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问题。。
祈宝儿还真仔细的想了想才回答道:“也许,她们是心里不甘吧。”
“不都被好吃好喝着供着?”这还有什么心里好不甘的?
“那些太妃太嫔们,她们进宫前在家里大部分也都是被亲人所重视的娇娇女。
先帝在位末期虽说独宠一人,但对后宫他也一直都有雨露均沾,进了后宫的女子,大部分都得到过皇上的宠幸,因着那份宠幸,她们背后的家族也或多或少的都有受益。
颖太妃家世一般,甚至可以说是没有什么家世,进宫后也并不怎么得先帝的眼,在先帝还在时,现在的好些太嫔都比她要得宠。”
可先帝驾崩后,比颖太妃得宠的那些后妃却毫无追封,反而是颖太妃这个一没好家世二无宠的妃子被追封为了太妃。
后宫女子为穿着为打扮都能打起来,颖太妃的这份荣宠,可以说是犯了众怒。
只是一来颖太妃这人平日里为人低调,二来又有着刘太妃这个刘家女在保她,那些太妃太嫔们想对颖太妃动手也没个机会。
且,与颖太妃相比,那些太妃太嫔们绝大部分成了先帝妃嫔后家里便不再管她们,在后宫一下连生存都变得困难,自也再顾不上去对付颖太妃。
“现在嘛,大约是因为都快要死了,再不动手估计这辈子就没机会了。”
毕竟,恨自己势利的家人和恨一个‘凭啥’的外人来比较,自然是恨外人要更容易些。
祈老头:“……”
木然的看着身边一脸平静的孙女,他有种自己也已经老得脑子转不动的悲哀。
才十五岁的孙女对这种事竟然能如此的平心气和,反而是他这个已经七老八十的老头听着心中惊涛骇浪的。
这儿的住处是个五进的大院,亭台阁楼一样不少,大花园小花园加起来足有六七座,湖泊环绕假山群群。
大家是来这儿散心的,安顿下之后便四散开的直奔想去的地方,田老太带着冰华郡主母女俩去了后山果园,祈老头和祈宝儿俩则是去了地头查看收成。
这处庄子上的地足有近万亩,是祈宝儿所有庄子里算是比较最大的一处,因而也比较受重视,大管事是祈管家的干儿子。
祈管家早年受过一次重伤,伤在比较那啥的位置;也因此,祈管家至今未婚,他觉得自个若是去娶一个,那是拖累人家。
祈吉是祈管家从一远房堂弟那过继来的儿子。
祈管家也不傻,那堂弟虽叫堂弟,其早已是他们家出了五服的关系了,而且人是一出生他就抱走养,互相间不仅签过断亲书,两家离得还非常的远,可以说是一辈子互相基本不大有可能会再靠上一面。
祈吉瞧着三十左右,人表面看上去是那忠厚老实形,因为祈宝儿他们是突然决定来这处庄子,没有提前通知,并没做任何准备的祈吉一看就是从地里刚刚赶回来的样儿,一身短打的农家汉子打扮不说,脚上手臂还有不少地方都粘着洗过但又没洗干净的泥。
….他见到祈宝儿也没那种要上去讨好的献媚,除了该有的恭敬外更多的是种坦然。
“参见主子。”
“起来吧,在外不必多礼,我只是带老太爷和老夫人来散散心,你们该干嘛干嘛。”
“是。”
换个人虽然主子这么说,可这会儿也不会真的就该干嘛干嘛去,多好的露面机会啊不是。
可祈吉这家伙还真就该干嘛干嘛去了,先蹲下挽起刚刚放下的裤腿,然后背起一旁的一个里面快装满了辣椒的大框,又赤着脚踩进了地里。
祈老头对他这行为倒是非常的满意,看着其采摘辣椒的背影眼中尽是赞赏。
他对祈宝儿说:“祈管家这儿子不错,是个干实事的人。”
他自个就是农户出身,整天只懂溜须拍马那种的下人他并不喜欢,就喜欢祈吉这种话不多但做的都是实事的。
祈宝儿同样满意点头,“爷,咱们去瞧瞧麦子和大豆。”
“成,走。”
上万亩的地真要去溜一圈没个半天一天的溜不下来,不过爷孙俩本就没要全都看一遍的意思,地头都种了啥,一年的收成如何,这些祈吉都会记录在册的送到大郡主府。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嘛。
晚饭是祈吉的内人亲自下的厨,一桌子都是农家的东西,没有特别的摆盘,瞅着似乎挺上不了排面,但大家都吃得很是畅快,就是腼腆的小姑娘都被嬷嬷用菌菇鸡汤泡饭喂了一大碗下肚。
冰华郡主摸着肚子瘫在园中的贵妃椅上,“还是跟着你一块自在。”
石桌旁,祈宝儿小口饮着茶淡淡抬眸的撇了她一眼,“想要自在还不容易。”
端看你自己放不放得下。
说得难听些,“就你那个夫家,你到底在惧他们什么?又有哪里是舍不得的?”
以前她还以为冰华郡主是顾念着夫妻情谊呢,现在嘛,呵呵,她只觉得冰华郡主是欠。
“你都带着女儿回京这么久了,可是有一声问候,可是有一封信来?”
冰华郡主神色一僵,接着,没好气的瞪了祈宝儿一眼,“你就不能不拆穿吗?”
祈宝儿放下茶杯,从袖子中掏出个小册子丢了过去,“以前我也没想拆穿你,可谁让我查到了这些呢。”
冰华郡主这一刻像是一身的伪装都被祈宝儿给硬生拆解去,一时都不敢去捡面前的册子,呆滞的看了祈宝儿一眼,又愣愣的看了眼册子,声音涩然的问:“这,,是什么?”
这没出息的样儿看得祈宝儿眼疼。
“你要是觉得现在的日子非常好,你每天都很开心,你女儿也很幸福,那就别看。
自个能把自个骗成你这样,我也是挺服。”
冰华郡主抬起头面对着祈宝儿,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其实我不看,大致也猜出里面写的是什么。”
“所以??”
“你觉得我没出息吧?”冰华郡主苦笑着问。
祈宝儿差点就脱口而出个‘是’字,但看着眼睛已经蒙上层水雾的冰华郡主,那个‘是’字便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她轻叹了声,“你是皇上的亲外孙女,是堂堂大长公主府出去的郡主,是我祈宝儿的朋友。”
如此大的靠山,如此厚的家底,为何要活得如此的卑微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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