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脏东西竟是我自己?!

这世上没有真正的千杯不醉,只有酒量的高低。

余玉的酒量已经算好的,他可以在其他哥哥们都倒下之后依然保持清醒,但酒量再怎么好也不可能在连续六杯白茶下肚后依旧一站到底。

更何况在这之前他已经喝了一些酒精产物。

一口气喝太猛的代价就是上头来得非常快,稍稍偏头就是天旋地转头重脚轻,理智也离自己越来越远,那久违到陌生的奇特感觉让余玉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他不必紧绷着保持理智,不必在意太多东西,他只用放任自己的思绪和灵感飘散在弥漫着烟火气的夜空之中。

其实说出来恐怕不信,他们这群人还真没见过余玉醉酒的样子,毕竟他们都醉倒了他都不见得开始微醺,而他们醒来后便是在酒店或者家中,余玉总会安排好一切。

“鱼鱼,你还好吗,你还能喝不?”原本王悦心是有些上头的,但经过刚才那一闹他的脑子已经清醒了一丢丢,此刻看余玉低着头手里还攥着空塑料杯,试探性问了一句。

余玉抬起头,湛蓝的眸子已经漫上了一层薄雾,双颊的嫣红将耳根也染了色。

他懵懵懂懂地看向王悦心,混沌的脑袋努力思考着对方刚才那句话的意思,几秒过后才慢悠悠点了点头,轻轻地软软地哼出了一声鼻音:“嗯。”

大概是觉得他这状态挺新奇,苏星忍着笑意追问:“嗯是啥意思,你还能继续喝的意思吗?”

余玉又低头看着手里的空杯子,努力思考了一番,又等了几秒,才温吞回答:“不能啦。”

其他人被进入树懒模式的余玉逗乐了,苏星立马掏出手机记录难得醉酒的余玉,而路虎一边笑一边拿着一直被余玉攥在手里的塑料杯,哄孩子似的说:

“不能喝那就不喝了哦,乖,咱们把杯子放下,杯子放下之后我们就走好不好?~”

余玉慢慢点了点头,乖巧道:“好哦。”

手一松,路虎将杯子放到一边。

“想不到,我真很难想象,清醒的时候是个闹腾的熊孩子,喝醉了倒安静乖巧下来,我还以为能看到鱼鱼发酒疯说胡话的丑样子呢,没想到他都喝醉了还知道形象管理?”

章远啧啧称奇,忍不住调侃。

“鱼鱼你能站起来走两步吗?”路虎不确定问着。

“走两步?”章远揶揄的目光看向路虎。

那一刻路虎仿佛接收到人类无法察觉的信号,他和章远相视一笑,手指了指头顶:“看看聪明的智商是否依然占领高地?”

“哈哈哈你们俩什么鬼!”王悦心笑得一屁股坐回椅子上。

脑子一团浆糊的余玉不明白虎哥和远远在说什么,但是他还是乖乖按照路虎说的,扶着桌子站了起来,刚准备走两步,却没看到周围都是椅子,也不知道绕过去或者搬走,就这样笔直撞上去,撞得一趔趄差点又摔了,幸好一旁的大哥陈憷生捞住他。

“不能走两步。”余玉得出以下结论,直接把扶着他的陈憷生逗乐。

“哎呀真可惜,看样子,高地是没了。”路虎带着笑意的语气听起来一点也不觉得可惜。

“高地没了水晶还在就行。”章远接了一嘴,“那现在怎么走?我们叫车吗?”

“走不了没事,我来背!”王悦心刷的一下站起来,自告奋勇拍了拍胸脯。

苏星已经拍了不少黑历史素材,他收起手机,嫌弃道:“你还是算了吧,自己说话舌头都捋不直呢,你背着鱼鱼的话,我还担心你直接背着他掉进沟里。”

他说着,扛起余玉一只手搭在肩上,陈憷生见状,也配合地扛起了另一只手。余玉身高比他俩都高,两人架着他比较好走。

“在你们刚才喝懵的时候鱼鱼已经叫好了团队的车,现在这个点人家差不多过来了。”

苏星说着,从余玉兜里掏出他的手机,用他的面容解锁后,找到通话记录,给司机打了个电话,约好待会用他自己的手机联络后,又把手机放回去。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估计也只有他们这几个对彼此太过熟悉的老朋友,才能肆无忌惮地这样做。

余玉之前预约的是两辆商务车,苏星和陈憷生扛着余玉上了第一辆,剩下的三人上了第二辆。

好在喝醉之后的余玉异常乖巧没有发酒疯,苏星和陈憷生让他上车他也十分配合,否则如果要他们俩把余玉这个浑身都是精肉的家伙扔进车,那绝对会废了一把老腰不可。

余玉一上车就钻到车后座最里面闭上了眼。

陈憷生和苏星并排坐在前方,他们俩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

“其实偶尔喝醉也挺好。”陈憷生的笑意里还带着几分叹息,“鱼也需要大醉一次。”

余玉突然决定和他们每一个人合作,并且还一口气拿出了这么多demo,每一首的质量居然都无可挑剔可以直接做成成品。

也许那些都是他这十几年来的存货,也许其中也有不少是他现阶段创作,无论哪一种,能一次性甩出这么多,在他们这些哥哥眼中,未免有些报复性压榨自己才华的嫌疑。

从前接触自己热爱的音乐永远只能偷偷摸摸,现在终于能光明正大地拥抱音乐,哪怕他曾在蘑菇屋里说过自己什么都懂自己会调节,但他们依然对他的状态有些担忧。

这并非他们小题大做,他们不是亲兄弟但胜似亲兄弟,余玉为他们做过的“小事”太多太多,他从不放在心上,可他们不会。

他们只是担心,这些年,他绷得太紧。

“只是大醉之后的第二天恐怕会十分后悔。”苏星打着趣,看了看身边的人,又说。

“没想到啊,憷生,我居然有一天能和你一起送一个醉鬼回去。”他捏了捏陈憷生的肩膀,“一般情况下,你才是那个被护送的人吧,而我原来的搭档是这个躺在后面不省人事的家伙。”

“要不是我中途睡了一觉,说不定你现在就得一个人护送俩醉鬼了。”陈憷生笑道,“真的,之前我们从没见过鱼鱼喝醉吧?”

“那确实没有,所以我视频和照片都拍了好多,等明天他清醒了我直接发群里帮他回忆下他断片后发生了什么哈哈哈哈。”

“我也拍了几张,喏,明天可以一起发。”陈憷生拿出手机翻出几张照片给苏星看,看着看着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噢?想不到啊,你这啥时候偷拍的,我都没注意呢,瞧瞧这角度还挺刁钻,憷生,你是有点子水平在身上的。”

照片里的余玉过于没脑子的状态让苏星忍不住为陈憷生点赞。

“最近不多学点的角度,帮家里人拍照都是要被嫌弃的。”

“有道理,那你想学拍照你得找我学啊,我这技术,还用说嘛?你把鱼鱼那几张黑历史发我,我就给你免除学费。”

“星你的拍照技术确实可以,但我为什么不直接将照片发给鱼让他教我呢?”陈憷生一针见血。

cyrus的水平可是很能打的,这话没法反驳但依旧不甘心,苏星只能幼稚地“恶言相向”:“我这黑历史比你的多我可以威胁他永远不要教你!”

不过他刚威胁完自己就先破了功,笑着靠了靠陈憷生的肩膀赔礼道歉:“没有没有,开玩笑的,我也想和cyrus讨论运镜呢。”

“嗯唔~”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低吟。

陈憷生和苏星对视一眼,同时扭头看向后座的余玉。

他依然闭着眼,倾斜着身体倚靠在角落,嘴里却突然哼起一首没有歌词只有曲调的歌,鼻腔共鸣的厚度和声带共振的沙哑让他的哼鸣比任何歌词都要直抵人心。

婉转的,低沉的,高亢的,空灵的,他用最纯粹简单的轻哼,将缠绵的音编织成了优雅的曲。没有任何伴奏,没有任何填词,这支被哼出来的曲子,居然完全不输任何被精心包装的歌曲。

那是一首陈憷生和苏星之前从未听过的,完全陌生的曲子,那一刻车内的两人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像是生怕惊扰到海妖的谱曲,静静聆听着天籁。

在余玉哼起陌生旋律的时候陈憷生就迅速打开了录音,对于音乐的敏感让他在听到开头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就这样错过这支曲子。

果然,他听着听着,仿佛陷了进去,整个人都沉浸在那样温柔又那般富有生命力的曲调之中,哪怕余玉已经停止了哼唱,他也依然漂浮其中,忘了关闭录音。

还是苏星伸手帮他关闭的,他见他开了录音,他就没有录。以他对陈憷生的了解,他当然知道这支曲子是他的天菜,所以他也毫不意外对方此刻如此入迷丢了魂的状态。

不过,余玉的天赋也确实太过恐怖,明明都喝醉了脑子都犯糊涂慢半拍,对于音乐的灵感倒是一点也不慢,半梦半醒迷迷糊糊中抓住了灵感的尾巴就能立马开始谱曲。

苏星在心里感叹着,无论这支新曲子是他的存货,还是他借着酒精发散出来的灵感,看憷生那状态他是绝对不会放手,哪怕死缠烂打都要从余玉手里要过来。

毕竟他之前找黄少蜂薅羊毛的时候就是这样薅的。

余玉对此毫不知情,他翻了个身,咂吧咂吧嘴,又睡了过去。

然后第二天迎接他的便是炸裂的头疼,他只觉得自己脑袋胀得像是十几个章远路虎王悦心挤在一起说相声,而他眼睛肿得根本没法睁开好好数数到底有多少组悦来悦降智。

头一次,自己万能的生物钟败给了宿醉,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到了十点半,但他压根不想起。

他看了看群,大概九点的时候章远问了一句有人起床了吗,回答他的是亮哥。

接下来陆陆续续有人回复,有人嚷嚷着头疼,有人喊着饿了四处找零食,就剩余玉没吭声,于是他也回了一句:「尸体醒了,谢谢各位昨晚的关照。」

没过多久陈憷生直接发了一段关心他身体状态的语音,还和颜悦色嘱咐他如果身体依然不舒服就直接改签在星城多待一天。

「……?谢谢生哥如此细心如此热心的……关心?」余玉总觉得陈憷生那段语音听着不太对味但他不知道为什么。

「咦惹,什么是难受要不要去医院,陈憷生你怎么突然变得如此夸张肉麻。」章远听了那段语音有些后悔,认为自己应该直接语音转文字,至少就不会被他过于肉麻的语气偷袭。

「哈哈哈哈哈哈哈!」苏星当然知道为什么但是他不说,他只是开始刷刷刷扔照片——

「鱼少,生哥关心完了该轮到我了,你昨天应该是直接断片啥都不记得了吧?没关系我来帮你回忆下。」

「?!!滚开什么脏东西……哦原来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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