着铁栏杆,不错眼珠的看着徐文绣,忽然嘿嘿一笑,说道:“嗳,你怀孕了吗?”
徐文绣回头看了她一眼,心里说不出是厌恶还是怜悯。
沿着监狱长长的通道,跟着看守向门口走去,徐文绣忍不住说道:“请问,我被保释了吗?”
“没有。”看守回答道。
“那、你带我去哪?”
“有人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