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我替她向大家道歉。”

姐姐?

那、个、姐姐?

六人听到余玉的介绍,虽然对方将这次饭局名义上的“领导”放在了最后,虽然环音瓷国的负责人确实是很重要的大人物了,但是……

那可是余玉的姐姐诶!

怪不得他们一进门就觉得这位美女姐姐挺眼熟,感情是因为余玉呀,仔细瞧瞧,他们姐弟确实眉眼之间非常相似,而且他们的虹膜颜色也一模一样。

之前他们曾经开过玩笑说余玉这个大男人都长这么好看,那他的姐姐不得更加好看?果然,他的姐姐漂亮得张扬,余玉总给人一种温暖生机勃勃的感觉,而他的姐姐却美得锋芒毕露,也是从某种意义上的互补了。

此刻,菲欧娜正咬牙切齿地瞪着余玉,在他的好兄弟推门进来的五分钟之前,她的好弟弟嘴上还说着互相冷静不吵架了,结果这才过了五分钟,你嘴上又开始挑事了是吧?

“赛勒斯,是谁刚才说不想在外人面前闹得不愉快的?”菲欧娜用西语说着。

“他们不是外人。”余玉用瓷国话平静地回答,虽然他的脸上依然带着笑意,但笑意却不达眼底。他知道菲欧娜听得懂,否则刚才那句瓷国话介绍怎么会激怒她呢?她甚至也会说简单的瓷语。

但我是外人啊,我是!周源在心里呐喊着,试图将自已的存在感压到最低。今天他这站位也挺失算的,正好夹在姐弟俩中间,两人的眼刀就在他头顶交锋,再这么下去他甚至能被眼刀削成地中海。

哥几个也不是看不懂人脸色的傻小子,他们一进门就感受到房间尴尬的气氛,现在余玉这罕见强硬的一句话,也能让他们察觉到他们姐弟之间的不愉快,联想到这次饭局的背景原因,这让他们不得不开始猜测他们之间的不愉快,该不会是,因为他们吧?

“姐姐好,姐姐好,”路虎立马笑嘻嘻地打了声招呼,然后又故意在菲欧娜面前拉了一把余玉,“鱼鱼,怎么和姐说话呢,现在谁不染头?我之前都染过呢,带点颜色多好看呀。哦,鱼鱼,话说你姐听得懂咱们的话吗?需不需要Allen翻译一下?”

路虎夸着夸着,突然想到菲欧娜是个外国人不一定听得懂他在说什么,还特意压低声音询问余玉菲欧娜能不能听得懂。

但是吧,虎哥,你有没有考虑过如果她听不懂你压根不需要小声讲悄悄话?

而且,他前一秒不是刚回怼了她一句瓷国话么?

“谢谢路先生的周到考虑,我能听懂,”菲欧娜轻描淡写地瞥了路虎一眼,“以及,我只有赛勒斯一个弟弟。”

好吧,不用猜测了,余玉和他姐之间的不愉快就是因为他们,她对他们的漠然和敌意已经写在了脸上,倒是挺符合他们一开始对余玉家里人的刻板印象。

余玉可见不得自家虎哥被人欺负,哪怕是亲姐也不行,他一把搂住了路虎的肩膀,用宽慰和温暖的笑抚平他的尴尬和无措:“不必放在心上,虎哥,平时,她也是这样。”

“鱼少,这我可就得好好说说你,你明知道你姐姐不喜欢被别人喊姐姐,还故意不介绍姐姐的名字让我们只能喊她姐姐,你不如直接介绍一下姐姐怎么称呼,我们就不会因言语上的失误惹得姐姐不开心嘛。”苏星看似是埋怨余玉,实际上他这一句话每个逗号前的含姐量都挺高,就是不知道他这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

“直接按照姓氏称呼某某女士吧,初次见面直呼其名也不太好。”陈憷生补充了一句,他也不太认同菲欧娜对他们的态度,但是对方是余玉的姐姐,从那样的家庭长大的孩子有这样高高在上的价值观也情有可原,所以他只是客气而疏离地表明自已的态度。

但他这句话正好落入了菲欧娜的下怀,她幸灾乐祸地死死盯着余玉:“是呀,小赛,你可要好好和你的这群‘兄弟’介绍一下,你的姓氏。”

“鱼鱼当然姓余呀。”章远想也不想脱口而出,“呃,所以,是余女士?”

?这是哪来的傻弟弟?菲欧娜颇为意外地瞅了章远好几眼,这小眼睛孩子直接打断了她准备看自家弟弟好戏的好心情,偏偏他还觉得理所应当。

“有没有一种可能,远远,余是咱们这儿的姓氏?”王峥亮哭笑不得地拍了拍章远的肩膀。

王悦心也忍不住纠正他:“余玉的余,是他妈妈的姓好吗,小鱼应该有两个名字,一个瓷国名,一个外国名。”

“哦对哦。”章远这才反应过来,他眨了眨眼,一直将余玉当成亲兄弟处的他已经下意识地将“余玉”当成了他的本名,但很有可能这只是他给自已取的瓷国名,冠以母姓。

至于他真正出生证、“身份证”和护照上的名字,肯定不是这个。

好像他从未和他们提起,而他们也从未想到这一点?原来在他们心里,余玉早就是各种意义上的“自已人”了。

刚才听他姐姐称呼,他的名字应该就是Cyrus,所以这并非他给自已取的艺名,而是他的本名啊,那他的姓氏呢?

面对兄弟们好奇的目光,以及菲欧娜不怀好意的眼神,余玉看起来依然轻松随意,压根没有半点菲欧娜希望看到的紧张和慌乱。

有时候菲欧娜真不希望自家弟弟心态这么稳,这样她会丧失很多乐趣。

人家弟弟小时候会哭会闹会和姐姐争抢撒娇,结果到他这儿他打小就早熟过头到一切仿佛是过眼云烟而他能把自已处成她爷而不是弟,表面上以阳光开朗大男孩的姿态面对生活,本质上又是个自以为能在家人面前藏得挺好的理性淡人。

和这样的人作对,说不定吵着吵着自已认真了气得半死,而他却只把你当可有可无的乐子让他笑笑了事,谁有心思陪这样的狐狸斗呀,可惜Query的黑粉们永远都不长记性。

“也对,是我考虑不周,这位是我的姐姐,全名挺长的,中间姓氏挺多,简称菲欧娜·亚拉里克。我也一样,名字有点长,简称赛勒斯·亚拉里克。”余玉慢条斯理道。

菲欧娜有那么一瞬间的错觉,以为余玉是故意的,他早就想和这几个人坦白只是没有找到机会,而她就这样送上门,让他可以借她这个由头和契机,向十几年的朋友正式介绍自已,毕竟他看起来太过自然了。

那可不,他又没打算瞒一辈子,余玉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怎么可能会有紧张和慌乱。

这种被算计的感觉让菲欧娜不爽地皱起眉头。

对外国人名不太感冒外加西语发音本就绕口,哥几个开始集体空耳。

其实也不怪他们对这个姓氏不敏感,毕竟这里是瓷国不是欧洲,平常瓷国老百姓谁会记得欧洲哪些权贵的名字啊,除了大不列颠那经常在新闻媒体甚至影视节目里刷存在感的皇室一大家子。

“什么克拉?几克拉戒指的克拉吗?嚯,这名字一听就贵。”路虎点了个赞。

章远表示路虎说的不对:“什么鬼克拉,明明是拉什么,没有克,就纯拉。”

“哈哈哈哈哈纯拉哈哈哈哈你好好说话别瞎说!”王悦心秒懂开始笑了。

“有克吧,是拉什么克什么。”王峥亮皱了皱眉。

“有克吗?我怎么听得像奇,”陈憷生疑惑,“什么里奇?”

“不是你们怎么回事,这个年纪耳朵就不好使了吗?我寻思着这里也不是风大的码头啊。”苏星对这几个人投以关怀的眼神,“还什么里奇,你是联想到那个拉里奇大公司吧,人家拉里奇也不是这样碰瓷……”

苏星说着说着,突然卡了壳,他瞪大了眼看着笑得一脸无害的余玉。

余玉天真无辜地点了点头:“没错,就是拉里奇的那个亚拉里克。”

说起拉里奇集团,他们当然能够知道,就跟苹果特斯拉一样耳熟,虽说拉里奇的主营业务是金融,但摸鱼的副业也不少,好几家五星酒店都挂着他们的名字。

“你说反了,小赛,应该说,是亚拉里克的拉里奇。”菲欧娜一手撑着脑袋,漫不经心地纠正着。

“拉里奇是你们家的?!”王峥亮也倒吸一口气,关注过股市的都知道这家的股价高的吓人。

他以前还以为余玉家只是普通的有钱人家,谁想到那其实是用富裕都不足以形容的财富,而且听说亚拉里克是欧洲哪里的贵族来着……

这熊孩子还有个Query身份呢!

“嘶——”苏星。

“别嘶,还没到蛇年,猫cos蛇也不行。”余玉。

“啊?”路虎。

“嗯喏。”余玉。

“嗯?”陈憷生。

“嘻嘻。”余玉。

“不是?”王悦心。

“是。”余玉。

“重生之我的兄弟隐藏身份是手握欧洲经济命脉的贵族继承人?”章远。

“还没继承人,流程没走呢。”余玉。

……?这几个人怎么一个比一个抽象?

菲欧娜无语,你们还不如让她看看跪舔趋炎附势剧情……

“诶鱼鱼话说我明年也看中了一款调音台和声卡,也是好几个W我还没舍得买。”路虎悄咪咪捂着嘴拉了拉余玉的衣服。

不是这种跪舔!

“所以小鱼你当年和我们一起住的那个‘城堡’,在你眼里是不是就和移动板房一样简陋?”王悦心也同样捂嘴拉衣服。

也不是这种趋炎附势!

“当然我姐姐的家庭背景什么的在现在并不是重点,咱们来到这里也不是听我讲家族秘史的吧。”余玉摊了摊手。

“你要是想讲的话,我倒是很想听听八卦的。”章远有个美好品质就是诚实。

“行啊,那待会儿我给你细说。”余玉点了点头,“现在嘛,我先说正事。”

余玉说着,突然后退几步,和哥几个拉开距离面向他们所有人后,在他们讶异的目光中,深深鞠了一躬。

“鱼你这是做什么?”

陈憷生上前试图将余玉拉起来,但他发现他在他手里,纹丝不动,直到坚持了几秒后,才起身继续说:

“不好意思各位,因为菲欧娜的行为,我先给大家道个歉,她是我的姐姐,她的言行她的决策带来的后果当然与我有关,所以生哥,你不必替我觉得不值得。”余玉看向陈憷生,安慰地笑了笑。

“这件事呢,简单来说,是她授意环音瓷国给大家发那封不太尊重人的邮件的,目的也很简单,她想用这种方式让我看看我在外交的一些朋友是否可靠,但我并不认为任何情谊都是可以被拿来当做儿戏试探的,它不应该被如此不尊重地物质化。”

余玉到底是委婉了,给菲欧娜留了几分面子,毕竟她知道她的真实目的才不是替他试探朋友,他们都认识十几年了,如果想要试探,早在当年刚认识不久后就下手了,怎么会等到现在?

她只是想让余玉从音乐的乌托邦理想邦里走出来,学学从利益角度衡量世界,毕竟亚拉里克公爵继承人可不能是天真的艺术家。但这只是她一厢情愿,或者说,自以为是地为弟弟好,这何尝不是一种傲慢呢?

余玉看向菲欧娜,她目前神色莫名,当她面无表情的时候,没了那些骄傲的锋芒,倒是顺眼了许多。

“菲欧娜,我并不认为所谓的家族荣耀可以凌驾于除了自家人以外的任何人身上,傲慢和骄傲是对自已的要求,而不是对别人居高临下的霸凌。周先生,不好意思,今天这顿饭恐怕是没法进行下去,我也不想让我的朋友们委屈陪拉里奇的总裁吃饭,照顾不周,下一次我再单独请您吃饭吧。”

一直保持小透明状态的周源想不通余玉为什么又突然记起了自已,他只能讪笑表示没关系下次有机会他做东,也不确定这样的回答能不能让亚拉里克女士满意。

“哥哥们,咱们去老地方点两个锅整几盘烤串吧,在这里吃我觉得水土不服。”余玉又看向六位兄长。

知道他现在的真正心情一点也不好,哥几个没有拒绝,和菲欧娜以及周源客套打了个招呼后,就你说我笑你打我闹地离开了包房。

周源看了看半敞开的大门,又偷偷看了眼菲欧娜的脸色,不确定自已能不能也提前开溜。

“你先走吧,记得带上门。”菲欧娜平静地挥了挥手,让周源如释重负。

看着空空荡荡只剩自已的富丽堂皇的包间,菲欧娜突然笑出了声,她掏出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用金色的烟托夹着,慢条斯理点了烟,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放心吧,那小子没有长歪,我之前就说过,要是其他孩子说不定会痛恨自已的家,但赛勒斯那种奇葩绝对不会,所以你担心他会断绝关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他好着呢。老爷子生前挂嘴边的家族荣誉还是在他心里的,或许是以另一种形象,他看起来倒是挺有想法,虽然天真了点。”

‘嗯?难得你语气这么好,他这次居然没有和你吵架把你当乐子吗?’

“……有,而且可能不是乐子是真的不开心了,但谁叫他说了句我还挺喜欢的漂亮场面话呢?我这做姐姐的就暂时忽略弟弟的冒犯吧。”

‘哦,那我明白了,我也得说,我提醒过你,没事别拿他的朋友当棋子,真惹到了最后还不是得你自已想办法哄。’

“我哄他个鬼要哄你去哄,他是你儿子又不是我的。”菲欧娜呸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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