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之所以能知道,不是因为她是丫环而从其它丫环那听到,而是她这个有功夫在身的丫环经常会去帮主子扒屋顶,这才无意间的听到。
“正好有些东西要送去将军府,就由你去送,把事情告知大公子,让他自个护人去。”
自个的媳妇自个护,何况这事儿还是他自个给招来的。
秋雨笑着应下。
回到王府,祈宝儿又再再再再次的刚换好便服,她奶就像是在她身上安了监控一样的亲自过来把她给拎走了。
做甚呢?
式衣服。
祈宝儿说来是真没个女一人样儿,她常年穿的衣服不是官服就是偏向于男子样式的越简便越好的便服,从来没穿过女孩子穿的那些好看是好看但穿着繁琐活动也不便衣服。
“奶,你真没必要给我做衣服,秋雨她们都会备着呢。”
重点是,您老做的那些,她穿不上啊。
老太太无语的瞪了她一眼,“秋雨她们都是按着你的意思去做的,瞧那是姑娘家穿的衣服吗?”
咋不是了?
不都衣服,不也是裙子?
老太太:“……”
一把拽住人就走,“你甭和奶倔,听奶的。”
然后,祈宝儿就当了半天的工具人,被她奶和叶嬷嬷几个翻过来覆过去的一通折腾,在一众人夸夸声中,逐渐的麻木。
她奶是真狼人,每套衣服还都单独配鞋子的说,还每一双鞋子都一瞧就离不开个‘贵’字,不是金线绣花,就是镶了玉,或是整又鞋看上去都是珍珠。
“奶,你把我给你的珍珠都往这鞋上按啦?”
好看是着实好看,玄紫色的鞋面上两侧用着金线绣着文竹,几缕白云在竹中栩栩如生,正面对衬两侧的同样是稍大了些的文竹,不过文竹的纹路都是由珍珠所串,鞋面居中还有一朵由珍珠串成的长短不一的珍珠花。
这鞋子要是穿着,走起路来鞋面上的珍珠花会随着走动而晃动,又是一翻美景。
老太太看孙女喜欢,脸上也是乐呵呵的,但还是问道:“喜欢不?”
祈宝儿没庶没掩,坦然承认,“喜欢。”
再厉害也不过是才不到十六岁的小姑娘,女孩子哪有真不爱美的?!
老太太看孙女是真喜欢,乐得又去掏了一堆类似的出来,都是珍珠绣鞋。
整整一套的十二双,鞋面颜色不同花色不同,珍珠花所在的位置也不尽相同,各有各的特色,各有各的美。
祈宝儿都看呆了,“奶,你就这么短的时间里,竟然弄了这么一整套出来?”
厉,厉害。
老太太不居功,摆了摆手头一次像看二傻子一样的看着孙女,“你奶哪有这本事?我是让芸绣坊的人连夜赶制出来的。”
芸绣坊在京中名气并不大,但人家手艺却是顶顶好的,就是身后没啥背影和靠山,明明手艺很好,可就是名气起不来。
这次一听到是给贤王爷做鞋子,人是真拼了命,二十几个绣娘连夜赶工,硬是只用了不到四天的时间就将十二又鞋都做好了。
祈宝儿的确很满意这套鞋子,听老太太提到芸绣坊,她没多想的转头就对叶嬷嬷下令,“芸绣坊这鞋子做得我很满意,有赏。”
“是。”
在场谁也不知道,或是说都没往那去想,因为祈宝儿的这句赏,在京城祖祖辈辈了十几代都没起来的芸绣坊,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成为了定件衣服定双鞋子都得排队到明年的存在。
姬明皓与姬宝儿双双向君槿澜见礼:“澜王大安。”
别看姬展棋才四十五,他娶妻早,棋夫人与他是青梅竹马,两人十五岁成亲,十六便生了长子。可能是太早生子或是其它原因,棋夫人生了长子后亏了身子,之后十来年都一直未有孕,在夫妻俩三十那年才又生下一女。
跟祖传一样的,姬展棋成亲早,其长子成亲也早,同样是十五岁娶妻十六生子,且还是对龙凤胎,让姬展棋夫妇早早就当了祖父祖母。
眼前这俩应该就是那对龙凤胎了。
君槿澜与他们同辈,但年岁要长于他们,身份也远高于他们,这头次见礼嘛自然是要给见面礼的。
好在来的路上他已有准备,从袖袋中取出两个荷包递了过去,“不必多礼。”
姬明皓与姬宝儿俩身上并无封号,虽是皇室中人,但面对着定国王,两人也与庶民无太大差别,君槿澜给他们见面礼说个赏字都是给他们面子,能这么客气,显然是看在棋夫人的面子上。
两人心中都明白,兴奋得手都抖了连忙谢恩上前领了礼物又乖巧的退了回去。
棋夫人掂着君槿澜身子骨不好没会儿就催着他去休息,反正一时半会儿的槿澜也不会离开景州,有的是说话时间。
刚刚全程一直都甘当背影的姬展棋这才出来引着君槿澜等人去准备好的小院,从这就能看出他们夫妇间的感情是真实打实的好,也能看出君槿澜和姬展棋一家是真亲厚。
知道君槿澜喜静,棋夫人给他安排的院子是在知州府中院的一个角落,虽偏但院子却是不小,一个院子就占了整个中院的一小半地方,就是空空荡荡的走进去显得有些萧条。
“和槿澜你我也就不讲虚的,我这府上现在是值个几文银子的东西都拿不出几样来了。”
姬展棋一脸尴尬的看着九福带着一众侍从将一箱箱的东西搬进院中并开始整理,槿澜是他一直看好的孩子,又身子骨不好,来他这他自然是希望能让他住得舒舒服服的。
可他实在是……
君槿澜刚进院时瞅着空空的院子也是惊了一下,姬展棋会怠慢他,或是借此来哭穷什么的,他是不信的。
只能说,朝廷把一个堂堂知州,硬是给逼成了这副可怜样儿。
“和我说说吧。”君槿澜走了进去。
院子空得只在几个房间里铺了被子,桌上摆着套白瓷的廉价茶具,也就主卧的茶具好些,应该是姬展棋自己的珍藏品,是翠玉的,然后,没了。
九福是个知事的,没露出嫌弃只是领着人将一箱箱的东西取出安排着摆在哪里,知道君槿澜和姬展棋有话要说,先让人将主卧旁的书房整理出来。
君槿澜着实是有些累,两天的骑马赶路,到了景州后没有停歇的又是先安排城外治疫的事。早已是全身骨头哪哪都痛,到现在依旧能面不改色,不过是他不能倒下。
北地严寒,房子一般都烧有地龙,知州府自然也有,棋夫人是个有安排的,院子虽空,但每个房间在他们没进来前都已经烧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