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屿哥,你都领证了也不带着我们见见嫂子。”
齐屿领着喜糖一到单位,就被手下的兄弟围住,大伙儿都不跟他客气,直接哄抢着把装糖的袋子给掏空了。
别看齐屿来保卫科没几年,而且一来就占了保卫科科长的位置,底下的这些兄弟大多都很服他,尤其这几年,齐屿招了不少当年部队里退伍的下属过来,整个保卫科,几乎可以说是铁板一块。
之所以说几乎,因为不论在哪里,总少不了老鼠屎的存在。
“找机会带你们去我家吃顿便饭,至于喜宴就不办了。”
齐屿拍了拍身边人的肩,昨天他跟人调班的理由就是领证结婚,所以这件喜事,保卫科的同事基本都知道。
“行啊,到时候尝尝嫂子的手艺。”
“屿哥,可以带家属不?让我媳妇也去给嫂子搭把手,顺便也见见嫂子。”
大伙儿凑在一块嘻嘻哈哈。
“家属可以带,帮忙就不必了。”
齐屿不太确定郁绒绒会不会卖他这个面子。
他这媳妇总给他一种神秘的感觉,明明是旁人口中备受亲爹后妈欺负小可怜,从小被压迫着承担家里大部分家务,可从郁绒绒的身上,他丝毫感觉不到这种受欺压长大的孩子会有的委屈和阴郁。
演的不算!
齐屿甚至觉得,小媳妇是十指不沾阳春水长大的娇气包。
这种感觉很矛盾,反正目前为止,齐屿觉得自己没有让小媳妇洗手作羹汤的魅力,倒是他母亲留下的那些宝石或许可以。
想到郁绒绒看着宝石两眼放光的财迷模样,齐屿不由在脑海中清点起了自己手里的宝贝。
齐屿的母亲隋青萍酷爱打扮,隋家就她一个女儿,历代主母嫁妆中的精美饰品全都流传到了她的手中,其中不乏宫内流传出来的珍品。
那些年隋老爷子为了支援前线战事周转不便的时候,也没动过变卖女儿首饰的主意。相反,在资金宽裕的时候,老爷子还到处搜罗原石,请能工巧匠为女儿打制更多漂亮华丽的新首饰以哄女儿一笑。
齐屿手中光是打磨好,还未镶嵌的各类宝石就有好几十盒,成套的项链耳环戒指,更是不胜其数,每一套,都足以放到国际拍卖会上,震惊四座。
至于金饰,那真是再普通不过,随意堆成堆的存在。
还有十几盒打成金瓜子,金豆子,小元宝之类形状的金子,每一颗都不大,做工却很精细,那都是他母亲以前年节时,打赏下人的小玩意儿。
母亲临终时曾感叹,或许是她前半生享了太多福,所以后半生就要吃更多苦,不过相比较那些终身都为一口温饱而挣扎的人来说,她短暂的人生已经没有任何遗憾了。
隋青萍并不恨齐屿的父亲,人是自己选的,当初选中那个男人的时候,隋老爷子曾无数次阻拦,给她分析那个男人的目的,可是沉浸在爱河中的隋青萍根本就听不进父亲的劝说。
这个苦,她活该尝尝。
她只是怨恨自己没有给儿子选一个合格的父亲。
索性她生的儿子足够聪明,并不像曾经的她一样,被他父亲演出来的和善所蒙蔽,对这个血缘上最亲近的男人始终保持警惕。
隋青萍做的最正确的事就是听从她父亲的遗愿,并没有在和那个男人感情最浓烈的时候,就将隋家最大的秘密托付,留在那个男人那儿的,也只有一些她不稀罕戴,只用来打赏人的首饰,对于隋家藏起来的财富而言,只是九牛一毛。
在儿子记下了所有藏宝的位置,也联系上了隋家旧故将儿子安排进部队,确认儿子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后,隋青萍再无任何遗憾的走了。
虽然隋青萍是无怨无悔的离开的,但活着的齐屿对所谓的父亲,却有着化不开的仇恨。
想到了一些脏东西,齐屿赶紧重新想了想小媳妇洗洗脑。
“咚咚——”
门没关,门口的人还是敲了敲打开的房门,站在门口并没有进来。
“副厂长。”
众人看向门口,见是齐副厂长敲门,齐刷刷问了声好。
“副厂长找咱们科长有事,大伙儿就先出去吧。”
刘铁柱是厂里为数不多知道齐屿和齐副厂长关系的人,他知道齐屿并不想太多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于是吆喝了一声,催促大家离开。
“对对对,咱们也到点该巡逻了。”
“铁柱,今天你陪我一块看大门。”
一群人勾肩搭背,在他们走后,办公室突然安静下来。
“你来做什么?”
见人都走光了,齐屿的表情顿时变得冷漠,对齐万里说话的态度既没有对待长辈的尊敬,也没有面对领导的谦卑。
“你结婚这样的大事,自家人还是从别人口中得知的,你爸和你爷爷知道这个消息,非常不高兴。”
齐万里将门关上,走到齐屿面前,眼神中带着不满。
他的五官里依稀可以看出和齐屿相似的地方,只不过这些年的养尊处优让齐万里的体型开始吹气似的发胖,原本帅气的五官都被肥肉撑满,相似的地方也变少了。
齐家人的基因很霸道,齐屿虽然不愿意接受,但从外表上,他肖似牲父的部分更多,只不过齐家人大多养尊处优,齐家不论男女,皮肤都比较白皙,加上端正的五官,就连年纪最大大齐老爷子,都依旧能被称赞一句斯文儒雅。
相反齐屿天天日晒雨淋,皮肤黝黑粗糙,经过这样那样的折腾,旁人晃一眼,很难将他这个糙汉跟齐家人联想到一块。
齐屿最近一次见那个男人已经是他刚退伍转业那年的事了,那个时候,齐万里还没胖成现在这样,跟那个男人站在一块时,还有五六分相似,几年过去了,齐屿看着齐万里怀胎八月似的肚腩,也没办法通过齐万里回忆对方的模样。
“不过既然结婚了,也该带回去给你爸爸和你爷爷看看。”
齐万里缓和了一下态度,虽然他知道眼前的侄子软硬不吃。
“他们都很想你。”
这句话,被齐万里说的极富感情,要不是齐屿记忆力强,差点以为眼前的男人和他年幼时偷偷溜进亲嫂子房间偷摸东西被发现,恼羞成怒差点把嫂子掐死,还踹飞跑过来维护母亲的亲侄子的男人,是两个人呢。
齐屿刚想拒绝,忽然想到了郁绒绒不那么稳定,又随机应变的精神状态。
他一反常态的点了点头。
“好啊。”
也是时候该回去见见齐家的老少畜牲了。
“再怎么说,他毕竟是你的父亲,你结婚这样的大事——啊?你同意了?好好好!我这就去通知你爸这个好消息,让你妈——让你阿姨准备一桌好菜好酒招待你们。”
面对齐屿的同意,齐万里差点没有反应过来,这几年,他被拒绝太多次。
要不是齐屿当兵那些年认识了不少大能量的领导,加上他极有可能知道隋家宝藏的秘密,齐万里才不想热脸贴他的冷屁股。
齐家又不缺子嗣,他自己就有两个儿子,他大哥就更不用说了,除了齐屿这个跟隋青萍生的不孝子,还有三子一女,都是他现在这个正经大嫂所出。
在齐万里看来,那才是他嫡嫡亲的侄子侄女,是真正的齐家人。
不像齐屿,一身反顾,虽然姓齐,骨子里却是隋家的人。
怕齐屿反悔,齐万里也不敢多呆,确定好时间,就急慌慌的离开了。
“齐厂长,齐厂长!”
在齐万里离开保卫科后,有人偷摸着跟了上去,谄媚得打着招呼。
“是你啊,小郑。”
追上来的是保卫科的郑国平,他在保卫科也算是老资历了,在齐屿空降保卫科前,他就已经是小队长,而且一心觉得要是没有齐屿,之前的科长调去别的单位后,就该是自己接任这个位置。
因此在保卫科里,经常带着自己拉拢的三瓜俩枣,跟齐屿唱反调。
可惜随着这几年齐屿将自己以前手下的兵招进厂里后,他的话语权就越来越小了,整个保卫科就是齐屿的一言堂。
郑国平为此攀附上了齐万里,替他监视齐屿,转达齐屿的一些动向。
齐万里之所以能够那么快得知齐屿的婚讯,就是因为郑国平这个传声筒。
“今天的事你做的很好,以后继续,对了,你家小子是不是快毕业了,现在厂里没有对外招工的打算,我手上倒是有一个临时工的名额。”
话不用说的太明白,齐万里稍微给了点甜头,足够叫郑国平感激涕零。
“谢谢齐厂长,你放心,有我在,齐屿那小子有任何动静,我都会第一时间通知厂长您。”
看着郑国平点头哈腰的巴结样儿,齐万里在齐屿那儿受的气终于消了些。
“好好干,我看好你。”
齐万里拍了拍郑国平的肩膀,心满意足的离开。
这一幕,都被站在窗边的齐屿看见。
他丝毫不意外保卫科有齐万里的人,作为副厂长,也是最有可能继位厂长的人选,他从来不小瞧对方对机械厂的掌控力。
他也早猜到了,保卫科里到底有哪些人,会被齐万里收买。
齐万里这人和齐家另外两个老狐狸不同,他好大喜功,贪婪自私,现在厂里还有杨厂长管着,他才是真正大公无私的管理者,一旦脱离了杨厂长的约束,还不知道齐万里能从诺大的机械厂里掏出多少油水,肥了他个人的私库。
齐万里盯着他,他同样也盯着齐万里,转业到军八机械厂可不是什么偶然,作为齐家最大的漏洞,齐屿还想通过齐万里,达到重创齐家的目的。
“暂且让你们高兴高兴。”
齐屿喃喃自语,开始期待带着郁绒绒上门的日子。
如果她的表现足够出色,他愿意从那堆宝石里,找出最漂亮的那一颗。
******
“唔——”
郁绒绒打了个秀气的哈欠,从美梦中醒来。
梦里的她拥有了好多好多漂亮的石头,可醒来后,她只有可怜兮兮的一颗。
龙将宝石戒指举在眼前,蹬着脚,高兴的滚来滚去。
好漂酿,好漂酿的石头,等她回到玄界后,也要将那些亮晶晶的石头切割成这样。
与宝贝相伴的日子总是短暂的,龙觉得自己还没有欣赏完红宝石的美丽,早上上班去的人就回来了。
齐屿拎着从食堂打包带回来的饭菜走进家门,看了看桌子上堆着的东西又退了出去。
这不是王家的东西吗?那块常年挂在王家横梁上的腊肉的模样,他可不会记错。
不确定,再看看。
齐屿又走进去,认真打量桌上堆着的那些东西。
腊肉,小半袋红糖、两把挂面、一小罐城里很少见到的蜂蜜……
红糖和挂面不好辨认,但齐屿记得王家老太婆曾经多次炫耀她乡下堂侄孝顺,在林子里发现一个蜂巢,拢共割了两罐蜜,还特地给她留了一罐泡水喝。
实际上院子里的人都私底下议论过,觉得这罐蜂蜜是老太太足够不要脸,打滚撒泼从她堂侄那里抢来的。
现在这罐还剩大半的蜂蜜,怎么会出现在他家呢?
“咳咳,小齐,你出来一下!”
远远儿的,林大齐站在前院和中间的廊道处,冲齐屿招手,他身边还站着院里的其他几位管事大爷,王李氏就站在几人身后,恶狠狠地瞪着齐屿。
“有什么事,林大爷你进屋说呗,我这儿正准备吃午饭呢。”
齐屿面上不显,心里却开始思考这是不是什么陷阱,难道这些人已经丧心病狂到将贵重物品放到他家,然后诬陷他偷窃的地步了吗?
“不不不,你过来一下。”
林大齐连连摇头,挥手示意齐屿过来。
“你回来啦,吃饭了吗?”
郁绒绒闻到了食物到香味,摸着肚子从卧室出来,早上吃的四个包子两根油条早就消化干净。
“嗯,今天食堂做了清蒸鲈鱼,是运输队去辽省送货的时候运回来的,咱们这儿很少有新鲜的海鱼,不知道你爱不爱吃,还打包了两个素菜和一份洋葱炒蛋。”
齐屿将打包带来的饭菜放到桌上,再往门外看去时,几个管事大爷和王李氏都消失不见了。
莫名其妙……
齐屿完全猜不透那些人在打什么主意,只能问一直待在家里的小媳妇。
“桌上的东西是哪儿来的?”
“哦,你说这些东西啊,咱们院里有个特别好的老太太,觉得没爹没娘的孩子很可怜,她知道我从小离开了妈妈,特地把这些东西送给我吃,她说了,四合院里的好人特别多,大家都喜欢帮助可怜的人。”
郁绒绒面不改色的说道。
“咳咳咳!”
齐屿差点没被嘴巴里的饭菜呛死。
郁绒绒说的那个乐于助人的王李氏,和他认识的那个雁过拔毛的王李氏是一个人?
偏偏郁绒绒的眼神太过认真,让齐屿连怀疑一下,都觉得自己太过分。
他好像知道几位大爷的来意了。
果然,在齐屿推着自行车穿过前院,准备去上班的时候,被早就等在那儿的二大爷王军拦下。
“小齐啊,你知不知道你媳妇白天都干了什么事?”
二大爷一上来就质问。
院儿里的这位二大爷算是四合院里为数不多和齐屿没有利害关系的人物,因为他没有儿子,也没有给闺女招赘的打算,所以当初分给他的两间倒座的房子很够住。
二大爷的三个闺女都嫁的不错,当初嫁人的时候,二大爷千挑万选才挑中那几个女婿,也没黑心要太多彩礼,反而陪嫁了不少嫁妆,所以现在三个女儿女婿都很孝顺,隔三差五就拎着东西上门探望。
当然,老爷子还是很精明的,每一个女儿女婿都知道老头子手里还捏着钱,再加上他的那份工作,为了这些东西,也不敢不孝顺。
院儿里的三位大爷,就数二大爷的日子最滋润,经常喝着小酒就着花生米,偶尔还能来点白切肉,不像另外两位大爷,总是为儿子结婚的屋子彩礼发愁。
只不过想要在四合院里过得痛快,他就注定不能不合群,所以虽然和齐屿没有直接的利害关系,每当另外两位大爷想着法儿从齐屿手里抠东西的时候,二大爷也会在一旁附和两句。
但像今天这样,直接站出来指责他的举动,以前从未有过。
“二大爷您这话说的,这一上午我都在厂里,怎么可能知道我媳妇都干了些什么。”
就算猜到了,齐屿也不能承认。
“哼!”
二大爷冷哼一声。
对于院子里那些人蚂蝗似的盯着齐屿吸血的行为,他看不上。王军也不缺那三瓜俩枣,之所以一直不曾阻拦那些人,是因为他犯不着为了齐屿这个无亲无故的人得罪四合院里大多数人。
王军一直觉得,自己是善良的旁观者。
可现在不一样了,齐屿娶的那个小媳妇居然敢反击,她现在能抢王寡妇的东西,就是在挑战院儿里长辈的权威。
这是切切实实伤害他们几位大爷威信的行为。
今天他们要是不给齐家小媳妇一个教训,以后院子里的人是不是都觉得小辈不用敬着他们这些长辈,是不是觉得任何事情不用经过他们几位管事大爷,就能擅自处理?
这样的风气,绝对不能在他们这座院子里肆意横行。
“你看你娶的都是什么媳妇,年纪轻轻连孤老太太的东西都要抢,今天晚上,咱们院里就得针对你媳妇这个行为开会表决,地点就定在中院,你作为一家之主,必须出面。”
王军厉声喝斥。
“对了,你一定,务必,切记,要管好你媳妇,别让她随时随地发疯。”
说到这儿,王军有点心虚,囫囵叮嘱两句,就赶紧走了。
齐屿第一次清楚的看到什么叫做落荒而逃。
也是有史以来第一次,齐屿忽然期待起了全院大会。
*****
晚上七点,整个四合院的人都集中在了中院,除了年纪小的孩子已经睡着了外,一些十来岁,已经懂事的孩子也到场了。
大家自己搬来椅子围坐一圈,当然,最上首的位置肯定属于三位大爷,王李氏这个苦主也早早搬来椅子,就放在三位大爷边上。
“又是要捐款吗?”
“上个月不是刚捐过钱吗,怎么又要捐款,我家的条件也不宽裕啊。”
底下有些住户的消息不够灵通,看见王李氏坐在那儿,以为又要动员全院给她家捐款了。
这座三进的四合院算上后来私人搭建的棚屋,总共住了十三户人家,这十三户里还包括一些爷爷辈开始还没有分家的大家庭,乌泱泱一片,并不是所有人家都愿意掺合四合院里的大小事。
对于普通人来说,努力干活养活一家老小已经很累了,回到家只想安安稳稳睡觉,院子里那些纠纷,他们根本就不愿意掺合。
对于三位管事大爷扯着鸡毛当令箭,隔三差五就开全院大会,打扰他们休息的行为,早就心怀不满了。
听到那些窸窸窣窣的议论声,王李氏的表情都扭曲了。
她家那么可怜,给她捐点钱又怎么了,漏个手指缝的东西,用得着唧唧歪歪吗,真是一点爱心都没有,怎么死的不是他们家男人呢,死鬼啊,她可怜的儿子啊,要是地下有灵,赶紧把这些没良心的畜牲都拖下去。
王李氏在心里挨个儿诅咒,反正只要是日子比她家过得好的,家里的人员齐全的,她统统都没有放过,包括多次组织全院大会给她捐款的几个大爷。
“今天把大家聚在一块不为别的,是因为白天在咱们院子里,发生了一件令人发指的惨事。”
林大齐站出来,目光睨向郁绒绒和齐屿两口子坐着的方向。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郁绒绒磕着瓜子,左顾右盼,觉得一群人住在一块的生活真是太有意思了。
还有这个全院大会,让她想起了以前在龙族的时候,大长老就喜欢把所有龙聚在一块,商量龙族繁衍的大事。
今天双修有没有努力,今天有没有去蛋窟和那些没孵化出来的龙崽崽聊聊天,激励他们早日破壳,今天龙域的地盘有没有扩大,那些对龙族不服的族群有没有被打服……
看着郁绒绒没事人的模样,甚至还有心情嗑瓜子,林大齐的脸都绿了。
“是需要鼓掌吗?”
见一大爷不说话,郁绒绒还以为他和大长老一样,需要捧哏,赶紧把手里的瓜子往齐屿手上一塞,然后啪啪鼓掌。
“来,大家给一大爷一点掌声!”
“啪!啪!啪!”
一边鼓掌,一边还给周围人眼神示意,让他们一块跟上自己的节奏。
知道内情的人恍恍惚惚。
感情他们这些外人都知道林大齐的那句话是跟谁说的,就郁绒绒这个当事人不知道。
她该不会真的脑子有问题吧?
“齐家小媳妇!”
林大齐受不了了,就算郁绒绒要发疯,他都要好好质问质问他,他就不信,今天院子里的男人们都在场,还制服不了她一个小丫头片子。
“我问你,院儿里的困难家庭,其他有条件的家庭该不该提供帮助?”
林大齐这话就是把郁绒绒架在火上烤,她要是说不应该,那就是违背现在的主流思想,她要是说应该,那她早上的行为就最大恶极。
“应该帮啊!”
郁绒绒毫不犹豫的说道,在得到她的回答后,王李氏差点就蹦起来了。
只是郁绒绒很快就接上了后半句话。
“比如我,我从小就离开了妈妈。”
说着,郁绒绒都难过的要抹眼泪了。
除了一些不知道郁绒绒辉煌战绩的邻居,其他人现在一听到这话,脑瓜子就嗡嗡的。
“而且我爸还问阿屿要一万块彩礼,我们根本就没有那么多钱,呜呜呜,我可太可怜了,谁能帮帮我啊……”
即便是在郁建国看不见的地方,郁绒绒都要胡说八道抹黑他的名声。
“一万块!”
几乎所有人都惊呼出声。
“你家这是嫁女儿,还是卖女儿?”
林大齐都快被这个数字吓到站不稳了,大领导嫁闺女,都不敢要这个数字吧。
“是卖女儿啊。”
郁绒绒的回答真诚极了,这么实诚的承认她家在卖闺女,反倒把几个大爷搞不会了。
从小没了妈,又被亲爹卖了。
齐家这小媳妇确实疯的很有理由啊。
可恶,这个批/斗会还怎么往下开呢!几位大爷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棘手的情况。
“等等、等等,你可怜,我这个孤寡老太太和宝蛋这个没爹没妈的孩子难道不可怜?这也不是你抢我东西的理由啊。”
王李氏见事态不对,赶紧跳出来。
本来还一头雾水的几个邻居,总算从王李氏的话以及周围人的解说中知道了这场全院大会的真正目的。
“小白菜啊~~地里黄啊~~”
郁绒绒的歌声凄厉幽怨。
“你上门抢东西,你就是个强盗!”
王李氏气得哆嗦,继续骂道。
“两三岁啊~~没了娘啊~~”
哀怨的歌声把周围的人都快听哭了。
咋这么会唱呢,一定是真情流露吧,哎,小姑娘从小没娘确实可怜。
“啊啊啊啊——”
王李氏抓着头发在地上打滚,她要疯了!
“我以为够可怜就能上门拿别人家的东西,难道不是吗?”
郁绒绒终于不唱了,看着打滚发疯的王李氏,真诚发问。
周围一阵寂静,王李氏打滚撒泼的动作都停顿下来。
如果不能仗着可怜就上门讨要东西,讨不到就厚着脸皮抢,那这些年,王李氏的行为又算什么呢?
三位大爷中最精明的王福贵深深看了眼郁绒绒,原来她在这儿等着呢,齐家的这个小媳妇,一点都不疯,相反,聪明极了。
齐屿这些年不能说,不敢说的质问,全都由她的嘴巴问出来了。
或许从昨天晚上开始,他们就入局了。
只是不知道是郁绒绒自己的主意,还是齐屿的蓄谋已久。:,,.